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然什麽也不說,夏小柒也不敢多問。為了讓她心情好點,夏小柒就帶著她去下館子,吃好吃的。


    吃過晚飯,兩人手拉著手的吹著夜風,漫步在江海市的街頭。


    夏小柒說了很多最近發生的事,隻撿好的說,例如小班長懷孕、陸紅麗她們開服裝檔口賺了錢。


    至於自己差點兒被燒死那檔子爛事就絕口不提了。


    “大哥分了房子,二室一廳的,但春花同誌帶著玲玲和小虎暫時住在那呢。”夏小柒說,“你要是不想被打擾,可以去我和燕北的房子,先在沙發上湊合一晚,明天我就去買床。”


    見喬然也不說話,夏小柒急忙又說,“寶兒,我最近存了好多錢,都給你。你隨便花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以後我賺錢養你。”


    喬然垂著眼眸,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隻顧著往前走,什麽都不迴應。


    “喬然。”夏小柒紅著眼尾哽咽著,“我求你別這樣行麽?你這樣我害怕,你說句話好不好?”


    意識到自己的反常嚇到她了,喬然捏了捏她的手心,“柒柒,我沒事,你放心我不會尋死的。但我現在心情真的很糟,我不想說話也不想思考,我就想靜一靜。”


    夏小柒連連點頭,“好,好,都聽你的,不說了。”


    漫天星辰散落河麵,水波微漾,如夢似幻。


    喬然和夏小柒坐在河邊,一言不發的看著河水拍打岸邊。


    夏小柒偷偷捏著喬然的衣角,這樣就算她突然想不開自己也一定能把她拉住的。


    好在一直到她們起身離開,夏小柒所擔心的事也沒有發生。


    “迴去吧。”喬然說。


    “嗯。”夏小柒急忙點頭,“去我那裏住麽?”


    “不了,離學校遠,你明天迴學校不方便。”


    “沒關係的。”夏小柒說,“我這幾天都請假陪你。”


    喬然揉了揉她的頭頂,“我沒那麽脆弱。”


    三中的放學鈴打響,一批批的學生烏泱泱的湧出教室。陸向南最後一個走出教室,跟著人群出了教學樓。


    在三中的校門口有兩盞路燈,昏黃的燈光溫柔的驅散開黑暗。


    走到校門口的陸向南忽然的停下腳步,緊跟在他身後的同學差點兒直接撞到他後背。


    “陸老師,你怎麽還急刹呢?”


    陸向南似乎沒有聽見,他怔怔的看著路燈下的那個身影,一時間仿佛墜入夢境虛幻的都已經不真實了。


    喬然的頭發長了許多,額前的碎發已經過眉。穿著一件水藍色的碎花襯衫站在路燈下,溫柔的燈光將她籠在一片柔和的昏黃中。


    陸向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緊張的杵在原地不敢上前,怕往前踏出一步就打破了幻境。


    “大哥。”夏小柒急的直跺腳,“你愣在那幹嘛呢?”


    陸向南鼻子微微酸澀,他穿過人群奔向喬然,將她緊緊的抱住。


    “我以為……”陸向南聲音輕顫,“我是在做夢。”


    喬然緩緩抬手摟住他勁瘦的腰,像漂泊的小船兒泊岸,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


    “然然,怎麽突然的迴來了?是放假了麽?”


    陸向南問完,就看見夏小柒對著自己拚命的搖頭,用口型說著:什麽都別問。


    雖然陸向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也是一下子就感覺出了,喬然安靜了許多。


    兩人將夏小柒送迴了學校,而後十指相扣的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吃飯了麽?餓不餓?”陸向南問道。


    喬然輕聲,“吃過了。”


    陸向南側目看著她,眼底盡落溫柔。


    “然然,你去狼大隊的時候我說我等你。現在,我依舊等你,等你願意和我傾訴。”


    陸向南總是這樣,一步退步步退。從不用感情做為捆綁,給足了喬然想要的自由。


    “陸老師。”喬然摩挲著他的掌心,“你要一直這麽溫柔。”


    陸向南笑著點了點頭。


    老樓裏麵沒有燈,爬樓的時候全靠摸黑。


    陸向南緊緊摟著喬然的腰,提醒她扶手髒別碰,二樓堆著雜物要慢點,甚至台階都數好了告訴她,免得被絆著。


    事實上喬然的視力要比他好很多,即便是黑暗的樓道裏,她也能看清個輪廓。


    等陸向南擰開門鎖,就聽到屋內一陣陣的笑聲。


    緊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撲過來抱住陸向南的大腿,仰頭喊著,“幹爸。”


    站在他身後的喬然忽然的想到了那天的電話,說陸向南去接幹兒子了。


    隻見陸向南無奈的歎口氣,低頭看著那小孩兒,“小兵,你又忘了叔叔說的話麽?要叫叔叔。”


    餘小兵搖著頭,“媽媽說磕頭了就是幹爸,你就是我幹爸。”


    就在這時,餘芳從廚房小跑出來。


    由於外麵太暗,她沒注意到陸向南身後還有人。


    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雙手一邊與陸向南說道,“你怎麽才迴來?我和姨都著急了。”


    又說餘小兵,“你趕緊鬆手,別纏著你幹爸,讓他進來吃飯。”


    餘小兵鬆開陸向南的大腿,轉身跑到屋裏去找玲玲和小虎玩了。


    陸向南往一旁側了側身,滿眼歡喜的與喬然說道,“進來吧,這是咱們的新家。”


    餘芳怔愣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喬然。


    喬然一張鵝蛋臉,五官精致但線條很柔和,是那種看起來很舒服的古典美。美的沒什麽攻擊性,卻能令人一眼就被吸引。


    餘芳有些心慌的絞著手指,目光死死的盯著喬然的一舉一動。


    喬然要換鞋,她剛剛彎下一點身子,陸向南就已經蹲下來幫她脫鞋,並將拖鞋給她穿好。


    喬然理所應當的享受著陸向南所做的一切,眼神淡淡的掃過餘芳的臉頰,充滿了不屑。


    她那高高在上的姿態,令餘芳恨的牙癢癢。


    劉春花從廚房裏出來,看到喬然的瞬間也是愣了一下,而後就開心的嚷著,“哎呦!妮兒,我的妮兒啊,你可終於迴來了。”


    喬然輕聲說著,“媽,想我了沒?”


    “哎呀你這死丫頭。”劉春花上前拍打了她兩下,“我想你有啥用,你也不迴來。”


    “這不是迴來了嘛。”


    “迴來就不許走了。”劉春花問道,“媽正好做飯呢,你想吃啥?”


    “隨便吧,我不挑食。”


    被冷落在一旁的餘芳硬是擠出一抹笑意,“陸老師,這是你愛人麽?”


    陸向南剛要開口,隻聽喬然淡淡的說著,“不必介紹,不想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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