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先生,請隨本妃去那邊屋裏喝茶吧!”柳夢妍卷了卷嘴角道。


    他灰藍色的眼睛露出一絲驚訝,隨即便點點頭。


    拓跋峰見狀,饒是他一貫性格平穩,此刻也忍不住驚歎。這個人與他帶迴來的那個紫衣人相貌相去甚遠,怎麽就是同一個人呢?


    華千變跟著拓跋澤言和柳夢妍離開這間屋子,到了他們休息的屋裏。


    “殿下,這位就是華先生!”柳夢妍正是跟拓跋澤言介紹道,“拓跋侍衛,你還認得易容後的華先生嗎?”


    拓跋峰跟著他們進來,一直看著“華先生”,就是想從他身上找出一點兒與先前見到的紫衣人相似的地方。


    “認不出。屬下在那屋裏轉了好幾圈,都沒找到,所以才去稟報殿下和王妃的!”拓跋峰道。


    拓跋澤言看著眼前的“華千變”,這是一張很典型的大拓跋人的臉,平淡無奇,是那種讓人過目就忘的臉。


    “王妃如何一臉認出在下?”華千變忍不住問道。


    “因為隻有華先生看本妃的時候,眼裏沒有什麽情緒。就像是看第一次見到的陌生人那般。”柳夢妍卷了卷嘴角道,“其他人見著本妃,要麽是躲閃,要麽就是敬畏,因為他們知道殿下和本妃的身份。隻有華先生不知道,不是嗎?”


    華千變眼中露出一絲讚歎,又看向她身邊的拓跋澤言,露出一絲笑容道:“原來閣下是大拓跋皇子殿下。說起來,閣下還欠我一些銀子!”


    拓跋澤言事先從柳夢妍那聽說了這個華千變有些貪財,可現在自己還未與他說一句話,就跟自己要銀子,實在奇怪得很,遂道:“華先生與本殿之前見過?”


    “若不是我提醒閣下丟失的女孩是被那個賣麵具的所迷,隻怕閣下還跟無頭蒼蠅似的吧。”華千變提醒道。


    拓跋澤言這才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人,可腦中想起了那晚提醒自己的分明是一個乞丐婆。


    華千變似乎知道拓跋澤言心中所想,遂變了聲音道,說出了當日那乞丐婆與拓跋澤言所說的第一句話。


    “殿下,你之前就見過華先生?”柳夢妍見狀,忍不住問道。


    拓跋峰則是一頭霧水。


    “華先生的易容術真是歎為觀止!妍兒,那日你被人迷倒,本殿在那個夜市四處尋你,都不見蹤跡。幸好一個在路邊行乞的老婆婆提醒了本殿。想不到盡然就是華先生……”拓跋澤言一改先前的散漫,對華千變露出一絲讚賞的笑顏道,“華先生,你若是肯留在本殿身邊,本殿會讓華先生再無銀兩方麵的擔心,隻需要精心研究易容之術。”


    柳夢妍雖然還沒弄清楚到底怎麽迴事,可見拓跋澤言即可便主動招攬華千變,遂在一旁道:“華先生的母親可一塊兒帶在身邊,本妃給她老人家安排四個丫鬟伺候起居。”


    華千變見他們倆語氣誠懇,且他最近的確需要銀兩為老母看病,遂拱手道:“多謝兩位,隻要能醫治老母身上的疾病,在下願意追隨皇子殿下。”


    柳夢妍朝著拓跋澤言點了點頭,遂道:“華先生無需擔心,殿下身邊正好帶著一名大夫,他醫術無雙,定能醫好華先生母親的病。”


    “事不宜遲,拓跋峰,你即可就領著華先生出宮,再去達輝府邸裏接上徐大夫。令他即可就去跟華先生母親醫病。”拓跋澤言連忙道。


    “是!”拓跋峰立刻正身道。


    “多謝皇子殿下。”華千變眼中露出一絲觸動,拱手對拓跋澤言道。


    “華先生,不如你卸下偽裝,讓我家殿下看看你的真容?”柳夢妍道。


    華千變點點頭,隨即去裏屋開始卸妝。


    幾個丫鬟剛剛聽完他們的對話,俱都心裏對那個華千變到底長啥樣充滿了好奇。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華千變這才出來了,果然就是拓跋峰帶進宮的紫衣人。


    拓跋澤言心中暗暗稱奇,對他道:“華先生的易容術真是令人驚歎。”


    拓跋峰在一旁看得真切,幾個丫鬟也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任何易容術其實還是有破綻可尋,就像王妃剛剛所言。王妃能一眼認出在下,令在下很是佩服。”華千變道。


    柳夢妍豈能告訴他,自己上一世就認得他了,隻好道:“先生易容術天下無雙,本妃剛剛不過碰運氣認出罷了。”


    待拓跋峰帶走了華千變,拓跋澤言一把攬起柳如璃的腰道:“王妃似乎對這位華先生很是熟悉,果真就是朱大將軍告訴王妃的麽?”


    看著他略帶疑惑的眼眸,柳夢妍心裏有一絲愧疚,翹了翹嘴角道:“但凡能對殿下有幫助的人,妾身都會十分留心。”


    拓跋澤言收了眼裏的疑惑,心裏暗暗愧疚自己怎麽能懷疑她呢?


    “現在就看太子那邊可否已經跟父皇稟報了密約。父皇看了,至少應該會對他起了疑心。”拓跋澤言道。


    “對那位太子,殿下可別抱太大的希望。”柳夢妍卻有一絲擔心地道。


    “妍兒似乎對太子也很了解?”拓跋澤言眯起雙眼,看著麵前這張小巧精致的臉道。


    “妍兒哪裏了解太子,隻是妍兒第一次入宮那會兒,差點被太子……從那個時候起,妍兒對太子就沒什麽好感了。”柳夢妍不由得沉下臉,嘟起嘴巴道。


    拓跋澤言自然也早就聽說了柳夢妍第一次進攻在觀魚閣與太子的那場“遭遇”,立刻便收了臉上淡淡的笑意,一把將她摟入懷裏道:“不管太子靠不靠得住,本殿也沒依靠他。王妃若是願意,本殿……”


    “妾身不願意讓殿下冒險。若是太子能擔負起責任,妾身樂得跟殿下做一對瀟灑的閑散王爺……”柳夢妍揚起臉道。


    “王妃,若是有了這個華千變,那可是有了一個秘密武器了!可是,本殿有個……”拓跋燁澤低頭,迅速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


    “有了一個被父皇忌憚的麻煩?”柳夢妍卷起嘴角盯著他的眼睛道。


    拓跋澤言點點頭,很是認真地道:“父皇疑心很重,若是讓他知道,本殿身邊有這樣一個能隨意變成任何一個人的人,隻怕會寢食不安了!”


    “那就不讓父皇知道便可以了。殿下不用事事都讓他知道的吧?”柳夢妍眨了眨眼道。


    “殿下!”秦慕雪走到拓跋燁澤身後道。


    “雪兒,過來!”拓跋燁澤一轉身,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道。


    秦慕雪一聲男裝,可因為她生得俊俏,此刻穿上男裝,倒也別有一股不同尋常的美貌。


    她應聲而去,正好看到他的桌前放著一個盤子,是那種烏茲人使用的器皿,可盤子裏的糕點卻不是烏茲人能做出來的點心。


    “這是紫熙夫人的親手做的糕點。弗蘭國王很是推崇。本殿剛剛嚐了一點兒,還真是不錯。你也嚐嚐?”拓跋燁澤從那盤中拿出一塊兒點心,遞到秦慕雪嘴邊。


    她臉上一紅,隨即輕輕地咬了一小口。


    “的確很好吃。”秦慕雪彎唇笑道,臉上蕩漾著一股很是甜膩的表情。


    拓跋燁澤親自拿起自己的汗巾為她一點點擦去在嘴邊的碎屑。


    在此刻。她的眼裏隻怕拓跋燁澤對自己深情和喜愛,根本看不到旁的東西,一如上一世的柳夢妍。


    “殿下,雪兒過來是想跟殿下稟報一件事。”秦慕雪將嘴裏絲絲甜馨慢慢咽入肚中去後道。


    “何事?”拓跋燁澤滿麵春風地道。


    “那個逸王妃剛剛與逸王去了我們歇息的屋裏,帶走了一個人。”秦慕雪狐疑地道,“雪兒瞧著那人也不是殿下的人。可那人好像也不是逸王殿下的人。”


    她這句話說得有幾分拗口,可拓跋燁澤卻聽懂了。


    秦慕雪遂從自己看到的紫衣人開始講述,最後到柳夢妍將那人帶走,一五一十細細與他又說了一遍。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拓跋燁澤的臉色悄然間變了。


    “殿下,雪兒的話說完了。”秦慕雪抬頭看向他,可見他臉上沒有了剛才的溫情和專注,略略有些擔憂地道。


    “雪兒,你先迴去吧。本殿想休息休息,不然到下午沒有精神參加國王的宴會了。”拓跋燁澤仿佛如夢初醒地道。


    秦慕雪點點頭,遂轉身出去了。


    待她關上門,他滿是陰鷙的臉上露出一份憤怒。


    柳夢妍!你到底是跟本殿一樣重生而迴,還是另有蹊蹺?


    他朝著空氣突然自言自語地說!


    從秦慕雪的描述,拓跋燁澤幾乎可以猜測那個紫衣人是何人了。


    可除了他自己知道那個人的本事外,又有誰知道呢?除非柳夢妍也是重生而迴的!


    想到這裏,拓跋澤言眼裏驚濤駭浪一般,良久,他才壓抑住了內心的猜忌。


    ……


    王後的宴會終於準備好了。


    宴會的地點就設置在弗蘭國王平日朝見外國使者和聽政的白象廳裏。


    為了迎接兩位皇子,弗蘭國王還讓自己的文武官員們入宮一同參加。


    王後和紫熙夫人一人一側,分坐在國王兩邊。


    拓跋澤言和柳夢妍被安置在弗蘭國王的左側,拓跋燁澤則安置在與他們對麵的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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