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小鳥啾啾的聲音不時傳來,攪擾了這一室的安寧。


    “是來接你的王妃的?”福明公主放下手裏的書卷,移目看向他道。


    “是。侄兒不過是與她爭吵了幾句罷了。她就撩了挑子,跑到姑姑這裏。”拓跋澤言道。


    “哼!你可別忘了當初跑到本宮這裏是怎麽跟本宮說的!我聽說你府裏頭來了一位什麽絕色美人,這便與妍兒吵架了?”福明公主不滿地道。


    “姑姑,這完全是誤會。那女子如今已經讓侄兒送走了,所以今日侄兒特意來接王妃迴府。”拓跋澤言振振有詞地道,生怕她不肯相信。


    福明公主上下掃視著他,臉色這才好看一些,道:“你還算明白事理,比你爹強點兒。”


    “姑姑說得對。也就是姑姑敢說父皇!”拓跋澤言討好地道,“姑姑可否讓小六見見王妃?”


    “去放紙鳶去了!”福明道,“自己去尋!”


    拓跋澤言得了這話,立刻起身朝著福明公主作了三個揖,然後立刻退了出去。


    他跑到後院,抬頭便看到一個燕子紙鳶懸於天際,而線的另一端正握在一個身著淺藍色襦裙的少婦手中。


    正是柳夢妍和碧桐。


    隻見她的頭發隨意挽了一個發髻,上麵隻插了一點珠花,後麵的頭發便隨意地鋪成在背上。


    玉色的芊臂在春光的照耀下閃動著白玉一般的光澤。


    “王妃,殿下來了!”碧桐率先看到了拓跋澤言,遂立刻對正專注於紙鳶上的柳夢妍道。


    柳夢妍側臉一看,就看到他注視著自己,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裏,閃爍著光芒。


    柳夢妍將手裏的線交給了碧桐。


    “殿下怎麽來了?蕭小婉可是已經有了什麽動作?”柳夢妍走過去幾步,迎上他道。


    “她去了賢王府,便再也沒出來!本殿懷疑,她背後的人定是有了什麽舉動。”拓跋澤言道,“先是派刺客在歸蘭院縱火,又讓人行刺,再就是蕭小婉,我的這位五哥這是跟本殿宣戰了。”


    柳夢妍微微一蹙眉,思忖片刻道:“按說蕭小婉不該消失才對,然不成他識破了我們給她布的局?”


    “也有這種可能!”拓跋澤言道。


    按著柳夢妍對拓跋燁澤的了解,她覺得若是他識破了對蕭小婉的局,隻怕她已經遭遇不測了。


    “殿下,夢妍可能還會給殿下帶來麻煩!”柳夢妍忍不住對他道。


    拓跋澤言俊朗非凡的臉上漸漸起了一層寒霜,盯著她道:“王妃這是說的什麽話!”


    “殿下,剛剛妾身在放紙鳶的時候就在想這件事。若是妾身與賢王因為某種原因而不得不處於敵對狀態,那麽殿下會不會……”柳夢妍道。


    “不是王妃與賢王有什麽過節,現在是本殿與他有過節了。首先派人在半道上截殺,後來是晗月的事情,如今又派人潛伏在本殿身邊!本殿絕不會容他這般猖狂!”拓跋澤言揚起下巴,帶著幾分氣性道,“王妃是想與本殿站在一塊兒,還是想棄本殿而去?”


    柳夢妍怔怔地看著他,一張嬌美的小臉也繃得極緊。


    兩人就這樣看著對方,似乎都在思考剛剛雙方所說的話。


    “妾身願意與殿下共進退。”柳夢妍一字一句地道,“不過,殿下或許要麵對十分兇險的境地。”


    “本殿願意奉陪到底!”拓跋澤言似在起誓道。


    “若是此事的代價是殿下必須去爭那個最危險的位置呢?”柳夢妍道,“殿下本來是可以做個閑散王爺的!若是沒有妍兒,殿下或許也不會卷入此中來!”


    “若是王妃想要母儀天下,那本殿願意為王妃爭一爭。”拓跋澤言道,“順便本殿也可以出出這些年來的惡氣。”


    柳夢妍緩緩走到他麵前,抬手撫上了他的脖頸,將自己的嘴湊到他的耳邊道:“妾身想要一份自在,但不可得。隻好鋌而走險了。”


    拓跋澤言一把攬住她的腰身,將人牢牢鎖在懷裏道:“王妃所想要的,真是本殿所想要的。咱們,就為了這份自在,與他們鬥一鬥,又如何!”


    “為了母親,清德,還有宮裏頭的母妃,也讓她們活得自在些。”柳夢妍卷起嘴角道。


    看著她美好如朝陽一般的笑臉,他忍不住低頭去尋覓那一片柔軟。


    兩人一塊兒放了一會兒風箏,又去陪福明公主喝茶閑聊後,這才雙雙請了辭。


    她匍匐在他的膝蓋上,雙眼迷離,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他抬手在她的秀芳上撫摸著,眼裏一片愛惜。


    “本殿要加強王妃身邊的護衛!”拓跋澤言道。


    “三舅已經借了四個護衛在妾身身邊秘密保護。他一次不得,也不敢冒然再行第二次了。如今蕭小婉失蹤,即便殿下想去宮裏頭重提蕭美人之事,也已經不行了。妾身想,恐怕這才是蕭小婉失蹤的緣故。”柳夢妍道。


    “本殿知道他一直是不甘於做個王爺的,本不是皇後所出的嫡子,可偏偏養在皇後膝下,這才有了不該有的野心。想不到他居然越來越狠厲。”拓跋澤言道,“四個怎麽夠?本殿再派五個在你身邊吧。但凡出門,不帶足護衛不許出門了。”


    “殿下身邊才需要護衛。或許下一次的目標就是殿下呢。”柳夢妍道。


    “本殿身邊的護衛夠了!”拓跋澤言道,“蕭小婉隻怕真地再不可能出現了。”“殿下,蕭小婉畢竟在府中住了這麽些日子,忽然一個好好的大活人不見了,傳出去說不定會生來事端。”


    拓跋澤言攬著柳夢妍的細腰,輕輕嗅著她秀發上一抹沁人的芳香道:“王妃想必已有應對之策,本殿願傾力配合。”


    柳夢妍橫了眼拓跋澤言,拍開他的手,附在他的耳邊壓低聲音。


    兩人商議完畢,迴到府中,拓跋澤言就派人去請三位庶妃到匯鑾院。


    楊氏等人原本以為終於到了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日子,均歡歡喜喜換上平日壓箱底的衣裳,往匯鑾院。


    隻是雀躍的一顆顆心,在見到歸蘭院那位端坐在拓跋澤言身邊,兩人一派郎情妾意的樣子,瞬間冷了下來。


    三人心裏充滿了各種懷疑,楊氏時不時往柳夢妍麵龐上瞥過,暗道難道殿下親自去將王妃接了迴來,兩人這是和好了?


    朱氏跟郭氏更是聯想到前幾日借送玉觀音諷刺柳夢妍無子一事,生怕此時兩人重修舊好,柳夢妍會在逸王麵前降罪她們,生出一身的冷汗。


    “妾身見過王爺王妃。”


    拓跋澤言抬手免了三人的禮,目無表情道:“蕭小婉前日自己離開了逸王府,以後勿要在府中再提這個人。”


    楊氏等人萬萬沒想到拓跋澤言找她們來是說此事,先是一愣,隨後目光齊齊落下坐在一旁的柳夢妍身上,心裏各種揣測。


    柳夢妍知道這幾人心中所想,無非是覺得,是她耍手段逼走了蕭小婉。


    不過無妨,原本柳夢妍就是希望她們這般誤會。


    “殿下要帶本妃去莊子上過一段時日,你們當中有誰願意與王爺跟本妃一同前往?想去的,但說無妨。”


    話音落下的瞬間,屋裏一下安靜。


    三人心中各有各自的盤算,楊氏一想到拓跋澤言對自己假意寵幸,就心裏害怕;而郭氏隻要想到那日拓跋澤言讓自己吃到撐壞了肚子,也不敢去了。


    唯獨有李氏還沒有單獨跟拓跋澤言相處過,想到她們三人一同入府,李氏自然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


    她見楊氏和郭氏不出聲,心中一喜,款款走上前道:“妾身願隨行去伺候殿下和正妃。”


    拓跋澤言隻是草草掃了一眼李氏,麵上無甚表情道:“如此,李氏就一同前往吧。”


    楊氏、郭氏與李氏見拓跋澤言神色冷冷,不約而同道:“妾身告退。”


    待三位庶妃走後,柳夢妍似笑非笑斜了一眼拓跋澤言,嘴裏悠悠道:“殿下,妾身剛剛發現一個好玩的事,楊氏和郭氏似乎都很害怕殿下呢。莫不是,殿下曾經對他們做了什麽?”


    拓跋澤言彎嘴一笑,若有所思道:“也沒什麽。”


    那廂,楊氏等人果真在一起議論起來。


    “王妃看著和氣,想不到這麽厲害,居然就這樣不動聲色地將那個蕭姑娘逼走了!”郭氏道。


    “不過那個蕭姑娘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如是她在這裏,遲早也是個威脅。”李氏道。


    “李妹妹,這迴同去皇莊,你可要抓住機會伺候殿下,別忘記了該做什麽。”楊氏道。


    翌日,因著要去莊子上小住一段日子,柳夢妍早早吩咐院中的丫鬟們收拾了一番。待跟拓跋澤言用完早膳,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出了府。


    李氏見柳夢妍與拓跋澤言兩人同出同進的情景,不覺生出一股淒慘的悲涼。


    再等到上了馬車,她也隻能孤單得坐在一輛平平無奇普通的馬車裏,心中更是嫉妒不已。


    尤其想到方才拓跋澤言那般動作溫柔,扶著柳夢妍上車,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李氏心裏實在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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