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休息一會兒,晚膳時候我再過來。【最新章節閱讀】”將棉被蓋好,雲冉陽仔細交代著。


    見她乖乖閉了眼,雲冉陽移身出門,看到圖撒總管親自前來,於是道了聲:“有勞圖總管,請帶路。”


    圖撒在前麵帶著路,雲冉陽隨著他來到獨孤老王爺的書房,剛一入門,便看到詭蹤神偷鳳千手帶著他兩個徒弟,也在書房之中。


    由於兵符的緣故,雲冉陽四下查找著鳳千手的下落,卻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長水門,也沒想到他會出手相救。


    自從鳳青讓他與鳳言拿著雁翅令來晏城,雲冉陽就開始思索著這其中的關係,如今見到鳳千手正麵出現了,自己當然要會一會他了。


    “鳳前輩,昨日多謝出手相助。”與獨孤老王爺見過禮後,雲冉陽向鳳千手從容一拱手。雖說如果沒有鳳千手出手相助,雲冉陽也有實力帶著鳳言離開,但是人家的情不能不領。


    “哪裏哪裏,鳳某還要感謝雲將軍對小徒的屢次相護。”鳳千手連忙迴以一禮。


    雲冉陽輕笑一聲落了座,對於鳳千手給出的理由他並不認同,如果鳳千手隻是為了救鳳言而出手,就沒必要將他引到晏城來,也沒必要讓他了解到鳳千手與獨孤老王爺的關係了。


    這鳳千手怕是有著另外的理由!


    “鳳老前輩,怕是有話要對冉陽講,不妨直說好了!”


    鳳千手神情複雜的望著雲冉陽,那樣兒的眼神令雲冉陽感到有些不安,眯了眯眼睛,垂眸等待著鳳千手開口。


    書房中的氣氛有些怪異的沉悶,幾人均沉默不語,直到雲冉陽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後,才聽到鳳千手開了口。


    “鳳某鬥膽,敢問雲將軍師出何處?”


    雲冉陽隨即一蹙眉,警惕地抬眸望了一眼鳳千手,卻碰到到他眼中懇切的等待,停頓了片刻後答道:“有關我的傳言不少,想必鳳前輩也聽說過,五年前我身受重傷,被義父救下,雖然僥幸挽迴了一條命,可以前的事兒卻不大記得了。”


    “所以,鳳前輩的問題,冉陽恐怕難以迴答。”


    “五年前?五年前的什麽時侯?能說得具體一些嗎?”聽到五年前的字眼兒,鳳千手明顯有些激動了。


    雖然雲冉陽對鳳千手的怪異表現深感不解,但是他受傷的事情也不是什麽秘密,沉寂了片刻後,還是道出了口:“具體時間我也不知道,隻記得我蘇醒的那一日為七月初三。”


    這一句更是驚得鳳千手心頭一顫,就連山羊胡都微微顫抖起來了。


    這時,隻聽一直沉默不語的獨孤老王爺開口說了一句:“你義父遇到你的那一日,應該是六月二十四。那日,他正巧來晏城向我借軍餉。”


    “嘩啦”一聲,鳳千手手上一顫,將茶杯打翻在地。


    自從他一入門,這鳳千手的行為就十分反常,直到現在,雲冉陽更加確定鳳千手一定是知道了什麽!


    “冉陽不明白,請前輩明示。”


    過了半晌,鳳千手抬頭望了一眼獨孤老王爺,老王爺即刻一擺手,將屋中的下人遣散了,就連鳳摯與鳳青也跟著出去了。


    “將軍想必知道我那徒兒的身世了?”片刻後,鳳千手抬眸問向雲冉陽。


    雲冉陽點頭,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這件事兒要從十年前說起了。”


    “十年前,長陵國發生了一件轟動中原的事情,當朝太子方錦書意圖篡位,帶領屬下封鎖皇宮,*迫長陵國老皇帝退位,最後賢王方錦策出手護駕,太子之亂才得以平複。”


    “可那長陵國老皇帝,在爭鬥中被太子刺中腹部,情況十分危及。太子謀逆弑君坐實,便是犯下滔天大罪,老皇帝隨即下旨,滿門抄斬。”


    “可這一切,都是被人陷害的。太子方錦書事先得到消息,無奈之下,為了保存自己的血脈,將其長子方華倦暗中替換送出長陵國,求助於同門師弟,中山國的上官英傑代為照看,就是我那徒兒的父親。”


    “大規模的追捕圍剿,太子方錦書被*無奈,不得不舉兵造反。與賢王方錦策的軍隊周旋了三年之久,太子的勢力連續遭受朝廷誅殺。到最後,為保存所剩無幾的殘餘力量,方錦書不得不帶領親信逃離長陵國,來到這三國邊境建立了長水門,自己也化名為陸長水。”


    “原來長水門的陸門主,就是長陵國的太子!”雖然雲冉陽心中有所推測,陸秉笙的出現無疑將長水門推到了人前,也將長水門與先太子扯上了關係。


    但是,當鳳千手道出此事之時,還是令雲冉陽大吃了一驚!


    “正是。”鳳千手輕輕點頭,酌了一口茶繼續說道。


    “八年前,長陵國先皇駕崩,賢王順利登基為帝。沒過多久,便查到了皇太孫方華倦的下落,皇太孫的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了,太子方錦書便命我前去中山國接皇太孫來晏城避難,打算交給獨孤老王爺代為照看。”


    “結果,五年前六月二十三的夜晚,我帶人護送皇太孫前往晏城,在半路遭到長陵國殺手的伏擊。我將皇太孫藏在山d之中,然後帶人引開層層追兵,可當我迴來時,皇太孫卻不見了。”


    說到此處,隻見鳳千手悔恨的搖了搖頭,臉上也顯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淒苦,這些年,他都活在痛苦的自責之中。


    雲冉陽一直仔細聆聽著鳳千手講訴往事,起初他還抱著旁觀者的心態聽故事,可最後一句,卻令他的心猛然地收縮了一下。


    六月二十三日夜晚,去往晏城的路上,皇太孫失蹤!


    六月二十四日,大將軍王雲子翰,在從晏城迴來的路上,撿到了一位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男子,就是他!


    難道自己便是那位失蹤的皇太孫?


    雲冉陽整顆心都在飛速跳躍著,這樣兒的推測令他不由自主的全身顫抖。


    “鳳前輩懷疑我便是那位...皇太孫?”雲冉陽深吸一口氣,暫時壓住疾跳的心,局促的開口問。


    “是的,昨日見你在祭台上用出那招‘穿雲破日’,我便開始懷疑了。”穿雲破日的劍法,是皇太孫方華倦的恩師,聖虛真人的獨門劍法,這不得不令鳳千手加以聯想。


    “那陸秉笙呢?鳳言一直說他才是那個皇太孫!”雖然夕趣已否認陸秉笙就是方華倦,但是,雲冉陽還是想了解一下他的真實身份。


    “他算什麽皇太孫?隻是個賤婢生的庶子!與皇太孫長得頗為相似罷了!”提起陸秉笙,鳳千手的語氣中透著顯而易見的冷漠與不屑。


    “沒料到在太子閉關修煉期間,那個野心勃勃的賊子居然行動了。為了他的一己私欲,將長水門暴露在長陵國麵前,真是不自量力、愚蠢至極。昨日又見他拿出了皇太孫的玉佩,這不得不讓人懷疑皇太孫的失蹤與他有關了。”


    “如今,驍王已經在備戰了,以長水門如今的實力,怕是難以與長陵國一國的軍力相抗衡。所以...雲將軍,以您皇太孫的身份,定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長水門遭受滅頂之災啊!”


    這也正是鳳千手為何會與雲冉陽講那麽許多的原因了,如果他真的是皇太孫方華倦,那西華國的數十萬軍隊,無疑是長水門強大的聯盟,他們也就不必害怕驍王的鐵騎了。


    雖然,雲冉陽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與那皇太孫有著某種聯係,但是,出於謹慎,他還是要再三慎重,免得被人利用。


    “也許這些都是巧合,我想鳳前輩也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我與那皇太孫是同一個人吧!再說了,鳳前輩得到了禦龍兵符,想必也能與驍王的鐵騎抗衡一陣子了!”思索了片刻,雲冉陽冷冷一笑。


    如今他手上的兵權還不穩定,也未曾將霄雲營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西華國的皇帝對他,也是有所忌憚防備的。


    這個時侯與長水門混在一起,無疑是找死!


    鳳千手輕歎一聲,對於雲冉陽的話他無力反駁,而他所提出的那些懷疑,也隻能稱作推測,當不成證據。


    雲冉陽起身告辭,驅馬朝著城外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出去多遠,銀盤圓月掛上清冷的夜空,映得這片曠野格外寂寥蕭瑟。


    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雲冉陽將鳳千手所說的每個字重新迴想了一遍。


    可當他試圖將那些情景在腦海中呈現時,他的頭卻像是要從中間裂開一般的疼痛著,使得雲冉陽痛苦的抱緊腦袋,大顆大顆的汗珠兒紛紛滾落。


    “啊....”痛苦的一聲嘶吼,想要將那股劇烈的疼痛趕出體外。


    腦海中不斷飄過雜亂無章的畫麵,時而是他身處漆黑潮濕的山d中,被圍攻的野獸撕咬;時而是他迷失在了無人煙的荒漠,奄奄一息的垂死掙紮;可最後的畫麵卻定格在了梨花樹下,睜著一雙充滿期盼眼眸的女孩兒上。


    她睜著一雙宛若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一雙小手兒緊攥著他的衣袂,聲聲哭泣,牽動人心。


    白衫男子將她深攬入懷,將半塊玉佩放入她掌心,凝重說道:“未央,你記著,此心如玉,各執半玨,重逢之日,江山為聘!”


    驀地一下睜開雙眼,雲冉陽發髻淩亂、麵色蒼白。


    那塊兒玉佩是他的,未央是他的,他就是她的華倦!


    西風狂卷,掀起他比夜還要漆黑的長袍,高崗上一人一馬,形單影隻,冷煞孤寂。


    江山為聘?可如今,江山在哪裏?


    ‘上官英傑窩藏敵國皇子,通敵賣國,蓄意謀反,男子全部處斬,女子發配邊西為奴!’


    醒目的皇榜張貼在鬧市街頭,一個個熟悉的名字,被紅豔如血的筆跡勾畫著,那是他欲哭無淚的愧疚與折磨!


    “哈哈哈...哈哈哈...”雲冉陽瘋狂的大笑起來,那笑聲驚動天地、悲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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