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意思她比誰都了解,如今隻是顧及著她是啞巴,傳出去不好聽,不然……


    興許就把她帶走了!


    未央隨著李福安來到內務府,正廳裏頭正有人向驍王迴話。


    未央與李福安立在門口兒等著。


    “啪!”驍王把桌子上的茶杯摔了個粉碎,直嚇得迴話的侍衛一個哆嗦。


    “連個犯人都看不好,真是一群廢物!”驍王怒氣衝天,破口大罵。


    未央立在門口兒聽了半天,才知道那陳芳死在大獄裏頭了,還是個畏罪自殺。


    可這毒藥是怎麽帶進去的?


    驍王本想利用陳芳,拽出與曹貴嬪私通的那個男人,結果這條線又斷了!


    正在未央低頭思索著,驍王一晃身兒來到了她麵前,壓低了聲音問道。


    “皇上見過你了?”


    望了一眼他那張鐵青的臉,未央點了點頭。


    皇上賞賜她的事兒怕是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他怎麽能不知道?


    隻見他的拳頭攥了又攥,最終還是鬆開了!


    “走,去義莊。”


    一轉身,頭也不迴的朝前走,未央被他冰冷的語氣嚇得心頭一顫,吸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義莊設在宮外,出了宮門往西走好幾裏才能到,宮門口兒早有驍王的馬車等著了。


    坐在馬車裏,未央抬頭望了一眼驍王臉上的陰鬱,吸了一口氣沒敢說話。


    知道她的身份後,驍王真是很生氣。


    她躲著自己也就罷了,換一張臉也可以理解,可為何非得是這張臉?


    為何非要引起他父皇的注意?


    這令驍王忽然有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今日父皇已經見過她了,還給了賞賜,這也說明了父皇對她很留意。


    也許過不了多久,父皇就會做出什麽令人無法改變的決定,到那時,是他也不能左右的!


    驍王粗喘著氣,有些氣惱的又看了未央一眼,真想將她那張閉月羞花的假麵撕下來。


    “你接近皇上究竟想幹什麽?你想查什麽我可以幫你!”運了半天氣,驍王才問出這一句來。


    他這一句話是和上官未央說的,他指的是當年未央父親通敵賣國的案子。


    未央也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有些驚恐的看著他。


    “殿下的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未央心裏直敲鼓。


    驍王望著她臉上的懼色,壓了壓心頭的怒,穩定心神。


    他還不能拆穿她,不然她真的有可能再次消失,讓他怎麽也找不到她。


    “沒什麽!聽說……皇上賞賜你了!”驍王搖了搖頭,說得很無力。


    未央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紫檀木的小盒兒,打開後是一對珍珠耳環。


    驍王連看也不想看,直接把小盒兒扣上了。


    “好好收著吧!禦賜的東西,如果丟了那可是死罪。”


    未央點頭,蔫蔫的道了一聲“知道了!”


    兩日過去了,雲冉陽還沒有出現,這段時間未央過得也是心神不寧。


    出了宮門,未央看到街上總有巡邏的官兵出現,街上的巡查比以往嚴格了不知多少倍。


    “先太子的勢力在京中犯亂,皇上下旨要嚴查。”


    驍王望了一眼挑著車簾兒正往街上瞧的未央緩緩說道。


    未央心頭一驚,不清楚他為何一口咬定是先太子犯亂。


    他可不知道師父鳳千手來了,也不可能知道鳳千手就是方錦書。


    “殿下為何斷言是先太子犯亂?”未央放下窗簾兒,轉過頭來不解的問。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皇上說的,至於皇上為何認為是先太子的人劫持了朝中大臣,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件事兒皇上都沒在朝堂上提起,隻是在禦書房中,與他和冷喬若私下說的,為的是讓冷喬若縮小追查範圍,盡快鎖定目標。


    隻是……皇上為何判斷是先太子犯亂,驍王還真不知道原因。


    未央想起了雲冉陽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以前的事情都被刻意隱瞞下去了,直接追查的確不知從何入手,他隻好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


    雲冉陽會不會劫持了某些特殊人物,為的是讓當初參與過太子弑君案的人,或者主謀自己慌亂起來。


    當他們做出什麽反擊,或者想殺人滅口時,就會露出馬腳來了。


    未央越想越覺得是這種可能性,這也的確是雲冉陽的處事風格。


    隻是這麽個玩兒法,風險可真是不小。


    隨時都有被抓到的可能性。


    車輪滾滾,最後停在了一所院子門前。


    這裏就是義莊了,裏頭存放著不少無人認領的屍體。


    那日差點兒被沉湖的女屍也在。


    剛一下車,未央就見到從裏頭出來幾個人,好幾個扶著牆,正在嘔吐不止。


    驍王沒有進去,那裏頭的味兒可不好聞。


    “管事兒的在不在?驍王千歲駕到了!”小豆倌兒扯著脖子喊了起來,他可不想邁進去一步。


    那裏頭的死人放多少天的都有,指不定都什麽樣兒了呢!看上一眼迴去肯定做噩夢。


    沒過多久,從裏頭跑出幾個人來,低著腦袋跪地磕頭。


    “奴才徐廣福是這兒的管事兒,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內務府送來那具女屍,可有結果了?”驍王背著手詢問。


    “迴驍王千歲的話,家屬剛剛認過屍,雖然麵目全非,可那女子左耳後有一顆紅痣,與失蹤多日的馮瀟瀟吻合,可以斷定死者的身份就是義雲堂劉太醫的弟子馮瀟瀟。”徐廣福跪地迴話。


    驍王點頭,如果真的是她,那這件事兒就有方向了。


    “義雲堂來認屍的人呢?”驍王打算問幾句話。


    “就在邊上呢,奴才這就去叫。”徐廣福退下找人去了。


    沒過多久,徐廣福帶來一個人,見到驍王“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草……草民程……程易道,叩見驍王……千歲。”


    那人一聽驍王要見他,頓時不知如何是好了,連句話都說不清楚了。


    未央打眼一瞧,這不是在驍王別院見過的哪位程易道嗎?當時在她麵前那叫一個狂妄,如今這是怎麽的了?怎麽舌頭都短了?


    驍王一看,這人他也見過,來自義雲堂的庸醫。


    “帶迴去問話。”


    驍王一轉身,拉起未央又迴到馬車上。


    程易道不知自己犯了什麽事兒,嚇得腿肚子直轉筋,站都站不起來了。


    驍王的侍衛隻好一左一右的把他架了起來,跟在馬車後頭。


    “如果馮瀟瀟是毒害陳妃的兇手,那她是受誰的指使?又被誰滅的口?”未央黛眉緊促,一臉疑惑。


    “陳聚蓮有出宮的證據,陳芳也死了,那殺人的陳公公會不會另有其人?”未央挑眉問。


    驍王也是一團亂麻,不知道怎麽理清呢!


    不由自主的掐了掐眉心,隻幾下就掐紅了,真是上了好大的火。


    未央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掐下去。


    “迴去喝點菊花吧!上了好大的火。”未央輕聲細語的建議。


    望著她滿眼擔憂,驍王點了點頭。


    煩心事兒真是太多了,一個接一個的發生,幸好身邊還有她。


    驍王輕柔一笑,掌心一翻把她的手攥住了。


    未央知道是自己情不自禁的關心引得他這樣兒,連忙抽了抽手說道。


    “殿下請自重!”


    梅妃娘娘的病馬上就要好了,而他大婚的日子也不過十天了,醫好了他娘的病,他就揭穿她的身份,把那張假麵徹底毀掉。


    十天後,他要恢複她的容貌,然後娶她為妻。


    如今,他等得了!


    驍王輕輕一笑,鬆開了她的手。


    “那個陳聚蓮……總覺得有些問題!”不知為何,驍王就是覺得他有些古怪。


    其實,就陳聚蓮與陳芳兩人,未央覺得陳聚蓮更像那晚湖邊的陳公公。


    隻是後來他拿出了出宮的證據,未央才把他排除在嫌犯之外了。


    如今驍王這麽一說,未央頓時提起了警惕。


    “殿下為何這麽說?”


    驍王搖了搖頭,他沒有任何證據,隻是一種直覺。


    “隻是覺得他過於鎮定了!”


    驍王的迴答的確算不上線索,未央也有些失望。


    “其實他的聲音與身形兒,還有那股沉穩,還真的很像湖邊沉屍的陳公公。”未央小聲呢喃。


    驍王轉了轉眼睛,沉默了好久說道。


    “我迴京時候也不短了,還沒探望過婉娘娘呢!”


    那陳聚蓮是婉妃霞闕宮的人,如果他有嫌疑,那霞闕宮的婉妃怕也脫不了幹係。


    未央點頭,過去探一探也的確是個辦法!


    談話之間,馬車停了下來,大內總管長祿在此守候多時了。


    驍王一見是長祿,心頭頓時一陣厭煩,連忙下車。


    “驍王殿下,皇上忽然覺得身上不合適,聽說呂姑娘的醫術了得,想宣呂姑娘去禦前為皇上醫治。聽說呂姑娘與驍王殿下出了宮,老奴隻好在此等候了!”


    長祿連忙見了個禮,可他這心裏頭已經心急火燎了!


    這皇上要見呂姑娘,這足足讓他老人家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話說誰敢讓皇上等啊?他還從來沒聽說過呢!


    驍王一聽心裏“哐當”一下子沉到了深淵。


    皇上身上不合適,到底是怎麽個不合適法?難道他還不清楚嗎?


    “正好本王也有事兒迴稟父皇,不如一起去吧!”驍王隻好硬著頭皮跟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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