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若是若妍不曾願意,殿下就不準碰若妍!”柳夢妍倔強地將頭往後一昂道。


    “成交!”拓跋澤言立刻笑開了道。


    “殿下這時候可以放開若妍了嗎?”柳夢妍別過臉,盡量躲開那種笑得很是得意的麵孔道。


    拓跋澤言若有不舍地放開了溫香滿懷,說道:“明日,明日你們府上就會有內侍去宣讀指婚了吧!”


    “這麽快?若是殿下不能讓陛下答應殿下呢?”柳如妍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道。


    “本殿既然答應了縣主,就有法子讓父皇答應。”拓跋澤言抬手在她的頭頂摸了了摸道。


    柳如妍像是被什麽毛毛蟲蟄了一下似的,往後一退,又瞪了瞪拓跋澤言。


    “好,殿下既然這麽自信,那若妍就迴府等著。若是殿下做不到,那以後可不準再跟若妍提什麽六皇子正妃的事情了。”柳夢妍道。


    “既然來了,今日就陪本殿在這裏用一段午膳吧。本殿到現在還沒有用午膳呢。”拓跋澤言輕笑道。


    “怎麽六皇子府上的廚子這麽大的本事,竟敢讓六點下餓著?”柳夢妍道。


    “縣主肯否賞臉?”拓跋澤言笑笑道,“反正日後,縣主興許日日都要陪本殿用膳。不如事先預演預演呢。”


    “可是如妍在府裏已經用過午膳了。”柳夢妍道,“若妍吃不下。”


    “縣主可以看著本殿吃呀!”拓跋澤言滿眼地理所當然道。


    “……”柳夢妍,“殿下的嗜好可真奇怪!”


    “快進來吧。午膳都擺在裏麵了。本殿正預備用時,縣主突然來了,打攪了本殿午膳。然道縣主不該陪本殿用膳嗎?”拓跋澤言笑得像一隻狐狸。


    待兩人走入畫舫之內,隻見一圓桌上擺放著四菜兩湯,俱都是柳夢妍愛吃的菜式。


    “縣主,請入座!”拓跋澤言一展寬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待柳如妍坐下後,他才挨著她坐下。


    “急匆匆地從柳府來本殿這裏,中午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了吧。來,先喝上一碗湯。”拓跋澤言親自拿起瓷碗,開始盛湯。


    “這些都是殿下愛吃的菜?”柳夢妍側顏問道。


    “自然是。本殿的廚子,自然知道本殿的喜好。”拓跋澤言將盛好的湯碗放在柳夢妍跟前道。


    “那若是若妍真地成為六皇子妃,這喜愛的飯食倒是能與殿下一樣。”柳夢妍展顏道。


    外麵,內侍和碧桐站在一棵已經發出條條柳絲的樹下。


    “你們殿下怎麽這麽晚還沒有用午膳?”碧桐問道。


    “殿下一清早才趕迴來的。一迴來換了衣裳就進了宮。直到剛剛殿下迴來,還沒吃上午膳,你們姑娘就來了。”內侍三福道。


    “你們殿下不是幾日前去了永州嗎?怎麽突然這麽著急趕了迴來?”碧桐道。


    “這還不是為了你們姑娘!”三福瞥了碧桐一眼道。


    “為了我們姑娘?”碧桐不解地道。


    “可不是。你們姑娘及笄禮這麽大的事情,都不跟我們殿下知會一聲。還得我們殿下連夜奔襲而迴。”三福歎口氣道。


    碧桐瞧著他一副幽怨的眼神,驚詫地道:“三福公公,然不成您也沒用午膳?”


    三福這才眨巴眨巴眼睛,點了點頭。


    翌日。


    柳二爺和柳三爺都休沐了,並沒有去當差。


    前門的看門小廝飛快地往三房內宅奔跑而來,一直跑到芳衡院門裏,與當值的門房遞了話才歇一口氣。


    柳三爺此刻卻並不在芳衡院裏,而是宿在了聚賢堂。


    朱氏正坐在梳妝台前,由著丫鬟伺候梳妝,得了通報,驚訝地差點沒掉落手裏的耳墜。


    “快,田媽媽,立刻派人去榮德堂稟報,再派人去聚賢堂通報三爺,去前門接旨。”朱氏很快收斂起臉上的驚訝,說道。


    她還待字閨中的時候,彼時的定國公府上也時常接到先帝的旨意。


    因此,她倒沒有多大驚慌,隻是讓梳妝的丫鬟加快了手裏的動作,剛剛之所以驚訝是擔心女兒柳夢妍到底會被指給誰。


    片刻後,榮德堂長房老太爺,老太太,大房大爺、吳氏,二房柳二爺,拓跋氏,三房柳三爺、朱氏都到了柳府前廳。


    由皇宮出來的內侍太監已經坐在那裏喝茶了。


    待眾人都進了廳堂,他這才站起來,拱手朝著老太爺老太太恭賀。


    “恭喜,恭喜。雜家這是封了陛下的旨意,特來為安平縣主指婚宣旨。”內侍公公道。


    眾人一聽,立刻朝著那內侍跪拜,不敢絲毫怠慢。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長盛侯府三房嫡長女柳夢妍……特指婚六皇子拓跋澤言為六皇子正妃,三月後完婚!欽此!”


    一大頓吉祥話說完,最後才提到了本道旨意的關鍵。


    眾人聽完這個聖旨,自是各家有了各家的心思。


    長房老太爺和老太太聽說指給了六皇子,心道怎麽還是指給了六皇子,那及笄禮上太子和五皇子是怎麽迴事?


    大房柳大爺和吳氏聽後,遂露出一絲嘲諷,心說不是太子和五皇子爭嘛,怎麽又跑出來一個六皇子?


    柳二爺聽完這道旨意後,頓時心思活絡起來了:興許自己的庶女柳若珍還有希望,反正三房不用那麽囂張了。


    最不敢置信的還是柳三爺,明明及笄禮來的是太子和五皇子,那個六皇子壓根都沒出現,可為何現在還是將妍丫頭指給了他?


    “恩?怎麽,還不快謝恩?”內侍有些不滿地道。


    “謝萬歲,萬萬歲!”眾人又趴在地上跪拜作揖。


    待柳三爺心情複雜地接過那道聖旨,柳二爺連忙爬起來,走到那內侍公公身邊,拉著他,往他手裏塞了幾錠銀子。


    “公公,不知太子殿下側妃人選陛下聖斷了沒有?”柳二爺笑道。


    那內侍公公將沉甸甸的銀子塞入袖子裏,笑道:“嗬嗬,太子側妃的人選也已經定了,這會兒萬家應該也正在接旨呢。”


    還是萬家嫡女呀!


    柳二爺親自送內侍公公等一行人出門去。


    柳三爺拿著這道聖旨,卻像霜打了的茄子,有些沒精打采。


    “妍姐兒不日就要嫁給六皇子為正妃了。朱氏,她的嫁妝你且好好準備起來,不要丟了我長盛侯府的顏麵。”長房老太太似乎心情也不那麽美麗,對朱氏道。


    “母親放心。兒媳是她的娘親,自不會虧待她。”朱氏道。


    “姑娘,姑娘!”


    雲墨像風似地衝進儲秀軒,往柳夢妍正房奔了過去。


    “怎麽樣,雲墨?”碧桐和秋芸都守在門口張望著,就等著雲墨在前廳打聽到的消息迴來呢。


    “姑娘呢?”雲墨喘著氣道。


    “在呢!雲墨,你慢慢說,聖旨上念的什麽?”柳夢妍一身粉櫻色交領對襟褥子,下麵著一條墨色繡迎春花的百褶長裙,從門後閃身出來,盯著雲墨道。


    “姑娘,是,是六皇子殿下。皇上給姑娘指婚指的是六皇子拓跋澤言。”雲墨定定地道。


    她們幾個不如碧桐知道得清楚,見柳夢妍一臉的平靜,還以為是她對這門指婚並不如意,遂膽怯地看著柳夢妍的臉色。


    “姑娘,他做到了!”碧桐卻破冰一笑地道。


    前日,柳夢妍和拓跋澤言在那畫舫邊上的談話,她全都一字不落地聽到耳朵裏去了。


    迴去的馬車上,碧桐還將六皇子深夜奔襲,一早趕迴京城,上午進宮麵聖,下午迴府用膳的經過一股腦全都告訴了柳夢妍。


    那廂,海棠苑裏,自然有人講消息傳給了顧氏母女知道。


    “玫兒,這下你放心了,她嫁給了六皇子,一個沒有任何勢力的透明皇子。簡直沒法與太子相比。”顧姨娘放聲笑了起來。


    其實就在昨日,她還膽戰心驚,生怕柳夢妍被指給太子,生生壓過柳若玫一頭去。


    “不管她嫁給誰,娘,玫兒都要她一生不幸。玫兒要她永遠得不到自己的孩子,被丈夫厭棄。”柳若玫揚起美麗清秀的俏臉,可嘴上說出來的話卻寒如冰霜。


    “玫兒,此事急不得。而且那東西必須得慢慢下進她的飲食裏才行。”顧氏朝著屋裏的丫鬟一揮手,示意她們出去後,才壓低聲音道。


    “娘,還隻有三個月。她就要嫁入逸王府。那時候,我們可就沒機會了。”柳若玫卻皺了皺美麗的秀眉道。


    “不是還有三個月嗎?待娘親再跟你祖母學學治毒的法子再說。”顧氏眼裏閃過一絲陰霾道。


    原來,顧氏隔三差五便偷偷夜裏去榮禧堂見三老太太,自然尋的都是柳三爺不在海棠院歇的日子去。


    因為三老太太的事情,這一段時期柳三爺也甚少過來海棠苑。雖然三老太太半個字也未提及顧氏和柳若玫,可她們與三老太太的關係,柳三爺一清二楚,又怎會想不到那件事的原委呢。


    所以,顧氏很乖覺,沒有去招柳三爺,而是讓他慢慢消化。


    “祖母原來還有這樣的手藝。娘親,也教玫兒一些吧。反正到了太子府,對付對付其他姬妾,也用得著。”柳若玫道。


    顧氏也覺得是,遂道:“那你晚上就隨著娘親一塊兒去看你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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