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澤言欣喜她心中處處念著自己,已然把逸王府當成自己的另一個家。隻是與此的同時,他心裏湧出的更多是憐惜,他希望她在自己身邊,能夠活得恣意自由。


    “府中的庶務你若是不想管,便讓薑媽媽和馮媽媽幫你管著事情就是。”


    柳如璃知道拓跋澤言體貼自己,搖搖頭道:“哪裏全能指望旁人,我初到王府,若是此時完全放手不管事,日子一長,難保府中不會有人要生出別的心思。”


    “王妃說的有理。”


    拓跋澤言自然也清楚她是為了自己,心中感念萬分道:“本殿相信你,對於後宅這些事情,王妃肯定是手到擒來。”


    柳如璃油然生出一股矜傲,瞥過頭,歪著小臉看著拓跋澤言道:“殿下與夢妍相並沒有多久,為何對夢妍如此自信?”


    拓跋澤言延著臉笑道:“大拓跋誰人不知道縣主聰慧,本殿自然相信後宅這般彎彎繞繞的事情,定然難不倒你的。”


    柳如璃麵上不顯任何情緒,但嘴角卻不由彎了彎。


    馬車徐徐而行,轉眼皇宮便到了。


    兩人從入仙門進宮,一路往戚昭儀的長樂殿去。因為拓跋澤言‘重傷’在身,宣帝特許兩人在宮中乘坐轎攆。


    柳夢妍從沒想到重活一世,自己居然又一次以皇子王妃的身份入宮,此刻坐在轎攆中,隻覺得一切恍若隔世。


    “放心,母妃一向寬待晚輩,妍兒如此聰慧,母妃定然會喜歡你的。”拓跋澤言一麵說,一麵握住柳夢妍的小手。


    柳夢妍但笑不語,自古天下婆媳就是注定的‘情敵’,她可沒有信心戚昭儀會喜歡自己。麵上過得去便可,再多就是她強求了。


    “我知道。”


    柳夢妍對拓跋澤言淺淺一笑道。他為自己做了那麽多,待會兒隻要戚昭儀不過分,她自當忍耐一二。


    說話間兩人就到了長樂殿,做戲要做全套,柳夢妍自然得扶住拓跋澤言下了轎攆。早有宮女守在長樂殿門外,見到兩人施了一禮,躬身對殿裏稟告道。


    戚昭儀在宮女的攙扶下,端坐在殿裏主位上。


    拓跋澤言和柳夢妍上前行禮:“拜見母妃。”


    戚昭儀抬手免了兩人的行禮道:“澤言重傷在身,在母妃這裏又何須多禮。”說著,又眼神使宮女上前扶拓跋澤言坐到椅子上。


    “禮不可廢,母妃養兒多年,兒子此番完成人生大事,理當領著新婦給母妃請安。”


    對於兒子對自己的孝順,戚昭儀滿意得點了點頭:“好了,母妃知道你是個知禮的好孩子。如今你已大婚,母妃隻有一句話要囑咐你們,夫妻之道貴在和樂二字,萬事以和為貴,知道嗎?”


    這話聽著是對著兩人說道,但柳夢妍自然察覺到戚昭儀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慧心一笑,起身行禮道:“母妃放心,兒媳知道,凡事定會以殿下為重。”


    戚昭儀這下嘴角上的笑容更滿意了,“好孩子,都坐下吧,再陪母妃聊會兒天。今天一早你們父皇就使人過來說,在皇後宮裏見你們,怕是等會兒又有人過來傳話去瓊花殿了。”


    兩人應聲坐下來陪著戚昭儀聊天。


    說著,戚昭儀忽然有感而歎道:“沒想到皇兒大婚後,天家喜事一件接著一件。三皇子妃定了,蕭家嫡女。五皇子妃也定了,是烏茲國公主伊蓮莉。”


    柳如璃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她記得上一世,伊蓮莉是拓跋燁澤的側妃。當時他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說服自己同意,納那位異國公主為側妃。


    戚昭儀看了看滴漏,見時辰差不多到了,打斷話題道:“行了,你們在母妃也坐了有些時辰了,以後長聚的機會有的是,別讓皇上等了。這會兒皇上應該已經去了瓊華殿,你們快些去給他們請安吧。”


    “是,母妃。”拓跋澤言和柳如璃起身應道,給戚昭儀行了一禮後,兩人從長樂殿出來,柳夢妍扶著拓跋澤言一路往皇後的瓊華殿去。


    皇後位主宮中,身為一國之母,瓊華殿自然遠非戚昭儀的長樂宮所能及的。簷牙雕琢,雕梁畫棟,一一俱是華貴高雅。


    上一世柳夢妍曾不止一次踏過瓊華殿,自然不會被這些外物繚亂了眼睛。扶著拓跋澤言,兩人步步落落大方走進瓊華殿。


    隻見殿內陳貴妃,宣貴妃、梅妃三人身後各帶兩名宮女坐在下方,王皇後居中,宣帝坐在王皇後身邊。


    “兒臣、兒媳給父皇,皇後請安。”拓跋燁澤反手握住柳夢妍的手,上前參拜宣帝,一道又給各位妃嬪行禮。


    柳夢妍跟著一一見禮,有著上一輩子的經驗,她的規矩自然一點兒都沒錯。


    宣貴妃見此心裏不由暗暗驚訝,今日她特意找來陳貴妃、梅妃,趕在拓跋燁澤攜同柳夢妍進宮的時候留在皇後宮中,就是打算借機在柳夢妍身上找點錯。


    沒想到這賤蹄子居然早有防備,便是宣貴妃有心想給兒子出氣,但見柳夢妍她態度不卑不亢,禮節也很拓跋到,一時之間當真是難找出半點錯來。


    柳夢妍自然察覺到宣貴妃眼裏一閃而過的暗惱,麵上不動聲色站在一邊,心裏卻一陣輕笑。


    “逸王身體如何?”宣帝瞧著拓跋澤言精神大好,心裏鬆了口氣,張嘴問道。


    拓跋澤言拱手迴道:“迴父皇,兒臣的身體已經在康複了。說來也奇怪,自從衝喜後,身體一日好似一日,想必這一切都是皇恩的眷顧。”


    宣帝大喜,王皇後見狀也跟著讚道:“聖上福澤深厚,有聖上庇佑,逸王自當一日好過一日。安平縣主又得皇上親封,自然亦沾染了皇上的福澤。”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柳夢妍恭謙有禮道:“皆是皇恩浩蕩,逸王吉人天相,安平不敢擔此殊榮。”


    宣帝頗為滿意,點點頭道:“逸王九死一生,必是有後福之人,來人,把朕備好的賞賜搬上來。”


    一聲令下後,須臾便有四個宮人抬著一頂箱子入了瓊華殿。


    “皇上,本宮也備了些賀禮,恭賀逸王大婚。”見宣帝點頭應允,王皇後也著宮人搬上一頂箱子。


    陳貴妃,宣貴妃、梅妃看在眼裏,心裏各番心思。


    宣帝親自賞賜,又有王皇後跟著賞賜,普天之下再無比二人再尊貴的身份,便是心中再有不滿,陳貴妃、宣貴妃和梅妃都不敢當著二人的麵有絲毫不虞。


    非但如此,三人俱是滿臉笑容連聲恭喜。


    柳夢妍跟拓跋澤言自然知道三人的恭喜背後,有多少真假,麵上不顯,笑著一同謝過。


    賜下賀禮後,王皇後說著說著便說到五日後的皇家馬球會,笑道:“你們年輕人一向喜歡熱鬧,此番也要來啊。”


    柳夢妍本能地就想拒絕,正欲說,卻被拓跋澤言伸手按住。柳夢妍心中不解,但當著眾人的麵,自當配合拓跋澤言。


    “皇後放心,兒臣自當帶著王妃參加。”


    宣帝聞言反倒皺著一雙劍眉,並不讚同道:“逸王,你身體還未完全恢複,怎麽能參加!若是喜歡馬球,以後尚且有的是機會,切勿罔顧身體。”


    “兒臣謝父皇關心。”拓跋澤言拱手說著,轉頭看向柳夢妍:“請父皇放心,兒臣自知有心無力,此番隻是陪同王妃參加。我大拓跋民風開放,每年的馬球會除了男子,女子亦可參加。”


    陳貴妃狐疑得望著柳夢妍,笑道:“六王妃也會馬球?”


    柳夢妍自然是會的。


    隻不過,那是上一世她作為賢王妃的時候,是那個人男人教給她的。可這一世,她在柳府根本未曾有機會學過馬球。


    自然不應該會。


    拓跋澤言不動聲色地握住柳夢妍的手,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道:“陳貴妃不必過慮,本殿可以親自教會王妃。”


    宣貴妃這下忍不住撇了撇嘴巴道:“逸王怕是太過異想天開,五日內,你如何有把握可以教會一個從不會馬球之人?”


    拓跋澤言滿臉篤定地笑道:“宣貴妃此言怕是太過甚是,五日時間尚足,本殿有這個自信。”說著嘴裏一頓,拓跋澤言迴頭望著柳夢妍道:“王妃,你信本殿嗎?”


    柳夢妍此時跟宣貴妃一樣的好奇,那股隱隱在拓跋澤言麵前無從遁形的感覺又冒了出來。隻是當著眾人的麵,拓跋澤言剛給了她一個眼神,她幾乎想都沒想的,就配合道:“女子出嫁從夫,夢妍自然相信殿下。”


    局勢一下有些僵持下來,梅妃見宣帝一臉不虞的樣子,遂出言和稀泥道:“如此甚好,六王妃一看是個聰慧的,興許真能學會。便是不會,我們這些當長輩的也不該跟她計較,畢竟是新婦。”


    “梅妃說的有理,安平縣主天資聰慧,想必學習馬球並不會太難。”王皇後見宣貴妃落了麵子,滿意地彎了彎嘴角道:“如此便這麽說定了,今日時辰已經不早了,你們迴去吧,五日後再入宮來。”


    “兒臣,兒媳叩拜父皇,皇後。”兩人行了一禮後,應聲出了瓊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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