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對方的底細,喬然和夏小柒也都放鬆了心情,看熱鬧的姿態看著那對神棍表演。


    可惜了,要是有點花生瓜子就更好了。


    那位出馬弟子和往常一樣,先是要了煙酒,又示意東家打點各路神仙。


    劉春花為了兩個兒子也算是一擲千金了,直接往香爐下麵壓了十塊錢,把村裏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看到那張大團結,出馬弟子和幫兵心領會神的對視了一眼。


    隻見那幫兵從兜子裏翻出一張符紙,然後叫劉春花端進來一碗清水。


    將符紙燒成了灰,又把灰倒進水中,那女人用手指在裏麵隨意攪了兩下。


    “把這符水給你的兩個兒媳婦喝了,她們身上的髒東西自然就顯形了。”


    這女人自然是胡編亂造的,隻要把所謂的符水給灌下去她就會假裝看到了髒東西,然後讓東家加錢她好除邪。


    這些年都是這麽騙的。


    且這家還要多騙一些,讓她們多吃些苦頭,誰叫上次在小崗村跳神的時候這家的兒媳婦在門口笑話自己裝神弄鬼。


    對出馬弟子說的話劉春花是深信不疑的。


    她端著符水剛轉過身,忽然一道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劉春花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符水就被人奪走了。


    緊接著,在一片驚唿聲中隻見喬然繞到出馬弟子的身後用臂彎勒住她的脖子。


    “過來幫忙。”喬然說著。


    夏小柒立刻上前接過喬然手中的符水。


    然後喬然掰開出馬弟子的嘴,夏小柒直接將符水給她灌進去。趁著這女神棍還沒嗆出太多,喬然抬著她的下巴往上一合,逼迫著她把所有的符水都咽了進去。


    喬然笑眯眯的彎身打量著坐在小凳上咳嗽的出馬弟子,“讓我看看,顯形了沒。”


    “你…你們……”被灌了符水的女人嘴邊還殘留著灰渣,她氣急敗壞的時候身體比她做法的時候還要抖,“我家老仙不會放過你的。”


    “哎呦!我好怕怕呦!”喬然笑嘻嘻的拍著自己的胸口。


    這一幕令在場的所有人瞠目結舌。


    有人說,是附在陸家兒媳身上的鬼怪太強大,連老仙都鎮不住了。


    也有人說,莫不是真的招搖撞騙?聽說小崗村老馬家的兒媳婦根本不是得了啥髒病,隻是心情鬱結不吃不喝才癱在炕上不起來的。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


    而在一片議論聲中,隻聽“啪嘰”一聲,兩眼發黑的劉春花直接暈倒在地。


    夜色闌珊,燭光搖曳,東屋裏被拖長的幾個影子在牆上小幅度的晃動著。


    “大哥,就是你媳婦把咱媽氣暈過去的,你說這事咋辦?”陸紅麗氣唿唿的問著。


    陸向南捏了捏眉心,頭疼。


    陸紅娜輕聲說道,“也不能都怪弟妹,她們不是被髒東西纏住了嘛。”


    “姐,就算身上有髒東西但是不是她們給老仙灌符水的?”陸紅麗急了,“不怪她們怪誰?你不要因為她們對小玲和小虎好點就偏向她們。”


    陸紅娜是連小學都沒畢業的,對封建迷信也是深信不疑的。隻不過她覺得兩個弟妹都挺好,所以下意識的維護。


    被妹妹嗬斥了兩句,陸紅娜就訕訕的說不出話了,拿不定主意的看向比自己小一歲的陸向南。


    “她們身上沒有髒東西,以後在這個家裏別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蠢話。”陸向南看著自己的妹妹,眼中警告的意味十足。


    陸紅麗對兩個哥哥都挺發怵,一個當老師的平日裏不苟言笑,一個當兵的眼神裏都帶著狠戾,他們一個眼神陸紅麗就蔫了。


    “那也不是我自己說的。”陸紅麗小聲嘀咕著,“我姐也說了。”


    陸紅娜連忙解釋,“是老仙說的。”


    “什麽老仙,騙子罷了。”陸向南無奈的皺著眉頭,說道,“平時多讀書多看報,別總聽村裏人扯老婆舌。”


    西屋裏,喬然和夏小柒坐在炕頭大眼瞪小眼。


    一時間很安靜,誰也沒說話。


    良久,夏小柒長長的歎了口氣。


    “咋了?”喬然問。


    “替你犯愁。”夏小柒一臉悲痛的,“你帥弟弟不要你了。”


    喬然臉一黑,“閉嘴。”


    “真的,你都把人家老媽給氣暈過去了,一會兒他過來就得揍你。”


    “嗬!”喬然不屑的一笑,“這輩子能揍我的隻有我媽。”


    其實喬然最看不上沒血性的男人,這事要是放在別人身上,男人對此事無動於衷她肯定會鄙視。但放在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姐雙標。


    我男人要是媽寶事事不偏心媳婦,那就有多遠滾多遠!


    從東屋傳來腳步聲,由遠至近。


    喬然和夏小柒默不作聲的看著走進來的陸向南。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陸向南與喬然說著。


    沒等喬然開口,夏小柒就開始可憐巴巴的控訴,“那咋總要單獨談呢?有啥話是我不能聽的?這死冷寒天的,還卻黑,讓我去哪啊?咱就說,你們有對象的人能不能照顧一下孤獨的狗。”


    喬然拿過帽子和圍巾,“走吧,出去說。”


    東北冬天的夜晚溫度有多低呢,這麽說吧,在其他地區凍死人是形容詞,在東北是死因。


    剛一開門,淩冽的北風夾雜著雪花就往臉上撲。雖說是戴了帽子和圍巾,可穿透的寒風依舊如刀子一般犀利。


    擔心喬然凍著,陸向南提議道,“去下屋吧,我抱點木柴把炕熱一下。”


    提議不錯,允。


    下屋裏沒有點蠟燭,隻有柴火散出來的亮光映著陸向南那張白皙俊美的臉,


    喬然坐在炕沿邊上輕輕蕩著雙腿,由始至終陸向南不說話她也不說。


    “學校放假了。”陸向南說了這麽一句。


    喬然點點頭,“哦。”


    “今天有被嚇到麽?”下意識的問了這麽一句,問過之後陸向南自己覺得可笑的搖搖頭。


    今天的事他早就聽人添油加醋的說了好幾遍了,想想她掰著人家的嘴往裏灌符水也不是被嚇到的樣子。


    “沒有。”喬然也沒想到他會先關心自己,忍不住的就想笑了。


    喬然問道,“媽怎麽樣了?還沒醒?”


    陸向南搖搖頭,“沒呢。”


    “對不起。”喬然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的錯誤,“我沒想給老太太嚇暈,我就是想治治那個騙子。”


    “我知道。”陸向南點點頭。


    隨後,蹲在灶前的陸向南抬眼看向喬然,“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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