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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端已經開始緊急訓練兵馬,楚昀寧一邊照顧江家人,時不時還會看看戰事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寧姐姐。”沁綰走了過來,她神色焦急:“很久沒有魚兒的消息了,他怎麽樣了?”


    楚昀寧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魚兒機敏聰慧,一定沒事的。”


    沁綰撅著嘴,魚兒走的時候連個話都沒有,她是生氣的。


    但她更擔心魚兒。


    “別擔心啦。”楚昀寧嘴上是這麽安慰,可心裏也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所以我們是很快就要打仗了嗎?”沁綰問。


    勢頭擺在眼前也沒辦法隱瞞,她點了點頭。


    沁綰拉著楚昀寧問:“有沒有是我能幫上忙的?”


    她也很想幫忙,不想一直在軍營呆著。


    “沁綰,戰場刀劍無眼,太危險了,而且我已經答應了魚兒要好好照顧你,所以你不能有任何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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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昀寧拒絕了沁綰的要求。


    無奈,沁綰隻好妥協,看著眼前的士兵們個個行色匆匆,她忽然問:“寧姐姐,是不是馬上就要打仗了?”


    “是。”


    沁綰眼眶微微紅,轉過身擦去了眼角。


    ...


    月色朦朧


    遠在十幾座城池之外的魚兒站在城牆上,感受著冷風吹,思緒也感慨萬千。


    忽然身後傳來了陣陣腳步聲,他立即收斂了情緒,迴頭看向來人。


    “師父。”


    墨方站在他身邊,語氣平和:“怎麽站在這,是有什麽心事嗎?”


    魚兒點點頭:“聽說南端已經在大量的訓練兵馬,隨時都會攻打過來,是不是上次的談判失敗了?”


    墨方挑眉打量著魚兒,眼神犀利,似乎要將他看穿。


    魚兒神色坦蕩任由他看。


    “你是在擔心南端還是東陵?”


    魚兒抿了抿唇,直言不諱:“我是擔心將士們。”


    在南端有很多將士是我親手訓練出來的,我不忍心手刃他們。”


    墨方聽聞後,眼中的質疑消失了一半,長長地歎了口氣:“南端出爾反爾也不是第一次了,這場戰爭實在無法避免,最終受傷的還是百姓。”


    “師父,咱們離開吧,不幫任何一方,找個與世無爭的地方躲起來。”


    “傻魚兒,我們已經沒有去處了,戰爭來了,就沒有淨土了。”墨方雙手握住了魚兒的肩膀,一臉肅色:“魚兒,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看著殺戮,但南端一次次地違背承諾,欺瞞百姓,又四處傷害人,為師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魚兒呆愣愣地看著墨方,一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架勢。


    “魚兒,我知道你割舍不下南端,人非草木怎麽會沒有感情呢,現在隻能以暴製暴,才能製止殺戮,減少更多的傷亡。”


    魚兒聽著墨方的話重重的點了點頭,疑惑地問:“那接下來該怎麽辦?南端有很多兵馬,是咱們比不上的,這不是以卵擊石麽?”


    墨方鬆開了魚兒的肩,來到城牆邊,眺望不遠處,笑了笑:“東陵肯定不會任人宰割的,必要的時候會反擊,老天爺不會一直向著邪惡,南端終究會遭受報應的。”


    魚兒聽著這話,麵上很是凝重,心裏卻是毫無波瀾,低著頭斂去了眼中的嘲笑。


    剛才墨方離他很近時,他竟然聞到了一股女兒家的脂粉香味。


    幾個月前沁綰也喜歡胭脂水粉,他還曾特意跑去大街上買了一堆迴來,看著沁綰描眉畫紅,他還笑她小姑娘長大了愛美。


    所以這個味道他熟悉。


    可笑的是這個香味是從師父身上傳出來。


    “魚兒?”墨方將他垂眸不語,又問:“你如果真的接受不了殺戮,就先走吧,為了天下蒼生,我不能離開。”


    魚兒遮掩住了眸中的嘲諷,轉而變成了激動:“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麽可能拋棄師父,對於我而言,師父比金山銀山都要重要百倍!”


    這句話在墨方的意料之內。


    當年他收徒時,就是看中了魚兒的資質,是個馭獸師的好苗子,所以才會收下。


    教他本事,想著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如今也不算浪費。


    “唉,你這又是何苦呢。”墨方長長的歎了口氣,魚兒卻是一副我心意已決的模樣。


    墨方見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勸魚兒了,而且他更滿意的是魚兒對東陵的反擊手段一點都不好奇。


    這就表明魚兒是個心口如一的人,沒有被蕭景珩跟楚昀寧收買。


    “師父,我最近總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這是怎麽迴事兒?”


    魚兒吸了吸鼻子:“而且經常是夜半三更的時候聞到,白天又消散了。”


    墨方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才坦白說:“我聽說東陵皇帝也會馭獸,他的師父和為師是同門同派,所以東陵皇帝私底下囤積了很多很多野獸。”


    說這句話的時候墨方緊緊的盯著魚兒的眼神,不錯過一絲一毫的神情。


    魚兒小聲嘀咕:“難怪當初攻打東陵的時候,四周山上已經沒有野獸了。”


    他故作恍然大悟地問:“是不是東陵打算用這些野獸對付南端?”


    “南端不應該接受這個教訓嗎,當初南端不也是用野獸對付西海的?”墨方反問。


    魚兒重重地點了點頭:“師父言之有理,我也沒有想到蕭景珩居然出爾反爾,這般道貌岸然,騙我好慘!”


    “唉,若不是為了給大昭寺的那些慘死僧人,還有無辜枉死的百姓們平反,我是堅決不會背叛南端的。”


    墨方一臉慚愧,雙手合十嘴裏念叨著幾句阿彌陀佛,念了幾句經文,魚兒默默聽著。


    直到半個時辰後才停下。


    “師父慈悲為懷,我相信老天爺不會懲罰師父的,以後師父要做什麽盡管吩咐我,我不怕沾染殺戮。”魚兒說。


    墨方點了點頭,心裏忽然有了主意,在後半夜去了趟蕭景宴那。


    “讓魚兒參與掌管馴獸?”蕭景宴蹙眉,對這個來了不到一個月的人有些警惕。


    “此人赤子之心,又是我親手養大的,絕對不會背叛我,且,此子在馴獸方麵非常厲害,南端已經有了動作,咱們要抓緊時間了。”


    南端突然訓練兵馬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野獸軍暫時還沒有徹底控製住,需要一些時間。


    蕭景宴心裏縱使不願意,但看在墨方的麵子上,決定試一試魚兒。


    墨方也覺得為了保險起見,可以試試,畢竟這已經是東陵的最後一張王牌了。


    兩個密謀之下,決定第二天給了魚兒五萬兵馬,讓魚兒暫時去抵抗南端,魚兒的身邊還跟著蒙陰。


    蒙陰坐在馬背上摸了摸鼻尖,罵了句晦氣,頂著寒風脖子涼颼颼的,還要被人拉出來溜溜。


    魚兒斜了眼蒙陰,對方立即舔著臉送過來一個笑容,討好道:“我什麽都知道,小將軍一直都是皇後娘娘的人。”


    蒙陰拍了拍胸脯:“我也是,我的命運就掌握在皇後娘娘手中,離開皇後娘娘,我必死無疑。”


    他體內的毒,也曾嚐試著解開,但真的和楚昀寧說的一樣,隻要一觸碰立即就會反彈,繼續繁衍出新的毒來,變著法的折磨他。


    “師父可不是個好人,你別相信他。”蒙陰撇撇嘴,他昨天意外撞見了師父從太後的營帳裏出來,鬼鬼祟祟的,蒙陰剛好喝了酒,故意裝暈才避開了。


    這一舉動直接打破了師父在他心裏的形象。


    東陵的太後美則美矣,但卻是一朵帶刺的玫瑰,稍有不慎就沒命。


    魚兒耐著性子看向了蒙陰:“你到底要說什麽?”


    “小將軍不是想知道那群野獸到底關押在什麽地方嗎,還有這身後的五萬兵馬,就是試探你的。”蒙陰一副我什麽都知道的模樣。


    魚兒沒理他,繼續往前走,蒙陰忽然說:“小將軍想要渡過這一關,我倒是有個法子。”


    聞言,魚兒意味深長的看向了蒙陰。


    三天後


    東陵帶了三萬兵馬率先攻打了南端,引發這戰爭,戰火連天,不眠不休足足打了兩天兩夜。


    最終東陵不敵南端率先敗下陣,首領魚兒也深受重傷,腦袋重重的磕在了石頭上,一覺醒來居然失憶了,什麽人都不記得了。


    消息傳迴東陵時,墨方有些坐不住了,這麽好的苗子可不能就這麽死了。


    蕭景宴始終都是半信半疑的狀態,獨孤太後笑著說:“這小將軍在南端的時候不是威風八麵,特別厲害的嗎,怎麽被打的這麽慘,該不會是故意輸給南端的吧?”


    緊接著又說:“皇上白白折損了五萬兵馬,太可惜了。”


    蕭景宴和墨方彼此相視一眼,都看懂了對方的意思,這場戰魚兒本來就不可能贏。


    據探子匯報,魚兒的傷勢很嚴重,南端可是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


    終於隔了兩天後看見了魚兒的傷勢,蕭景宴的疑慮才徹底打消了。


    渾身上下刀傷無數,好幾個重要部位堪堪被刀劍擦過,若是正一點可能就沒命了。


    “師父,這南端下手太狠了,若不是我及時帶著師弟逃跑,可能就都沒命了。”


    蒙陰一副受到大驚嚇模樣,抖了抖肩膀,哭喪著臉:“師父就別讓我再去戰場上了,我害怕……”


    墨方感歎這德行一點都沒有變,貪生怕死,又十分貪戀錢財。


    他將注意力放在了魚兒身上,此刻的魚兒已經昏迷不醒了,蒙陰說:“我已經給師弟服用了冰凝丸,護住了師弟的心脈,並沒有生命危險,期間師弟醒來一次,隻是不記得我了,我擔心是傷了腦袋,失憶了。”


    許久,墨方感歎了一句:“戰場上刀劍無眼,誰又能想到南端的人不留情麵,真的下狠手。”


    “傷的這麽重,還能領兵打仗嗎?”獨孤太後扭著腰肢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看了眼擔架上的魚兒,皺著眉頭剛要嘖嘖兩句,卻被蕭景宴一個眼神給嚇退了。


    “請國師幫忙醫治,務必要盡快醫好小將軍,缺什麽直接告訴朕。”


    “多謝皇上。”


    於是在墨方精心照顧之下,魚兒第二天傍晚就睜開眼了,


    第一眼看見墨方就喊出師父。


    “你還記得我?”墨方詫異。


    魚兒揉了揉腦袋,故作一臉單純:“我為什麽不記得師父,師父養育我這麽多年,猶如再生父母,忘了誰都不能忘記師父。”


    聞言,墨方滿意的笑了,很快又變成了一臉擔憂,將這些年的事刪刪改改說了一遍。


    魚兒怒火衝天:“這南端怎麽這麽卑鄙無恥,就該死,求師父給我報仇!”


    “報仇的事暫時不著急,你還記不記的我教給你的本事?”墨方問。


    魚兒點了點頭;“當然沒有,我的家人們現在如何?”


    話音剛落一隻銀狐衝了過來,魚兒低聲細語說了些什麽,銀狐乖巧的縮成一團,趴在魚兒的懷中撒嬌賣萌,緊接著銀狐看向了墨方,一雙眼眸充滿了恐懼。


    “師父……她好像很怕你,是不是因為前幾天她不小心打破了一隻很貴重的玉如意?”魚兒問。


    墨方點頭:“這隻銀狐太調皮了,到處傷人,我不得已隻能罰她。”


    “師父,銀狐已經知道錯了,您別罰了。”魚兒抱著銀狐求饒。


    銀狐也配合的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罷了,既然你求情,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懲罰了。”墨方也悄悄鬆了口氣,幸好魚兒馭獸的本事還沒忘,不愧天生就是馭獸人。


    “你先好好休養,過兩日我帶你去個地方。”


    魚兒乖巧點頭,抱著銀狐閉上眼睛休息。


    又過了幾日,在墨方的進行照料之下,魚兒的傷恢複的很快,拄著拐杖已經能走了。


    夜幕降臨


    魚兒在墨方的帶領下坐馬車去了一處山洞,越是走近,腥味越濃。


    可笑的是山頂上就有一處寺廟,每天燃燒著大量的香火香料,企圖遮掩住血腥味。


    嗅覺靈敏的人一下子就能聞出來不對勁,腥味夾在檀香味之中,味道太怪異了。


    嗷嗚!


    一聲猛虎狂吼,震耳欲聾。


    魚兒看向了小白,伸手去摸,小白竟立即收斂了脾氣趴在地上,任由魚兒撫摸。


    墨方看向魚兒的眼神越來越熾熱,這隻猛虎耗費了很久都沒有訓練成功。


    沒想到魚兒一來,猛虎就直接馴服了,魚兒彎腰蹲下身陪著小白玩耍,小白一點脾氣都沒有,乖順的不行,墨方上前一步,小白忽然齜牙,眸中兇狠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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