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妍兒喂本殿喝吧!本殿胸口疼,坐不起來呢。”拓跋澤言卷起一絲淡淡的笑容道。


    柳夢妍點點頭,一伸手攬起他的脖頸,另一隻手端著茶杯往他嘴邊送去。


    “好了。”拓跋澤言喝了一盞茶,感覺喉嚨舒服了不少。


    柳夢妍自己也渴了,便捧著那個茶杯喝了幾口才算。


    “這算本殿親吻了縣主了吧?”拓跋澤言嘻嘻一笑道。


    “殿下,你要吃東西麽?喝粥好不好?傷的這樣重,夜裏會發燒的。”柳夢妍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可還是擔憂的看著他道。


    “讓三福去準備點粥吧。妍兒就留在這裏陪著本殿。”拓跋澤言道。


    柳夢妍點點頭,遂出去跟三福傳話。


    “殿下,不立刻讓人進宮稟報皇上,殿下遇刺了嗎?”柳夢妍坐在床邊道。


    拓跋澤言卻搖搖頭,眯起眼睛道:“看來有人是迫不及待地要動手了!”


    “他們是想殺若妍吧!那箭分明是朝著若妍而來。”柳夢妍迴想起船上的那一刻,不由得還是一陣後怕地道。


    “不是。他們想殺的是本殿。本殿將披風給你披上,想必讓他們誤以為你就是本殿。”拓跋澤言道。


    “怎麽了?害怕了?”拓跋澤言瞧著柳夢妍不說話,道。


    “光天化日之下,刺殺皇子,還是讓人去稟報皇上知道吧。”柳夢妍抬頭道。


    畢竟宣帝是寵愛拓跋澤言的,至少得查查吧。


    “明日再去報吧,但是也不能報本殿傷得太重。”拓跋澤言道。


    “為何?”柳夢妍蹙眉道。


    “因為本殿再過幾日,還得去永州將那件差事辦完。不想讓父皇覺得本殿傷得很重,去不了了。那不正應了他們的心思?”拓跋澤言道。


    “殿下都傷成這樣了,還不重?沒有十天半個月,殿下最好都不要起床。”柳夢妍道。


    瞧著她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拓跋澤言居然看得呆住了。


    “殿下~”柳夢妍真有點急了,這個拓跋澤言倒是長著一顆什麽心,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思這樣。


    “你摸摸本殿這裏,看看到底傷得重不重就是了。”拓跋澤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


    那裏已經用白色的繃帶纏了好幾圈,不過已經看不到血跡了。


    “你這個位置,真是危險!徐大夫真乃神醫!”柳夢妍歎口氣道。


    “不是他是神醫,而是本殿的心髒與旁人長偏了一點點。不然那箭還真就能要了本殿的性命!”拓跋澤言一把抓起柳夢妍的手,按在了他胸口上。


    心髒比旁人長偏了一點?


    柳夢妍不敢置信地看著拓跋澤言,不由地主地伸手過去撫上了他的胸口。


    “本殿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就連母妃都不知道。”拓跋澤言按著撫在自己胸口的那隻手道,“若不是如此,本殿果真就要交代在縣主懷裏了。”


    柳夢妍淚如泉湧,“殿下先吃點東西吧!”


    三福帶著人端著粥進來了,拓跋澤言卻非要她親自喂粥,話裏分明像個孩子一般。


    “殿下,縣主也還沒用膳呢。”三福提醒道。


    “那先讓縣主去用膳,本殿就在這裏等著她迴來。”拓跋澤言笑道。


    “三福,你們下去吧。我還不餓,先讓殿下用粥。”柳夢妍從那內侍的手裏接過粥碗。


    眼前的情景似乎在記憶裏有過。


    柳夢妍一勺一勺地喂著拓跋澤言,他每進一口,嘴角的笑意就擴大幾分。


    記憶中,她曾經記得自己這樣為那個男人喂過粥吧!


    可是他卻如此負心於她,又叫她如何不傷心。


    “縣主然道還在想旁人?”拓跋澤言瞧出她的神色,不滿地道。


    柳夢妍搖搖頭,突然起身道:“殿下,天色不早了。若妍還得迴府,不然家母該擔心了。”


    拓跋澤言點點頭道:“讓三福備車送你。一切都要小心。本殿會給你安排幾個人暗中保護。”


    “不用,若妍身邊有幾個人可以保護了。殿下好好養傷,明日若妍再來看殿下。”柳夢妍道。


    “三福,你派人進宮給父皇宋一封信。”拓跋澤言道。


    “是,奴才早已派人傳出,這會子,消息快到了。”三福道。


    “好,你歇著去吧,明日一早,叫人送些清淡的吃食即可。”拓跋澤言頃刻間有些頹喪地道。


    說完了事,他也安心閉眼。剛剛柳夢妍在這裏,他也是強撐著精神陪她說話的。


    雖說沒有射中心髒,可那箭也入肉幾分,失了不少血,不虛弱不可能的。


    賢王府裏。


    五皇子拓跋燁澤將一尊上好的白玉菩薩砸在地上。


    “老六的命夠大的!”他盛怒之後,漸漸平息下來。


    “主子息怒。派出去的人,已經解決了……若是他被人尋著,主子麻煩就大了…”一個長著山樣胡須的男子低頭對他道。


    “就是說,本殿這迴走了一步臭棋!橫豎都是個輸唄!”拓跋燁澤眉頭蹙起,不悅得很。


    “主子,六皇子至少是去不了永州了。咱們那邊的事情可以叫人隱了去。”山羊胡須男子道。


    “恩。至少是如此。真是可惡,安平縣主居然被指給了他。”拓跋燁澤眼裏的怒火一點兒也沒減少地道。


    “主子,此次刺殺,興許可以轉移到其他皇子身上。”山羊胡須道。


    “黃先生的意思是老三?”拓跋燁澤道。


    “三皇子在多地暗選美女的事情可是六皇子的人挑出來的。皇上為此大發雷霆,三皇子此刻動手,也說得過去。”黃先生道。


    “此刻就放出消息,將老三對小六不滿的事情宣揚出去。”拓跋燁澤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道。


    “是。”黃先生低頭道。


    那廂,奉天殿裏,宣帝看完拓跋澤言派人送來的密信後,一巴掌捶在了龍案上。


    “小六中箭了?”他緊張的站起來。


    “……六殿下是左胸中箭,不算太重……”梁公公道。


    宣帝愣了一下,淡笑:“小六最近受傷的次數也多了一些。”


    說著,他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陛下聖明,此次的事,確實不像話了些。”梁公公


    “梁公公,你去禦醫房那邊,叫他們拿出最好的藥來。你連夜親自送去逸王府。”宣帝道。


    “陛下英明,奴才這就去辦。”梁公公笑著應和:“六皇子殿下這迴,是受委屈了。”


    “唉……”宣帝說罷,便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了。


    梁公公靜悄悄的退出去。


    沒過幾日,京城裏四處還是流傳三皇子派了殺手暗殺六皇子的事情。


    拓跋澤言也已經秘密離京城,往永州去了。


    柳夢妍收到了一封信,信上是這樣寫的:本殿一切好,此次去永州,給縣主選一塊暖玉迴來,作為咱們大婚的定情之物。勿念!


    看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字,柳夢妍的心裏還是有些擔憂。他中了箭傷,不過才幾日就啟程了。


    “姑娘這是在擔心六皇子殿下吧?”碧桐在一旁笑道。


    “你個丫頭,再敢取笑你家姑娘,我就將你許給前門那家殺豬的傻兒子!”柳夢妍佯裝生氣地道。


    “好姑娘,奴婢再不敢了,饒了奴婢吧……”碧桐連忙雙手合十地求饒道。


    這一日是六皇子拓跋澤言離京的第六日。


    三皇子的外祖蔣家向柳府發來了請帖。原來是蔣老夫人要舉辦八十大壽。


    朱氏收到了蔣家的帖子,帖子上邀請了柳夢妍和柳若玫。


    其實在朱氏看來,她是不想帶上庶女柳若玫的,奈何蔣家的請柬上上明確地表示要帶上她。


    柳夢妍知道自己母親的心思,勸道:“左右還有一個月,她就要入太子府了。娘親再忍忍,以後就不消見著她了。”


    “娘親哪裏是為了她生氣,娘親是生氣她如此算計你和你弟弟,卻拿她們沒辦法。”朱氏道。


    朱氏這一輩子也看開了,這個世界上現在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兒子和女兒,其他人怎麽樣,跟她已經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了。


    可有些事情終歸是意難平啊。


    “娘親,不過一月,您就可以再也不用見她了。她入了太子府,不能輕易出府,娘就再也不用見她了。”柳夢妍道。


    朱氏一想,的確如此,遂不再為此事糾結。


    到了蔣老太太八十大壽這一日,朱氏帶著柳夢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柳若玫花枝招展地站在一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隻見柳若玫今日穿著一身綠色的雲錦衣服,頭上也隻戴了幾隻精致的簪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柳府的嫡女。


    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又是她那個好夫君給柳若玫的。


    幸好,今日她給柳夢妍做的衣服也是用的雲錦,而且還是淺粉色,憑柳若玫再怎麽樣挖空心思,也趕不上。


    柳若玫看到朱氏的眼神,低下了自己的頭,福了福身,淡淡的說道:“母親。”


    “起來吧。”


    說完這句話,朱氏拉著柳夢妍的手慈愛地說道:“若妍,我們快上馬車吧。”


    柳夢妍扶著朱氏的手慢慢地走進了車裏,掀起簾子對底下還站在了柳若玫說,“五妹妹也上來吧。”


    朱氏看到這個柳若玫就很煩心,所以一上馬車就直接閉目養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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