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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於人來人往的街市上,被暖融融的秋日豔陽照在身上,自然讓人生出幾許愜意來。楊晨與塔娜二人此時就正並肩走在街上,從草原來的姑娘正好奇地四處張望,似乎看到什麽都很感興趣。


    這是他們來到偏關縣後的第三日,在稍作試探,確信這裏的兵馬對眾人沒有懷疑後,楊晨便坐不住了,隨意找了個與塔娜外出逛逛的借口,便堂而皇之地從館驛裏跑了出來,看似隨意地在這個小小的關城裏閑逛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真因為那晚的照顧與相處讓塔娜對他生出了微妙的情愫出來,反正這次假扮情侶同行的她確實顯得很有些興奮,兩人走動著不時地肩膀手臂還會接觸在一起,她也沒有任何閃避的意思,臉上還帶著歡喜的笑容。


    對此,楊晨卻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隻能暫時按捺著心情,看似輕鬆地陪著她到處看著逛著。


    雖說塔娜自小多讀中原書籍,很多知識懂得比楊晨這個大明官員還多,而且又出身一部族長之家,環境也算富裕,可在看到這邊遠小城商店裏各式各樣的貨物時,還是露出了一臉驚歎的表情來,因為那些都是草原上緊缺,幾乎都看不到的好東西。


    此時,塔娜正圍了口鐵鍋在那兒左看右看,嘖嘖稱奇:“我們整個部落也就那麽幾口鍋,而且多是破損的。這口鍋看著可要好得多了,要是能帶去草原,一定能換上兩匹最好的駿馬。”


    楊晨在旁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上前輕聲道:“你若是喜歡,等過兩日辦完了事,我出錢給你置辦上幾口便是。”


    “哼,我才不用這種禮物呢。”聽他這麽一說,塔娜頓時嬌俏地哼了一聲,把頭一仰,很有些驕傲地就走了開去,然後來到了一家售賣胭脂水粉和釵環飾品的店鋪跟前,眼睛頓時就有些發亮了,口裏哇了一聲,便迅速湊了上去。


    那看店的老板見有客人上門,趕緊就笑嗬嗬地迎了上來,也不在意這二人並非中原人的打扮,張口就唾沫橫飛地推薦起自己的貨物來:“這位姑娘您可來著了,今日小店剛好來了一批從江南來的上等胭脂,最是適合您這樣的美人兒了。”說著便把一隻粉盒打開了,放到塔娜麵前讓她觀瞧嗅味兒。


    這盒子一開,哪怕是沒有湊上前去的楊晨都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茉莉花的清香,塔娜更是兩眼放光,趕緊接過了仔細端詳起來,甚至還想拿手指沾一點仔細看看。不過她這一動作卻被老板一把攔了下來,隻見他陪著笑道:“姑娘見諒,這茉莉粉兒可得三兩銀子一盒呢,可不敢讓您亂碰。”


    “哦……”塔娜這才想起了自己身上並沒有多少錢,便有些悻悻地將盒子遞還給了老板,再看其他東西時,明顯是提不起多少興致來了。


    楊晨見狀,趕緊上前欲待勸慰幾句,卻見她突然抬步就往前走,口中則低聲道:“咱們還是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楊晨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轉頭仔細看了那家店鋪一眼,這才跟了上去。剛才他可是發現背後其實還是有兩根尾巴的,不過在他二人到處亂看亂逛後,那兩個追隨者就放棄了跟蹤,各自散去了。現在,正是往真正的目的地而去的最好機會。


    人們總是善忘的,隻十天半月工夫,之前鬧得全城都人心惶惶的幾起案子就已被大家拋到了腦後,小小的偏關縣城裏頭重新變得寧靜祥和。但是,這隻是對那些沒有切身體會的人來說,至於那些真正感受過兇案可怕的人來說,這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至少對陳誌高一家所在的那條小巷裏的住戶來說,這場噩夢遠沒有過去。雖然此時是近正午時分,巷子周圍也是靜悄悄的,幾乎看不到什麽人影,巷子裏的每家每戶,也是大門緊閉,仿佛害怕有什麽厄運會突然降臨下來一般。


    不過這樣的環境倒是方便了楊晨二人行事,都不用小心閃躲,就已順利地來到了那處尚貼有封條的陳宅門前。隻不過十多天工夫,這陳宅已變得死氣沉沉,門上都已結起了薄薄的灰塵和蛛網。


    看著這裏破落靜謐的環境,塔娜心跳陡然就是一快,忍不住小聲問道:“這就是你一心要查的要緊地方?可我看著除了靜得有些嚇人外,也沒什麽了呀。”


    “因為問題的關鍵在裏頭。”楊晨說著又想起了一點:“要不你先去別處走走,就不用跟我一起進去了。”


    “不成,我們既然是一起出來的,當然得在一起了。”塔娜當即搖頭。


    “我是擔心你害怕,畢竟這裏頭曾死過不少人……”楊晨忙解釋了一句,卻見對方再次搖頭:“死人有什麽好怕的,我又不是沒有經曆過生死。”


    這話倒是說得不錯,不提之前的經曆,光是他們冒險進入偏頭關就已是在冒極大的風險了,難道這還比不了進入眼前的宅子麽?想到這兒,楊晨便一點頭:“那你跟我進去吧。”說著,卻並沒有去推那緊閉的院門,而是繞到了另一邊,在院牆上一按後,身子便騰空而起,落到了上頭。


    這一下,塔娜卻又有些傻眼了,她可沒有這等飛簷走壁的本事。好在楊晨並沒有舍她不顧,在牆頭坐定後,便把手往下一伸:“來,我拉你上來。”


    塔娜輕輕嗯了一聲,忙湊上前去,用力一跳,再把手往上一探,正好與對方的大手握在了一起,然後她便隻覺著身子一輕,人也跟著飛了起來,穩穩地落在了牆頭上。楊晨見她穩住了身形,方才再一擰身子,輕鬆落到了院子裏。


    本來他還打算再幫對方一把的,可結果塔娜隨後也毫不猶豫地跳了下來。她畢竟不是中原那些柔弱的女子,在草原上也是能策馬疾馳之人,這一人多高的圍牆還困不住她,落地都是穩穩當當的。


    正欲伸手的楊晨見狀,便有些尷尬地把手縮了迴去,又讚許地看了跟前的少女一眼。塔娜又仰起了頭來,有些驕傲地哼了一聲,隨後又問道:“你為什麽有門不走非要越牆啊?”


    “因為這樣才能躲過某些有心人的耳目。走吧,趁著時間還早,我們先到處看看。”楊晨說著,便轉身往跟前的堂屋裏走去。塔娜本來還想看看這院子四周呢,突然一陣冷風吹來,讓她猛打了個寒顫,便不敢單獨留在這兒了,隻能緊跟在男人背後,走進了有些陰森的堂屋之中。


    這堂屋除了因為久無人打掃而多了些灰塵外,看著倒與楊晨前段時日來問案時沒有什麽區別,甚至連各種家具擺設看著都不見有何移動的。可是在看到這一幕後,楊晨反倒皺起了眉頭,心裏生出了一絲疑惑來:“照道理來說,出了滅門案後,官府派人前來應該大肆搜檢才是,怎麽這裏竟如此井然呢?”


    心裏想著,他的行動卻不見緩,掃過整處廳堂也看不出什麽問題後,便迅速出門,繞過堂屋,來到了後邊那一進院落之中。


    跟在他身邊的塔娜本來還想問一問他可有什麽發現,可在看到他那副專心致誌的樣子後,卻又不作聲了,隻是靜靜地跟在他身後,順著他的目光四下裏看著,似乎也想從中間看出些什麽端倪來。不過很可惜,在她眼裏,這院子內外的一切都很普通,除了看出已有一段日子沒人居住外,就沒別的了。


    楊晨此時正在仔細勘察這一兇案現場,自然不會去理會身後少女是個什麽心境,他隻是一間間屋子地進入又出來,然後心裏默默地思索著什麽。


    當來到當日曾去過的書房後,楊晨的麵色才是一凝,而跟著他一道進入的塔娜更是臉色一變,差點叫出聲來。因為就在這屋子的地上和牆上,還留著好幾處觸目驚心,已經發黑幹涸的血跡。隻此便可推知,兇手就是在這兒動手殺的人。


    看著飛濺在牆上的血跡片刻後,楊晨又閉起了眼睛,在腦子裏想象出了一幅兇手殺人時的畫麵——當時死者應該就站在門前,然後被人一刀所殺,所以血才會濺在門前這一段牆上——而這,又可說明一件事情,死者對兇手應該沒有太多的提防,不然對方下手前,她應該有機會往後退縮才是,至少血不會濺在這裏。


    可是那個能叫陳家的女人在丈夫死後還如此放心的人會是誰呢?照道理來說,她們上下都應該有所警惕才是,便是以往再親近的人,也不可能全無半點防範之心哪。


    “一個能讓陳家女人對他放鬆警惕,而且是深夜來客,會是誰呢?”楊晨低頭沉思了起來,迴憶著之前與陳氏夫人說話時她所提到的種種事情。突然,他的心裏閃過了一個念頭,一個之前被他所忽略的細節跳到了眼前,當時她是這麽說的:“……先夫早年確實是讀書的,還曾應試。隻可惜,最終也沒能考中,也沒有他那朋友的運氣得以身入官門,結果隻能繼承家業,當個小商人了……”問題就出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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