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原本是打算去酒樓賣藝換口飯吃的,卻不想竟然能被王爺看中,自然是忙不迭的磕頭謝恩,一見她同意了唐夢撇撇嘴用手肘戳了白翎塵兩下惋惜道,“你看人家大皇兄多有眼光,你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段璟承樂的開心,“承讓承讓。”


    白翎塵卻一翻白眼,重新鄭重聲明,“你隻管找人去酒樓就是了,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唐夢賞了他個白眼,對著小桃道,“叫下一個。”


    小桃順著往後念了一個序號,話音剛落就見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嫋嫋婷婷的身影,這姑娘身材清瘦纖長懷中還抱著一把琵琶,整個人穿著清雅既不妖嬈媚俗卻又能引人目光,隻是她臉上蒙著半張素色麵紗叫人看不清真容,也同時更添幾分神秘的味道。


    這姑娘方才一直安靜的侯在人群最後麵,以至於半天都沒人發現院子中竟然還藏著這樣的一位美人,以至於才收了一個舞藝卓絕的姑娘的段璟承又直了眼睛。


    隻見那姑娘抱著琵琶在大廳前盈盈拜倒,“民女畫兒,參見王爺王妃。”


    “快起來說話,”唐夢見她清瘦便怕她待的寒了,還特地問她要不要件披風。


    她話才說完就見那姑娘眼中泛起了亮晶晶的光,“多謝娘娘關懷,畫兒卑賤之軀怎敢得娘娘賜衣,民女不冷。”


    唐夢點點頭也不再勉強,隻是叫虎子將屋內的暖爐搬出去一個放在她的腳邊,畫兒又磕頭道謝後才慢慢坐下手指撫上了琴弦。


    她手指纖細修長,凍得微紅的指尖更是讓人覺得我見猶憐,隻見她十指翻飛不一會兒或泣或訴的曲子就從這雙漂亮的手下婉轉悠揚了起來,整個院中的人都在靜靜的聽著這曲子,各自的思緒都飄向了遠方。


    一曲作罷在場眾人還久久不能迴神,畫兒也像是想到了動情處一般眼中光亮閃爍的更加明顯,她起身跪地,“民女技拙,獻醜了。”


    唐夢這才迴神忙讓她起來,“你這真是好記憶,雖然我不懂琵琶但總覺得音樂的魅力就是能將人引到情境之中,這一點你自然是做的出色,隻是……”


    段璟弈自然的接過話頭,“隻是來酒樓的食客都為的心中開心痛快,姑娘的曲子未免太傷感了些。”


    畫兒一愣像是被人說中了心事般的低下了頭,“民女知罪,若是娘娘不嫌棄可否容我再奏一首歡快的。”


    唐夢自然應允,可這首歡快卻比方才那曲失了不少味道,曲調輕鬆是無疑了可總有一種強壓憂愁的感覺,這曲子中便沒了靈魂,別說是段璟弈和白翎塵耳朵這麽刁鑽的人聽出來了,就連段璟承也覺得這歡快的曲子似乎是和這姑娘格格不入,若非是她超高的技藝在把持著否則讓人很容易就跑神了。


    段璟承忍不住開口,“姑娘可是有什麽難過的事啊?是遇見不公了還是缺少銀子了,你說出來我們自當全力幫你。”


    畫兒一聽神色愴然,她眼睛垂下的時刻更是看得段璟承心裏一片憐惜。


    “民女命苦,所受之事並非諸位貴人能解決的,還當屬自己解開心結方能重生,多謝王爺關懷。”


    “那這個……”段璟承有些拿不準主意的看向唐夢,又轉頭對著畫兒道,“想來姑娘的曲子怕是不適合酒樓氣氛,不知姑娘可否願意同來我的府上,吃穿用度自然不會委屈了。”


    畫兒行禮道謝,幾乎是不帶任何思索,“多謝王爺好意,畫兒生來低賤怕是無福消受,在此謝過王爺恩德。”


    聽人家如此明確的拒絕自己段璟承也不好再繼續勉強,隻好惋惜的點了點頭,就在畫兒以為自己沒有機會了的時候卻聽唐夢忽然開口道。


    “姑娘的麵紗可否去掉?”


    畫兒一愣,旋即又搖了搖頭,“小女子容貌粗鄙希望隻賣藝而不被眾人看及相貌還請王妃娘娘恕罪。”


    唐夢點頭表示理解,隨後轉頭對著段璟承道,“大皇兄,我想將她留在花滿樓,皇兄可是滿意?”


    這話說完不止畫兒愣住了就連段璟承都是一怔,其實他方才早就有這個意思,隻是怕自己說出來唐夢不同意再被誤會成了借著酒樓金屋藏嬌就不好了,所以現在冷不丁的聽見唐夢這麽說他自然是滿心的樂意,“好好好,就依弟妹的,隻不過你方才也聽出來畫兒的曲子不適合酒樓怎麽還……”


    唐夢莞爾一笑,“憂傷的曲子不適合那就彈奏快樂的就好了,雖然少了許多韻味但畢竟隻是個助興的存在也沒人會細細考究,況且畫兒姑娘技藝高超一把琵琶演奏的美輪美奐,光是這十指翻飛就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又有誰會去真的在意曲中的意味呢。”


    “可這麵紗……”


    “麵紗也算是畫兒自己的特色吧,越是直白的反而讓人容易發膩,說不定畫兒這樣半遮麵的反而能攬來不少客人,”她說完看向畫兒,“姑娘在我這是過關了,不知姑娘是否還想來酒樓演奏。”


    畫兒大喜,就連憂傷的眸子中都閃現出了光亮,“民女願意,多謝娘娘恩典。”


    隨後杏兒將她領到一旁交代了具體的應做事宜,等到再迴到前院中的時候就見最後一位前來的藝人也被唐夢搖頭勸退了,陳管家適時的出現將人們全都請出了院子。


    忙活了一上午,弈王府的前院又恢複了安靜,可段璟承和白翎塵卻是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段璟弈自然是巴不得他們能自覺地早些走,可唐夢卻是大方得很,“皇兄要不要在這用午膳?我前幾日又做了個新菜。”


    段璟承趕忙樂嗬嗬的點頭,他這一上午等的就是一頓飯,自從上幾次吃完唐夢做的飯菜後舌頭就被慣壞了,再吃自家的菜總是覺得不夠味道,白翎塵更是厚臉皮,直接就坐在原地等著開飯,他一上午受了不少段璟弈的暗氣,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他相爭那就留在這堵心堵心他也不錯。


    於是白翎塵眼睛一轉,哎呦一聲開口,“我肚子好疼,夢兒你快看看我這是怎麽了。”


    唐夢一驚剛想過去給他號脈卻被段璟弈在後麵抓住了手腕,他對著白翎塵冷冷開口,“既然肚子疼就不適合吃些辛辣的了,你請迴吧。”


    白翎塵的臉皮比城牆還厚,一聽這話便裝的更嚴重了,“不行實在是太疼了,我走不了了,夢兒你別管我了就讓我自己疼吧。”


    唐夢一皺眉總覺得這種台詞怎麽怪怪的?但她看白翎塵都疼的變了臉色也管不了這麽多,直接掙脫了段璟弈的手就衝到了他身邊一下子拉起白翎塵慘白纖細的手腕來。


    段璟弈的麵色驀然一沉,就連段璟承都覺到了屋內的氣壓又開始變低,他打了個寒戰默默的搖著輪椅退到了角落裏,可白翎塵卻是不嫌事兒大,趁著唐夢沒注意的功夫還挑釁似的對著段璟弈一挑眉眼,氣的後者險些沒有控製住衝將上來。


    這一號脈不要緊唐夢原也以為白翎塵是吃壞了肚子,可卻不想他的五髒六腑內竟然受了重傷,唐夢臉色一變手指上的力道也逐漸加重,白翎塵這才想起自己上次被段璟弈打過一掌之後還沒有痊愈,想必是唐夢診斷出來了自己內髒有損。


    這次想氣氣段璟弈他便忘了這迴事,現在想起來了白翎塵剛想抽迴手臂就被唐夢緊緊的按在了原地,“別動,”她又屏息凝神的認真摸了好一會兒才抬眸兇巴巴的看向白翎塵,“你又和誰打架了,怎麽受了這樣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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