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


    小芬忽然憤怒的一把將程依依推了出去,慌亂間從地上爬了起來,捂著嘴哭泣著跑走了。


    程依依沒有料到小芬會來這麽一下,身子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趕忙抬手支住了地麵光滑的瓷磚,才穩住了身子。


    她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本想著追出去,可是,即便是追過去,又能怎樣?小芬就能原諒她嗎?


    她注視著小芬跑走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恍惚間,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出來很久了,顧少卿想要的黑米粥,她還沒有買到。


    想到此,她趕忙邁步朝著大廳門口走去。


    出門後,沒走多遠,便一眼看到了不遠處的粥天粥地。


    她買上黑米粥,便朝著醫院走去。


    進了醫院,程依依的心一直忐忑不安,顧少卿不知道還要在這裏住多久,天天麵對著小芬,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因為小芬是顧少卿的特約護士,所以不碰麵是不可能的,可是兩人之間因為這個疙瘩,怕是很難相處下去。


    她一臉憂鬱的進了病房,顧少卿已經睡著了。


    她輕輕的將黑米粥擱在了他跟前的床頭櫃上,正欲轉身,忽然被一道男聲叫住了。


    “買個黑米粥,都走了半個世紀,如若不是我體格好,恐怕早已餓暈過去了。”


    他的話語裏帶著些許埋怨的口吻,又似是在跟她沒話找話故意聊天。


    此刻的程依依哪有心情跟他鬥嘴,心裏的鬱結不解開,恐怕小臉上是不會擠出一抹笑意。


    顧少卿看著她不說話,抬手支著床坐了起來,看著那張陰鬱的小臉開口:“該不會是受什麽委屈了吧!還是嫌我訓你了?”


    “趕緊吃吧!不然一會兒就涼了。”程依依沒有接他的話茬,將黑米粥的蓋子打開,拉開了他跟前的臨時餐桌,然後將黑米粥擱了上去,抬手將湯勺朝著他遞了過去。


    “我現在是傷者,需要有人照顧。”顧少卿沒有接她遞過來的湯勺,而是抬起那雙迷人的眼眸,打量著那張寫滿憂鬱的小臉。


    若不是有什麽事情,她肯定不會是這個樣子,平時大大咧咧慣了,他已經習慣了那個蠻橫不講理,脾氣倔強的臭丫頭,現在這副樣子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的手沒有受傷!”程依依看著他那一副耍無賴的樣子,就來氣。


    本來心裏還憋著一肚子的委屈無處發泄,他還要往槍口上撞。


    程依依實在沒有忍住,就怒對了一句。


    “手上沒有力氣,握不住勺子。”他雙臂環胸,靠在了床背,故意說道。


    “那就餓著吧!”程依依懊惱的坐在了不遠處的凳子上,他這就是明擺著刁難。


    此刻她的心情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麵對著他的蠻不講理,她的小脾氣也上來了。


    顧少卿一看,這個丫頭真的生氣了,也許他做的真的有些過了。


    但是,他也親眼見過,別的情侶之間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女孩一副很熱情很乖巧的小模樣,將心愛的男友照顧的無微不至。


    他曾經不屑一顧過,覺得事情就應該是那樣子的,畢竟難人都喜歡溫柔一些的女孩,再者說,溫柔本身就是女人的天性,這也是女人跟男人本質上最大的區別吧!


    然而,他遇到的這位,好像並不是那麽迴事。


    他從來沒有見她溫柔過,更不曾看到她眼裏的擔憂,難道他都臥床不起了,她難道不應該用心來照顧他嗎?


    他倒是不求她像別的女孩那樣,在男人跟前可著勁兒獻殷勤,柔情蜜意,百般獻媚,風情萬種。


    但是,麵對著他這樣一個病號,她竟然沒有一點同情心,女人骨子裏的那點溫柔,究竟都去了哪裏?


    也許她上輩子就是一個男人,今世輪迴中,上帝在造人的時候,打了個墩兒,竟然將她忘了,於是她帶著女人的皮囊,骨子裏依然保留著男人的那份霸氣,然後便降臨於人間。


    想到此時,他本想著硬撐著就是不吃,但是肚子裏已經饑餓難耐,麵對著香飄四溢的黑米粥,他使勁兒咽了咽口水。


    看著她一副不理人,根本就沒有想要照顧他的小模樣,他還是抬手握住了勺子,然後輕輕在碗裏攪了攪,抬眸看了眼那個倔強的背影。


    “放糖了沒有?”他淡然開口。


    “沒有!”程依依沒有迴眸,跌出了兩個字。


    “為什麽不放糖?”顧少卿停了攪拌的動作,瞥了她一眼。


    “你沒說要放糖啊!”程依依這才迴眸,冷視了他一眼。


    “喝粥有不放糖的嗎?”顧少卿一臉埋怨的看著程依依,這個丫頭真是一個木頭人,怎麽就不開竅呢?


    “我從來不放糖!”程依依這才將身子轉了過來,語氣也和善了一些。


    “女人不放糖是為了減肥,我需要減肥嗎?”


    顧少卿舀了一勺黑米羹送進了口中,此刻,即便是不放糖,都覺得很好喝,因為他真的是餓急了。


    “我可沒有減肥,我天生就不喜歡甜食。”程依依瞥了顧少卿一眼。


    “半夜吃蛋糕,難道不是你的愛好嗎?”顧少卿瞥了她一眼,繼續開口:“我可從來沒有聽說哪種蛋糕是不放糖的。”


    “你這就是抬杠!蛋糕放糖,就像是炒菜放鹽一樣,你幹嘛就要想的那麽極端呢?”程依依辯解道。


    “好吧!我不跟你辯論,你說的都對,總行了吧!”


    顧少卿正在品粥,他可不想應為爭論這麽無聊的問題,影響了用餐的好心情。


    “不過,不放糖,也確實很好喝,原味中帶著一絲穀物的香糯,口感還真是不錯!”


    他一邊吃,一邊誇讚道。


    程依依看著他吃的那麽誘人,她也有些餓了,抿了抿幹燥的嘴巴,看著顧少卿輕聲說道:“我可以嚐一口嗎?”


    “當然可以,過來吧!我喂你!”顧少卿從器皿裏舀了一勺黑米粥,朝著程依依遞了過去。


    程依依看著朝著她伸過來的湯勺,一時間來了興趣,趕忙從椅子裏站了起來,邁步朝著顧少卿走了過來。


    她俯身,看著湯勺,張口了嘴巴,正欲含住湯勺的時候,他便一點點的將舉著湯勺的手慢慢的縮了迴來——


    程依依的嘴巴就這樣跟著他的湯勺移了過去,眼看著快要含住湯勺的時候——


    他忽然間將手抽走了,此刻,她的嘴巴已經收不住了,結結實實的壓在了他的唇上——


    意識到尷尬,程依依趕忙起身,沒想到,紅唇已經被他封住了——


    一陣酥麻感瞬間侵襲了心脾,小心髒不受控製的跟著狂跳起來,本來還在掙紮著單薄的身子,此刻竟然沒有了掙紮的動作,任由他熱情而狂烈的熱吻著。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明明跟他在一起並沒有那種如癡如狂的感覺,不見他時,也沒有那種朝思暮想的感覺。


    可是,在麵對他炙熱的擁吻的時候,她竟然會魂不守舍,從未有過的感覺瞬間襲上了心頭,那種感覺讓她癡迷,留戀。


    渾身上下,就連骨子裏都是愉悅的,大腦裏更是興奮的像是中了大獎一般。


    她說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跟任何男人都沒有過的,雖然,她接觸的男人並不多,阿斌,慕楚君,程暉,甚至於葛乾坤,她都沒有任何感覺。


    即便是上學的時候,校草對她窮追不舍的時候,她都沒有任何感覺。


    然而,對於眼前這個算得上討厭的男人跟前,她竟然無法控製自己。


    她此刻狼狽的模樣,該不會又被他傳為笑柄吧!


    這個男人有時候還真是很討厭,對於女孩子一點忍讓都沒有,她倒是不說了。


    但是,他竟然會像女人一般,跟她爭吵,跟她抬杠,一個大男人一點都不大度,這一點,她確實欣賞不來。


    而且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愛她,她怎麽就一點沒有感受的到呢?


    雖然她不是什麽勢利的女孩子,但是,男女之間送個小禮物,逛逛街,吃個飯,小酌幾杯,也很正常吧!


    可惜,他一眼都不會,自從跟他認識以來,在她的印象當中,他好像從來沒有請她吃過什麽東西,甚至於連一次飯店都沒有去過。


    難道愛和喜歡都隻是用嘴說說而已嗎?


    她倒不是有多清高,也不是有多難追,可惜,他從來就沒有追過她。


    甚至於連撩人的情話都不會說,你瞧瞧人家肖淩飛,每天將佳倩哄得一愣一愣的,怪不得佳倩至今都忘不了肖淩飛。


    換做是她,她也會癡迷於肖淩飛的糖衣炮彈。


    不管怎樣,她也是小女人,也需要男人的關心與照顧,也需要男人的甜言蜜語,更需要男人溫暖的懷抱。


    在她的記憶裏,他們之間真的很少擁抱,甜言蜜語更是聞所未聞。


    他口中的喜歡和愛,她根本就沒有往心裏去,她壓根兒就沒有相信過。


    愛,不是用來說說的,需要實際行動,她並沒有看到他的任何行動。


    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勇闖玉峰山。


    不管哪一次,他都會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然後,她便不得不成為他生命的守護著。


    到底誰是男人,程依依真的有點懷疑,若不是她的及時出現,顧少卿恐怕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任憑那一次的生死經曆,若不是有她在身邊,他能幸運的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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