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後來在得知蘇芷被刺死之後叢一就遠遁江胡成了個閑散的遊醫，是否再行醫都不知道了，現如今就算是段帝答應了準他前來為郭宜驗屍滿朝堂也未必能有人將她找來，更別說讓他配合了。
但段帝許是年歲大了的緣故竟然開始思念起故人來，即便是叢一不肯配合段帝也想再見一見他現在的模樣。
段帝側過身子臉上興致濃濃，“璟弈你可能找到他？”
段璟勳心底一驚，但儼然是已經阻擋不住段帝的興致了，隻能眼睜睜的瞧著段璟弈上前一步拱手道，“兒臣曾在腹地之域偶然遇見過叢一，聽聞他經常在那邊往來再加之其性格張揚好喝酒賭錢，想來也不是難找。”
“好！”段帝一拍龍椅，“那就尋他來，鬼一刀的名號還是朕眼瞧著他得的，想當年叢一的醫術的確是出神入化隻是不知道這幾年是否醉的認不清脈了，即便如此他那手開膛破肚的功夫也是世間絕無僅有，也讓太醫們開開眼。”
段璟弈恭敬領命，整個過程麵上波瀾不驚甚至讓人看不出喜悲好惡，段璟勳簡直是要恨死了這幅麵無表情的臉，多少次他就是敗在這樣的冷麵之下。
段帝又安排了些旁的事沒一會兒便下了朝，段璟祺故意走的極快在眾人還沒出大殿的時候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江崇際緊隨其後，剩下的文武大臣們交頭接耳的三兩而行，隻有段璟弈和段璟勳走在最後麵。
原本段璟弈也不願多留的，隻是在他轉身欲走的時候段璟承拉住了他的衣袖。
段璟弈一低頭就遇上了一雙失落頹然的眼睛，段璟承垂下頭才慢慢開口，“我很沒用是不是，我現在連璟祺都比不過了，我是父皇最窩囊的兒子。”
段璟弈不擅長寬慰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隻靜靜的站在他身邊配著，段璟承快速的抹去眼淚，“到底還是我自己不爭氣，父皇一看我我就嚇得不敢抬頭甚至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像你們一樣為父皇分憂了。”
段璟弈想了想還是沉聲開口，隻是語調中多了些溫度，“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大皇兄之誌不在朝堂也不全然就是錯的，世上奪嫡之人代代都有，但下場如何有目共睹，皇兄不爭不搶自得其樂方是大智慧。”
段璟承抬起頭一雙沾濕了了眼睛裏竟然閃過一絲光芒，“真的？”
“假的，難道要人說你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瘸子你才能看清楚自己的麵目嗎？”段璟勳惡狠狠的勾唇，不屑的看向坐在輪椅上的人，他的話像是利刃一下下釘在段璟承本就脆弱的心上，讓後者氣的渾身顫抖但卻本能的自卑低頭。
段璟弈眉目一凜護在段璟承的輪椅前，“段璟勳，你不要太過分！”
麵前人竟然直唿自己名諱，段璟勳當即就變了臉色，“老四你以為自己又是什麽東西！父皇不過是將皇城交給你掌管罷了，你以為自己就是儲君人選了？若是父皇對你有半點立儲的心思又怎麽會處死蘇氏讓你從嫡子變為連庶出都不如。”
嘭的一聲。
段璟勳震驚的看向麵前的人，除他之外段璟弈也著實一驚，他順著段璟勳腹部的拳頭望過去隻見段璟承麵目猙獰又糾結的停在原地，他向著段璟勳狠狠出擊的拳頭還停在半空中未曾收迴。
“大皇兄？”
段璟承眼眶通紅聲音堅硬又顫抖，“段璟勳我諒你是我弟弟便不多計較，父皇沒有嫡子是真但我是不可改變的皇長子，你非嫡非長竟敢如此唿喝，這次便是教訓！”
不管是他們幾個，在場的太監侍衛也都驚得說不出話來，誰也沒想到素來老實窩囊的段璟承竟然會有被逼急的一天，就連段璟勳都是過了好半天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不顧肚子上挨的一拳起身就要反擊，好在段璟弈眼疾手快一掌就攔住了段璟勳的拳頭，他大掌用力聲音冰冷可怖，“皇兄還想在這殿上鬥毆辱打皇兄不成？”
劇痛自手腕傳來段璟勳竟一時間被扼製的沒有絲毫招架之力，隻能任由段璟弈彎折他的手臂將人扭曲的快要貼近地麵才猛然嫌惡的放手。
段璟勳被狠狠的扔在地上，待他憤恨不甘的爬起來時段璟弈已經同段璟承行到了大殿出口處，他兩人逆著光的背影就像是鮮活的恥辱一樣激發起段璟勳無限的恨意。
段璟承出了大殿才猛然大喘幾口氣隨即激動的迫不及待看向身邊的段璟弈，“怎麽樣我方才是不是可威風了？他以後定然不敢再找咱們麻煩！”
“大皇兄的確英武，”段璟弈不願打破他的成就感值得隨聲附和，但還是不忘提醒道，“段璟勳雖然薄涼心狠但他畢竟在朝這麽多年皇兄今日教訓過也就罷了，往後還是少與他見麵為妙，以免在無人的時候吃了暗虧。”
段璟承還在興頭上，忙開心的擺擺手，“放心吧璟弈，這種癮一輩子過一次就夠了，若不是今日你在我又怎敢打他一拳，明日開始我便對父皇稱病先躲他一段時間。”
段璟弈微微勾起唇角，“大皇兄能如此想便是最好了。”
兩人邊說邊行轉眼間就到了皇宮門口，方才上朝時的數十輛馬車早就不見了蹤影，此時隻剩下了他二人的馬車還停在原地等著。
段璟弈目送著段璟承上車走後才轉身鑽進了馬車裏，他一撩開簾子就撞見了段璟祺縮在一角的身影。
見他身後已經沒了旁人段璟祺才鬆了口氣在偌大的馬車中施展開拳腳，“真怕你撩簾子的時候被大皇兄看見，好在他已經走了，你們這麽這麽久才出來。”
段璟弈麵無表情，“若非我知道你在車上又怎麽會等他走遠才上來呢。”
段璟祺有些震驚，“哥你怎麽就知道我會躲在你的車上，額娘說的沒錯，你小時候是隻小狐狸長大了是大狐狸。”
段璟弈微微一挑眉，段璟祺旋即閉了嘴，今日李康入獄之事著實叫他震驚但一瞧段帝的反應倒是讓他後來放下了不少心，看樣子段帝是向著李康的，段璟祺還是忍不住問出聲。
“趙遠一看就是林猛提前安排好的人，我迴頭往後看的時候正巧撞見林猛在向他使眼色，想必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是斷然少不了這位兵部尚書大人的了，隻是我不明白此事事發突然林猛因為是幕後黑手所以有時間安排人開口陷害，但哥你又是什麽時候安排方鵬替李康說好話的？”
段璟弈閉目養神的坐在另一邊，微微啟唇，“我並未安排。”
“怎麽可能？”段璟祺著實吃驚，看著今日在朝上的種種配合若是說這兩人沒事先串通過他絕不相信，似乎是看穿了段璟祺的疑問段璟弈又幽幽開口。
“本王曾與刑部幾人打過交道早在幾年之前就知道方鵬的性情為人一直很是欣賞，所以今日在朝上我無需與他提前商量，我知道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他就定然會頂著所有人的壓力替李康說話。”
“原來如此，”段璟祺不免感慨，“李康素來以鐵血手腕對人對己都毫不留情而著稱，竟能在身邊尋得這樣的知己也算是人生圓滿了，但今日在朝上還有其他許多人為他發聲，這些人往日也不見對李康有多好感，怎麽今日也這般反常？”
段璟弈慢慢睜開眼，眸中是像帝王般的篤定，“因為在生死關頭有些人會從心底佩服那些從一而終的人，他們自己往日裏做不到也麵帶不屑，但骨子裏對李康之輩的尊敬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但段帝許是年歲大了的緣故竟然開始思念起故人來，即便是叢一不肯配合段帝也想再見一見他現在的模樣。
段帝側過身子臉上興致濃濃，“璟弈你可能找到他？”
段璟勳心底一驚，但儼然是已經阻擋不住段帝的興致了，隻能眼睜睜的瞧著段璟弈上前一步拱手道，“兒臣曾在腹地之域偶然遇見過叢一，聽聞他經常在那邊往來再加之其性格張揚好喝酒賭錢，想來也不是難找。”
“好！”段帝一拍龍椅，“那就尋他來，鬼一刀的名號還是朕眼瞧著他得的，想當年叢一的醫術的確是出神入化隻是不知道這幾年是否醉的認不清脈了，即便如此他那手開膛破肚的功夫也是世間絕無僅有，也讓太醫們開開眼。”
段璟弈恭敬領命，整個過程麵上波瀾不驚甚至讓人看不出喜悲好惡，段璟勳簡直是要恨死了這幅麵無表情的臉，多少次他就是敗在這樣的冷麵之下。
段帝又安排了些旁的事沒一會兒便下了朝，段璟祺故意走的極快在眾人還沒出大殿的時候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江崇際緊隨其後，剩下的文武大臣們交頭接耳的三兩而行，隻有段璟弈和段璟勳走在最後麵。
原本段璟弈也不願多留的，隻是在他轉身欲走的時候段璟承拉住了他的衣袖。
段璟弈一低頭就遇上了一雙失落頹然的眼睛，段璟承垂下頭才慢慢開口，“我很沒用是不是，我現在連璟祺都比不過了，我是父皇最窩囊的兒子。”
段璟弈不擅長寬慰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隻靜靜的站在他身邊配著，段璟承快速的抹去眼淚，“到底還是我自己不爭氣，父皇一看我我就嚇得不敢抬頭甚至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像你們一樣為父皇分憂了。”
段璟弈想了想還是沉聲開口，隻是語調中多了些溫度，“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大皇兄之誌不在朝堂也不全然就是錯的，世上奪嫡之人代代都有，但下場如何有目共睹，皇兄不爭不搶自得其樂方是大智慧。”
段璟承抬起頭一雙沾濕了了眼睛裏竟然閃過一絲光芒，“真的？”
“假的，難道要人說你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瘸子你才能看清楚自己的麵目嗎？”段璟勳惡狠狠的勾唇，不屑的看向坐在輪椅上的人，他的話像是利刃一下下釘在段璟承本就脆弱的心上，讓後者氣的渾身顫抖但卻本能的自卑低頭。
段璟弈眉目一凜護在段璟承的輪椅前，“段璟勳，你不要太過分！”
麵前人竟然直唿自己名諱，段璟勳當即就變了臉色，“老四你以為自己又是什麽東西！父皇不過是將皇城交給你掌管罷了，你以為自己就是儲君人選了？若是父皇對你有半點立儲的心思又怎麽會處死蘇氏讓你從嫡子變為連庶出都不如。”
嘭的一聲。
段璟勳震驚的看向麵前的人，除他之外段璟弈也著實一驚，他順著段璟勳腹部的拳頭望過去隻見段璟承麵目猙獰又糾結的停在原地，他向著段璟勳狠狠出擊的拳頭還停在半空中未曾收迴。
“大皇兄？”
段璟承眼眶通紅聲音堅硬又顫抖，“段璟勳我諒你是我弟弟便不多計較，父皇沒有嫡子是真但我是不可改變的皇長子，你非嫡非長竟敢如此唿喝，這次便是教訓！”
不管是他們幾個，在場的太監侍衛也都驚得說不出話來，誰也沒想到素來老實窩囊的段璟承竟然會有被逼急的一天，就連段璟勳都是過了好半天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不顧肚子上挨的一拳起身就要反擊，好在段璟弈眼疾手快一掌就攔住了段璟勳的拳頭，他大掌用力聲音冰冷可怖，“皇兄還想在這殿上鬥毆辱打皇兄不成？”
劇痛自手腕傳來段璟勳竟一時間被扼製的沒有絲毫招架之力，隻能任由段璟弈彎折他的手臂將人扭曲的快要貼近地麵才猛然嫌惡的放手。
段璟勳被狠狠的扔在地上，待他憤恨不甘的爬起來時段璟弈已經同段璟承行到了大殿出口處，他兩人逆著光的背影就像是鮮活的恥辱一樣激發起段璟勳無限的恨意。
段璟承出了大殿才猛然大喘幾口氣隨即激動的迫不及待看向身邊的段璟弈，“怎麽樣我方才是不是可威風了？他以後定然不敢再找咱們麻煩！”
“大皇兄的確英武，”段璟弈不願打破他的成就感值得隨聲附和，但還是不忘提醒道，“段璟勳雖然薄涼心狠但他畢竟在朝這麽多年皇兄今日教訓過也就罷了，往後還是少與他見麵為妙，以免在無人的時候吃了暗虧。”
段璟承還在興頭上，忙開心的擺擺手，“放心吧璟弈，這種癮一輩子過一次就夠了，若不是今日你在我又怎敢打他一拳，明日開始我便對父皇稱病先躲他一段時間。”
段璟弈微微勾起唇角，“大皇兄能如此想便是最好了。”
兩人邊說邊行轉眼間就到了皇宮門口，方才上朝時的數十輛馬車早就不見了蹤影，此時隻剩下了他二人的馬車還停在原地等著。
段璟弈目送著段璟承上車走後才轉身鑽進了馬車裏，他一撩開簾子就撞見了段璟祺縮在一角的身影。
見他身後已經沒了旁人段璟祺才鬆了口氣在偌大的馬車中施展開拳腳，“真怕你撩簾子的時候被大皇兄看見，好在他已經走了，你們這麽這麽久才出來。”
段璟弈麵無表情，“若非我知道你在車上又怎麽會等他走遠才上來呢。”
段璟祺有些震驚，“哥你怎麽就知道我會躲在你的車上，額娘說的沒錯，你小時候是隻小狐狸長大了是大狐狸。”
段璟弈微微一挑眉，段璟祺旋即閉了嘴，今日李康入獄之事著實叫他震驚但一瞧段帝的反應倒是讓他後來放下了不少心，看樣子段帝是向著李康的，段璟祺還是忍不住問出聲。
“趙遠一看就是林猛提前安排好的人，我迴頭往後看的時候正巧撞見林猛在向他使眼色，想必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是斷然少不了這位兵部尚書大人的了，隻是我不明白此事事發突然林猛因為是幕後黑手所以有時間安排人開口陷害，但哥你又是什麽時候安排方鵬替李康說好話的？”
段璟弈閉目養神的坐在另一邊，微微啟唇，“我並未安排。”
“怎麽可能？”段璟祺著實吃驚，看著今日在朝上的種種配合若是說這兩人沒事先串通過他絕不相信，似乎是看穿了段璟祺的疑問段璟弈又幽幽開口。
“本王曾與刑部幾人打過交道早在幾年之前就知道方鵬的性情為人一直很是欣賞，所以今日在朝上我無需與他提前商量，我知道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他就定然會頂著所有人的壓力替李康說話。”
“原來如此，”段璟祺不免感慨，“李康素來以鐵血手腕對人對己都毫不留情而著稱，竟能在身邊尋得這樣的知己也算是人生圓滿了，但今日在朝上還有其他許多人為他發聲，這些人往日也不見對李康有多好感，怎麽今日也這般反常？”
段璟弈慢慢睜開眼，眸中是像帝王般的篤定，“因為在生死關頭有些人會從心底佩服那些從一而終的人，他們自己往日裏做不到也麵帶不屑，但骨子裏對李康之輩的尊敬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