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這是自薦枕席麽?”拓跋澤言撇過頭,看著戚如煙,蹙了眉頭。


    他當然記得小時候跟戚如煙曾經一起玩耍過的事情。


    戚昭儀是從才人、美人、良娣……一步步升上來的。


    那個時候她的位分不高。


    戚如煙也不過進宮過一兩次,每次都住過一段時日。


    拓跋澤言與幼年的戚如煙能有多深的感情呢?


    “表哥……我,真地很喜歡表哥。小時候,表哥還記得嗎?表哥說要跟如煙一起的。”戚如煙漲紅了臉道。


    “不記得!”拓跋澤言斬釘截鐵地道,對這樣的話,他的確不記得說過。


    兒戲之言,豈能當真!


    本來,他也沒有多麽討厭戚如煙,畢竟是戚昭儀的娘家人。


    可此刻,戚如煙自取其辱的做法,著實令他不齒!


    這樣的女子,豈能在宮裏,豈能又在他身邊。


    隻怕被人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


    片刻後,屋裏一陣動靜。


    三福和飛燕站在屋裏,神色各異地聽著裏麵的動靜。


    飛燕心裏自然是期盼六皇子殿下能將她家小姐收了;三福心裏也在猜測他的殿下會不會將這位送上門來的表小姐收了。


    哐當!


    門被人從裏麵猛地一下子拉開了。


    戚如煙一臉淚痕地從裏麵跑了出來,朝著外頭奔了過去。


    飛燕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自然連忙追了上去。


    三福擔心拓跋澤言,連忙從門裏進去看看。


    隻見拓跋澤言仍舊坐在圈椅裏,低頭看著桌子鋪開的東西,一絲異常都沒有。


    “殿下!”三福詫異地道。


    “何事?”他頭也沒抬起來。


    “剛剛表小姐她……”三福實在好奇,自家殿下會不會趁王妃不在,真地收了表姑娘?


    “明日就可以派人送她迴宮了。”拓跋澤言道。


    “啊?”三福不解地道。


    “戚如煙行為不端。居然深夜自行到本殿這裏投懷送抱。此等品行,本殿都覺得很丟人!”拓跋澤言抬頭,麵無表情地道。


    “……”三福驚訝得不知說什麽,“可是殿下,昭儀娘娘會不會……”


    “如此自甘下賤,本殿再也不想見到她!你現在就去沉香閣,讓她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走!”拓跋澤言黑著臉道。


    翌日一早,拓跋澤言坐了自己的逸王馬車,車後跟著一輛車,裏麵拉著哭哭啼啼的戚如煙主仆,一起離了逸王府。


    拓跋澤言先去了承天宮,令三福帶著戚如煙主仆往長樂宮去了。


    戚昭儀聽完三福陳述昨夜發生在拓跋澤言書房的事情後,既震驚又錯愕,然後便令兩個宮女將失魂落魄的戚如煙拖了下去。


    “霖兒是什麽意思?”戚昭儀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三福略略詫異地看了戚昭儀一眼,然後道:“殿下的意思,他……不想再看到戚小姐了。”


    戚昭儀似乎早已經料到,但卻不動聲色,又問道:“這是逸王妃的意思?還是霖兒的意思?”


    “啟稟昭儀娘娘。王妃並不在府裏頭。前日一早就迴了柳府去了。此事,王妃還不知曉呢。”三福心裏歎息一聲道。


    原來拓跋澤言已經吩咐過他,戚昭儀一定會提到柳夢妍的。他令三福如實迴答就是。


    戚昭儀一聽這話,臉就是一垮。她本以為剛剛三福那番話是柳如璃的意思,可現在才知道她居然還不在府裏頭!


    這令事情更加棘手了!


    若是戚如煙趁逸王妃不在府,深夜勾搭逸王的事情傳出去,她都有可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戚昭儀想著,若是柳如璃的意思,她還可能舔著臉去跟拓跋澤言說,幹脆納了戚如煙。


    可現在不是,她連拿柳夢妍說事的理由都沒有了。


    “娘娘,奴才告退!”三福道。


    戚昭儀煩躁地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去。


    片刻後,戚昭儀便親自去看戚如煙。


    她正躺在床榻之上,臉麵朝著裏麵,肩膀抖動著。


    “本宮是這樣教導你的嗎?”戚昭儀黑著臉坐在一旁的椅子裏,對床榻上的人道。


    戚如煙突然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上鞋子後便往戚昭儀所坐的那個方向衝了過去!


    但是她並不是去抱戚昭儀的腿求情,而是向她身側的一根紅木柱子撞去!


    “小姐!”飛燕手腳忙亂地上前,一把拉住了戚如煙。


    “你放開我。讓我死了吧。”戚如煙哭著倒在飛燕肩膀上。


    “冤孽!你再這般尋死膩活,本宮隻好令人送你出宮,迴你爹娘那邊去。”戚昭儀也急匆匆地站起來,走過去斥責道,“本宮以為你也是大家閨秀,就算再戀慕霖兒,也斷然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現在又要尋短見,真是百無一用。你這樣的心性,也不適合在天家裏。”


    “姑母!如煙沒臉見您了!”戚如煙一把從飛燕懷裏掙脫,噗通一聲跪在戚昭儀麵前,雙手抱住她的腿,大聲嚎哭道。


    “行了,哭哭啼啼地成什麽樣子!”戚昭儀氣惱地道,“就是不嫁給霖兒,你又沒失了貞操。隻要霖兒不說,本宮不說。沒人知道你做過什麽!”


    “姑母,煙兒絕不會嫁給他人。如果表哥還是不肯納煙兒,煙兒唯有一死!”戚如煙揚起臉,俏生生的小臉上,遍布淚跡地道。


    “你!”戚昭儀頓覺一口氣差點兒悶在胸口吐不出來!


    “姑母,隻要能讓如煙嫁給表哥。您讓如煙做什麽都可以!”戚如煙道。


    “飛燕,你去打盆熱水來,伺候你家小姐將臉洗幹淨。”戚昭儀平了平自己的氣息道。


    她原是想將戚如煙送到逸王府去,讓她慢慢接近拓跋澤言,日久生情,然後她再在後麵促一把力氣,事情就成了。


    可不想,戚如煙盡然是這般沉不住氣的性子!


    宮女們端來熱水,飛燕連忙伺候著戚如煙洗臉。


    待收拾妥當後,她才被安置在戚昭儀跟前站著。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與她單獨說一會兒話!”戚昭儀一揮手道。


    待人都下去後,戚昭儀才看向麵色如土頹喪不已的戚如煙:“想要嫁給霖兒,你隻能做侍妾。連庶妃都不是,你願意嗎?”


    什麽?連庶妃都不是!


    戚如煙本想是風風光光地嫁給拓跋澤言,最好能做側妃,即便是個庶妃,就是從未想過做侍妾。


    “怎麽?不願意?煙兒,你自從進宮來,本宮待你不薄。本也想著促成你和霖兒,可偏偏你卻做出這等自毀身份的事情。本宮都不好意思再去跟霖兒說!”戚昭儀道。


    “姑母!爹娘肯定不會願意的。可是煙兒不願意出去嫁人。”戚如煙將理由推到了自己爹娘身上。


    “本宮已經派人去跟他們說了。你還是好好想想。”戚如煙道。


    戚如煙用力地咬著嘴唇,眼眶迅速紅了。


    戚如煙的爹是戚昭儀的二哥。戚家是在江西的。戚如煙的爹因為沒有功名,又想著借在宮裏頭當娘娘的妹妹的勢,遂舉家來到了京城做起了生意。


    戚昭儀也是樂見的。畢竟在宮外頭有個娘家人,她平日做些事情,也方便些。


    戚昭儀吩咐宮人照顧戚如煙,她則迴自己的寢宮歇息去了。


    那廂,戚昭儀的貼身宮女鳳萍來到了戚府上。將戚如煙的事情以及戚昭儀的意思一一轉述給他們知道。


    戚舅爺和戚昭儀的頗為肖似,也算英俊。隻是一雙眼睛太過靈活,缺了氣度,顯得圓滑又小氣。


    戚舅母相貌平平,一張圓圓的臉上,浮著討好的笑容:“姑娘,剛剛我沒聽清娘娘的意思?”


    鳳萍冰著一張臉,冷哼一聲:“瞧瞧表小姐做下的好事。娘娘的臉都快被她丟盡了!娘娘請舅爺舅母立刻就帶著她迴去吧!娘娘是不敢再留她了。”


    戚舅爺戚舅母對視一眼,心裏俱都咯噔一沉。


    戚如煙進宮之前,就曾信誓旦旦地跟他們說過:我一定要如姑母一樣,嫁入皇家的!


    沒曾想,戚昭儀盡然打發人來傳話。說得又這般刺耳難聽!


    戚舅母小心翼翼地陪笑:“姑娘,你這麽沒頭沒腦的,說得我們一頭霧水。”


    鳳萍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好好聽著。”


    接著,迅速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若不是六皇子殿下是守禮的君子,表小姐的侍妾可就真沒法子收場了!”


    戚舅母聽得目瞪口呆:“如煙……怎麽敢這麽做!”


    “你!”戚昭儀頓覺一口氣差點兒悶在胸口吐不出來!


    “姑母,隻要能讓如煙嫁給表哥。您讓如煙做什麽都可以!”戚如煙道。


    “飛燕,你去打盆熱水來,伺候你家小姐將臉洗幹淨。”戚昭儀平了平自己的氣息道。


    她原是想將戚如煙送到逸王府去,讓她慢慢接近拓跋澤言,日久生情,然後她再在後麵促一把力氣,事情就成了。


    可不想,戚如煙盡然是這般沉不住氣的性子!


    宮女們端來熱水,飛燕連忙伺候著戚如煙洗臉。


    待收拾妥當後,她才被安置在戚昭儀跟前站著。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與她單獨說一會兒話!”戚昭儀一揮手道。


    待人都下去後,戚昭儀才看向麵色如土頹喪不已的戚如煙:“想要嫁給霖兒,你隻能做侍妾。連庶妃都不是,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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