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棋盤山的人?”


    周東東沒有料到對方與自己一樣竟然是正道修士。


    “不行嗎?”


    幺兒揚起下巴。


    此時紫雲已經迴到袖袍之上,石板也落迴了地麵,雙方的後台較量有了結果,小幺兒略勝一籌,這棋盤是野狐禪師貼身的大道法器,比起紫華聖人為周東東煉化的紫雲道袍要更貼合大道許多。


    不過周東東並不是在想這些,他覺得有些東西馬上就要想通,隻差一個關竅!


    以前紫雲仙宮與棋盤山其實並不相熟,甚至彼此有些看不上,首要原因當然是因為紫雲仙宮是道門領袖,而棋盤山則更親近儒門。其次紫雲仙宮每每出行便要紫雲漫天,平日裏十分好牌麵,而棋盤山講究的就是一個返璞歸真貼合自然,每每出行都是與百獸相伴,平常更是能少用術法就少用術法。


    你看那野狐禪師治傷,竟然還搗草藥包紮,便知這風氣由來已久。


    如此天差地別,自然相看兩厭。


    直到唐真下山曆練,代表紫雲仙宮遊走人間,這位求法真君不知怎的與那野狐禪師的親傳弟子吳慢慢交好,這才讓紫雲仙宮與棋盤山交集多了些。


    而在桃花崖事變以後,很多與唐真交好的朋友都相繼被罰,所屬的宗門也與紫雲仙宮疏遠起來。


    偏偏棋盤山反倒與紫雲仙宮熱絡了很多,這些穿著獸皮的質樸家夥對於唐真的行為大加讚賞,加上吳慢慢本身沒有被桃花崖之事牽連過深,依舊是棋盤山上最受寵的大師姐,才勉強維持住了這份難得的友誼。


    若是幺兒早說一句自己來自棋盤山,周東東便絕不會與她動手。


    棋盤山、小棋聖吳慢慢、紫雲劍。。。。大師兄?


    周東東眼瞅要想通關鍵之處,忽聽幺兒驚叫一聲。


    “呀!那狐妖呢?”


    此時再看場間哪還有什麽狐妖,就在剛才他倆鬥法的時候,胡九就趁機遁逃而走,此時怕是跑出老遠了!


    “若不是你搗亂,它早就伏誅了!”周東東氣的不行,哪還顧得想那些,禦起紫雲劍便要追。


    “還不是你一句話不說就動手!”幺兒也是化作黑熊再次奔襲。


    “你莫要跟來!天下狐妖何其多,你若想修習你們棋盤山的《百獸譜》,待我殺了這妖,尋一隻青丘親傳送到棋盤山!”周東東按捺著火氣,“這隻狐妖身上有取死之道,斷不能留。”


    幺兒跟隨著紫雲劍一路奔馳,她不會追蹤法術,隻能靠跟著周東東才有希望找到那隻狐妖,嘴裏倒是絲毫不服軟。


    “我就要這隻!”


    “你——!!”周東東咬牙切齒,要不是顧忌大師兄和小棋聖的關係,他真想和這個棋盤山的傻丫頭再打一場!


    二小子一路鬥嘴遠去,也不知唐真將這二人惹在一起是作何打算。


    這倆孩子性格不像,脾氣不和,又都不肯服輸,怕是日後總要好好打上一場才是!


    。。。


    山林裏。


    麵對野狐禪師的邀請,白玉蟾沉默了片刻,緩步來到棋盤的另一側,他並不坐,因為他完全不會下棋,好在他知道要落子。


    於是他將手裏白色的玉珠放在了棋盤上。


    白色珠子比棋子大了很多,自然也重了很多,鬆手的那一刻竟壓的那方石桌都陷入泥土中,然後開始一點點傾斜,玉珠緩緩的開始滾動,碾壓在石桌表麵發出咕咕咕的滾動聲。


    野狐禪師並不介意對方是下一顆白棋還是放一枚月亮,不論是什麽他總要攔住對方。


    於是他認真的撚起一枚黑色棋子,輕輕點在了那珠子滾動的前方,棋子很小卻好像一下子平衡了棋盤的受力,不斷傾斜的石桌開始重新變迴平衡,白色玉珠的滾動開始變慢,在停下的前一刻觸到了那枚黑色棋子,碰撞發生的悄無聲息。


    沒有巨力驚動周圍的花草,但那石桌卻是從中間直接斷開,如此勝負已分。


    白玉蟾皺眉問道:“你的棋盤和白子呢?”


    野狐禪師站起身,微微搖頭道:“哎。。。收徒不慎啊!”


    說罷轉身離開,他輸的不冤,野狐禪師的大道本依托的就是一白一黑一張棋盤,如今白子在唐真頭上,棋盤在幺兒兜裏,吳慢慢還算是有些良心沒把那黑子也一並拿走,給自己老師父留了點體麵。


    但他輸與不輸其實並不影響場間局勢,在他出現的那一刻,白玉蟾便注定無法帶走唐真了。


    這場棋局隻是聖人之間的交流餘興罷了,白玉蟾不可能真的在這與野狐禪師打一場,這裏是南瞻部洲的腹地,他的白玉珠子若不是落在棋盤上,而是落在地上,這一洲山河怕是要傾覆大半,這畢竟是他的南瞻部洲啊!


    聖人之威哪裏是隨便能使用的,下下棋喝喝茶便是頂天了,假如這種情況發生在棋盤山,野狐禪師也會如此選擇。


    白玉蟾轉身與老人背向離開,既然事不成,便隻好等待下次,好在他壽命足夠久,等得起!


    隨著山林中白光遠去,土路上兩輪明月也緩緩淡去。


    隻有蕭不同站在原地,他看著遠去的唐真背影,目光中有不甘有不解,還有一絲滿意。


    他的偶像就當有如此手段才是!


    而山道之上,兩人一屍的隊伍變成了三人一屍,但是氣氛反而比之前更沉默壓抑。


    “野狐禪師既然在南瞻部洲,吳師姐是不是也來了?”薑羽突然開口問,聲音不知為何有些冷。


    唐真搖頭道:“吳慢慢的徒弟來了,不過我讓她去找東東玩了。”


    薑羽點了點頭,山道上又陷入了沉默。


    “你不是不愛打架嗎?現在怎麽打起架來如此厲害?”這次是唐真開口問,聲音有些故作平穩。


    “我現在依然不喜歡打架,隻是因為師兄你沒了修為之後,紫雲峰上我最能打罷了。”薑羽平靜道:“這是沒辦法的事,總要有人站出來。”


    自打兩年前下山,薑羽總在找人打架,不過雖然她打的人很多,但她打架的理由其實很少,隻有三個‘第一你說唐真壞話,第二你說南紅枝有錯,第三你說紫雲仙宮不好。’


    這兩年,天下人都這麽說,她便一路從南打到北,隻要她確定你說過,那麽追到你宗門裏也要打你一頓,如果你宗門長輩敢攔著,就連你宗門長輩一起打。


    當然靠這種手段是無法改善唐真亦或者紫雲仙宮的處境的,反倒是給她加了不少兇名。


    不過薑羽並不在意,她就是一個如此固執的人。


    唐真理解這一點,所以格外苦惱,說真的他此時懷疑自己是不是跟著白玉蟾迴玉蟾宮會更好些。


    有些煩惱要比聖人尋仇來的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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