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方向赫然就是林景蕭的方向。


    經過這兩三日的休養,林景蕭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


    此時他正靠坐在床側的榻米上,看向林小希伸出的手。


    林景蕭連忙將左手遞過去,眼眶裏的眼淚卻隱忍不發。


    “小希,哥哥沒保護好你……”


    聽此,林小希有些無奈的在心裏暗道一聲:


    呆子。


    隨即輕微的搖了搖頭。


    她剛剛就注意到,林景蕭綁著繃帶的右手。


    兩人終究是吃睡都在一處,林小希怎麽會不知道他此時的心裏會有多自卑呢?


    但很可惜,她現在不能亂動,嘴裏也說不出話來。


    她也隻能用這麽簡單的方式安撫著這個男孩。


    “陛下……齊大人來了……”


    門口的小童輕輕來到陳天贏身邊,躬身道。


    “讓他進來。”


    這幾日,齊染也幾乎是天天來這宮裏看望林小希。


    時不時也陪著林景蕭說說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否則林景蕭可能會再次陷入思想滑坡。


    林小希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


    美目流盼的看向門口。


    而陳天贏見此,在心中卻暗暗有些吃醋。


    “陛下,聽門口的小童說,小希醒了,快讓我瞧瞧。”


    齊染從屏風後快速繞了進來。


    看到林小希此時躺在床上,大大的眼睛隨著他的到來,而看著他。


    齊染終於是放下了一顆心。


    這是這幾日來,最好的消息。


    “怎麽樣了,小希。”


    齊染走到床尾,看向林小希。


    至於為什麽走到床尾,沒辦法,林景蕭在床頭側,陳天贏在床的中側。


    而其他人烏泱泱的圍著,幸好他們給齊染讓了一條道。


    林小希聽到齊染關心的問候,微笑著搖了搖頭。


    “太醫說,小希喉嚨可能有點受損,暫時不能說話。”


    陳天贏看齊染有些疑惑,好心的為他解釋道。


    其實陳天贏並不想理他,他一來,小希的注意力就到他身上去了。


    “這樣……”


    齊染看著躺在床上乖巧的林小希,雖然麵色還有些蒼白,但好在是蘇醒過來了。


    “我那邊有幾株千年雪梨,等會就派人送過來。”


    陳天贏聽聞,斜睨了他一眼,仿佛在說。


    就你能耐。


    齊染自然是接收到了,他摸了摸鼻子,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怎麽突然對他發脾氣了。


    幾人又在林小希的床邊注視了一會,陳天贏突然想起來,要跟齊染說一些事情便離開了。


    離開之前還吩咐眾人說要好好照顧林小希。


    陳天贏和齊染慢吞吞的走在路上。


    “這幾日,我派人去嚴朝挑明了此事,但他們居然概不承認,說我們沒有證據就是試圖再生一次戰火。”


    齊染聽聞,眼神一凜。


    “沒關係,他們不承認也罷,我的線人在嚴朝已經開始行動了。”


    “哦?”


    陳天贏略帶疑惑的看向齊染。


    “上次他們戰敗之後,我便派人去挑撥了他們皇室的關係。


    在本來的計劃中,如果沒出這檔子事,他們下一任皇帝就會是我們的傀儡。


    但現在看來,還是太便宜了他們。”


    齊染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


    “你打算怎麽做?”


    陳天贏駐足了下來,看向身後的齊染。


    “我派人去對嚴朝的老皇帝下了一種無色無味的劇毒。


    此劇毒已經從前兩日開始下了,應該很快就能聽到消息了。”


    陳天贏歎了一口氣。


    “你也不用多慮,前段時間你讓我去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齊染知道陳天贏在擔心什麽。


    無非是覺得自己勝之不武。


    但接下來他要告訴他一個很殘酷的事實。


    “你想的沒有錯,一年前嚴朝確實對我大墨朝下了毒,是嚴朝皇室秘密下的指令,而毒素就隱藏在雨裏!”


    聽到這個消息,陳天贏臉上慢慢浮現的怒意。


    “沒想到事實當真是如此。”


    當時那場雨,差點奪走了大墨朝一半以上的子民。


    幸好他的阿姐陳以笙當時留在城都內盡心盡力的治療著每一個百姓。


    “不止,線人還探聽到一個消息……”


    齊染有些糾結,要不要告知接下來這個更殘酷的事實。


    陳天贏有些奇怪。


    自己這個好友並不是一個磨磨蹭蹭的人。


    怎麽有話突然不說了?


    陳天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什麽消息?”


    齊染走到一棵紫薇樹下,抬手拽下了一片樹葉,轉身沉重的向陳天贏開口道:


    “陛下可還記得,當初先皇去世是因為什麽原因?”


    陳天贏聽到齊染的問話,有些莫名其妙。


    先皇是因病而薨逝,這在大墨朝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可齊染既然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件事,難不成其中有什麽隱情?


    陳天贏的心髒突然一緊,腦海中隱隱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看到陳天贏似乎是有些猜到了。


    齊染也不賣關子。


    “當時嚴朝二皇子在宮中和手下幕僚喝起了酒,線人親耳聽到二皇子說起先皇是……


    他們嚴朝勾結我朝中的奸細一點一滴慢慢對先皇下慢性毒,殘害先皇的身體,以至於竟然沒有一個人及時發現這件事。


    最後,太醫也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因病去世。”


    陳天贏:!!!


    “不可能!父王每日用膳都需要經過層層查驗才會送到他的麵前,怎麽可能……”


    說到這裏,陳天贏忽然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如果是他父王身邊的人呢?


    皇帝的膳食進行複雜的層層查驗之後,是要經由他父王宮中的人進行最後一道查驗。


    如果是這樣……


    嚴朝的奸細竟然已經滲透到如此地步!


    陳天贏的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是不能接受這個結論。


    “可父王宮中的人,大部分都是父王的心腹,跟了很多年了……”


    齊染聽到這裏,挑了挑眉,微微歎了口氣。


    “很多年?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從很多年前就開始潛伏的呢?”


    聽到此話,陳天贏的身形微微晃了晃。


    事關他父王的生死原由,他沒有辦法做到冷靜自持。


    這一年來,他無數次懷念著他的父王,總是事事以他為榜樣。


    如今,齊染竟然告訴他,他的父王是被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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