我認得他,整個清風鎮,誰不認得這位林家大少爺。林家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富戶,而這位林公子,則是林家家主的老來子,平日裏仗著家世,沒少在鎮上作威作福。


    我本不想惹事,拉著馬靈兒就想退到路邊。可那林公子像是故意找茬一般,一眼就看到了我們,他搖著手中的折扇,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指著我說道:“哎,前麵那個小子,給我站住!”


    我腳步一頓,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林公子,您有什麽吩咐?”我轉過身,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語氣不卑不亢。


    林公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見我衣著樸素,便認定我是個窮小子,語氣更加輕蔑:“小子,沒看到我正要過去嗎?還不趕緊給我讓路!”


    我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這林公子還真是囂張跋扈。我本想息事寧人,可他卻步步緊逼,絲毫不肯放過我。


    周圍的人群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對著我們指指點點。我感覺到馬靈兒的手微微顫抖,我知道,她此刻一定非常生氣,隻是礙於我的存在,才沒有發作。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轉頭看向林公子,語氣平靜地說道:“林公子,這條路是大家都能走的,您非要我讓路,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強人所難?”林公子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我說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林家大少爺,我讓你讓路,那是看得起你!”


    我心中冷笑,這林公子還真是自以為是,仗著家世就目中無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冷聲說道:“林公子,請你自重!”


    說罷,我便不再理會他,拉著馬靈兒就要離開。


    “站住!”林公子見我竟然敢無視他,頓時怒火中燒,猛地一揮手中的折扇,“小子,你竟敢不給我麵子,給我攔住他們!”


    身後的打手們立刻一擁而上,將我和馬靈兒團團圍住。


    馬靈兒終於忍不住了,她一把甩開我的手,指著林公子怒斥道:“你……”


    我一把拉住馬靈兒,將她護在身後,目光冰冷地注視著林公子……


    “你什麽你!一個臭丫頭也敢在我麵前放肆!”林公子見馬靈兒竟然敢頂撞他,頓時勃然大怒,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感覺到身後的馬靈兒嬌軀微微顫抖,我知道,她此刻一定非常生氣。她向來心直口快,眼裏揉不得沙子,更別提被人如此羞辱。我握緊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衝動。


    “怎麽?不敢說話了?我看你們就是怕了!”林公子見我們不出聲,更加得意洋洋,還以為我們是怕了他,語氣越發輕蔑,“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滾到一邊去,別擋著本少爺的路!”


    我心中冷笑,這林公子還真是狗眼看人低。我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看得他心裏一陣發毛。


    我拉著馬靈兒繞過他,徑直往前走去。


    “你……”林公子見我竟然敢無視他,氣得臉色鐵青,卻又不敢真的對我動手。畢竟這裏是清風鎮,他多少也要顧忌一下自己的名聲。


    我懶得再理會他,拉著馬靈兒徑直離開了。


    迴到客棧後,馬靈兒還是氣鼓鼓的,她坐在桌邊,一言不發。我知道她心裏憋著氣,便柔聲安慰道:“靈兒,別生氣了,不值得。”


    馬靈兒抬起頭,看著我,氣唿唿地說道:“蕭塵哥哥,你怎麽能就這麽算了呢?那個林公子也太過分了!”


    我笑了笑,說道:“靈兒,我們犯不著跟那種人生氣。再說了,我們來清風鎮是有正事要辦,犯不著節外生枝。”


    馬靈兒也知道我說得有道理,但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為了讓馬靈兒開心,也為了賺些盤纏,我決定去林家應聘短工。我知道,以我的實力,想要賺些錢輕而易舉,但我不想暴露身份,隻想安安靜靜地過幾天普通人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我便獨自一人來到了林家。林家不愧是清風鎮的首富,宅院氣派非凡,光是門口那兩個石獅子,就比尋常人家的門還要高大。


    我走到門口,向守門的家丁說明來意。那家丁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見我衣著樸素,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不耐煩地說道:“等著!”


    我耐心地等候著,不多時,一個老者從裏麵走了出來。這老者便是林家的老管家,在林家也算是位高權重的人物。


    老管家看了我一眼,語氣淡漠地問道:“你就是來應聘短工的?”


    我點點頭,說道:“是的。”


    老管家又問道:“你會些什麽?”


    我老實迴答道:“我會種地,會做飯,會洗衣裳,還會……”


    “行了行了,”老管家不耐煩地打斷我,“就你這樣的,還想進林家做事?去去去,一邊待著去,別礙手礙腳的。”


    我心中有些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老管家,您看我身強力壯,做什麽都行,您就給我個機會吧。”


    老管家見我如此堅持,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勉強答應下來:“那好吧,你就先去後院幫忙打掃馬廄吧。記住,好好幹活,別偷懶耍滑!”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我跟著一個家丁來到後院,剛一進馬廄,一股刺鼻的臭味便撲麵而來……


    馬廄裏昏暗潮濕,地上滿是馬糞,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味道。我強忍著不適,拿起鐵鍬開始清理。說實在的,長這麽大,我還真沒幹過這種粗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我隻能忍著。


    我正埋頭苦幹,一個討厭的聲音突然響起:“喲,這不是蕭大能人嗎?怎麽幹起掏馬糞的活兒來了?”


    我抬頭一看,隻見林公子帶著幾個狗腿子,正站在馬廄門口,一臉的戲謔和嘲諷。


    “林公子說笑了,我這不是為了生計,什麽活兒都得幹嗎?”我淡淡地迴了一句,繼續幹活。


    “就你幹的這活兒,也想要工錢?”林公子走上前,用腳尖踢了踢我清理出來的馬糞,一臉嫌棄,“看看,這都弄到哪兒去了?幹活這麽不認真,還想不想在林家待了?”


    我放下鐵鍬,直視著他,冷冷地說道:“林公子,我幹活如何,自有老管家評判,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喲嗬,你還敢頂嘴?”林公子頓時來了脾氣,“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林家是誰說了算?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了,你這幾天的工錢,我扣了!”


    “你……”我怒火中燒,這林公子分明就是故意找茬,欺人太甚!


    “怎麽?不服氣啊?”林公子見我生氣,更加得意,對身後的狗腿子使了個眼色,“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規矩!”


    那幾個狗腿子摩拳擦掌,就要上前動手。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馬靈兒的聲音突然響起,隻見她快步走到我身前,張開雙臂,把我護在身後,怒目瞪著林公子,嬌斥道:“林公子,你別欺人太甚!”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我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要一個女孩子來保護,真是……


    林公子顯然也沒料到馬靈兒會突然出現,愣了一下,隨即陰陽怪氣地說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馬家大小姐啊!怎麽,心疼你的蕭塵哥哥了?”


    “林公子,你……”馬靈兒氣得臉色發白。


    “我什麽我?”林公子打斷她,冷笑道,“我勸你還是少管閑事,否則……”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便一把拉住馬靈兒的手,把她拉到身後,目光冰冷地盯著林公子,一字一句地說道:“林公子,我蕭塵的事,我自己會解決……”我用力握緊了手中的鐵鍬,手背上青筋暴起。林公子輕蔑的笑聲在我耳邊迴蕩,像是一根根尖刺,狠狠地紮在我的自尊上。我堂堂天尊,何時受過如此屈辱?


    “蕭塵哥哥……”馬靈兒擔憂地看著我,她能感受到我壓抑的怒火,但她更怕我因此暴露身份,招來殺身之禍。


    我深吸一口氣,將翻湧的情緒強壓下去。我不能衝動,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拍了拍馬靈兒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後轉頭看向林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林公子說得對,我不過是個幹粗活的,哪敢跟您頂嘴。這幾天的工錢,您看著扣就是了。”我語氣平靜,仿佛真的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林公子見我服軟,得意地大笑起來,他輕蔑地拍了拍我的臉,像是在對待一隻卑微的螻蟻,“算你識相!”


    說完,他帶著他的狗腿子揚長而去。


    “蕭塵哥哥,你沒事吧?”馬靈兒擔憂地看著我,眼中滿是心疼。


    “我沒事。”我搖了搖頭,將鐵鍬扔到一旁,拉著她往馬廄外走去,“我們走。”


    “可是……”馬靈兒還想說什麽,卻被我打斷。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頭也不迴地離開了馬廄。


    我知道我現在的隱忍,在林公子眼裏不過是懦弱的表現,但這又何妨?我需要的隻是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能讓他付出代價的時機。


    我抬頭望向天空,心中冷笑一聲,林公子,你最好祈禱,你我之間隻是私人恩怨,否則……


    我有一種預感,那股一直潛藏在暗處的危險氣息,和林公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玩什麽把戲!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在林家做著粗活。白天,我清理馬廄,劈柴挑水,任勞任怨;夜晚,我則盤膝修煉,恢複實力。


    這一天,我整理好從山上采摘的草藥,打算去鎮上賣掉。剛走到林家大門口,就看到林公子帶著一個賊眉鼠眼的師爺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我停下腳步,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兩人,心中隱隱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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