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妍見無法掙脫他的鉗製,隻好仰起頭看著麵前的男人的臉,心中冷笑連連: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利用價值,讓這位一向自命不凡的五皇子下了如此血本!


    肯定有什麽東西,讓他此刻做出如此之態。


    拓跋燁澤見柳夢妍不說話,還以為她已經心有所動,連忙道:“若是你擔憂自己的身份不夠的話,本殿不在意。隻要你答應本殿,本殿自會想辦法幫你彌補身份的缺陷。如妍,你跟本殿站在一起,咱們一塊兒看盡這片江山,一塊兒坐享這些繁華。”


    同樣的話,同樣的表情!


    柳夢妍一點兒都不驚訝。


    因為剛剛這位五皇子拓跋燁澤所說的每一個字,在上一世都曾對她說過。


    柳夢妍心裏冷笑,臉上卻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禮貌,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夢妍實在不明白五皇子在說什麽,什麽未欲擒故縱,夢妍從未做過。而且夢妍也從未貪念五皇子的正妃之位,就連庶妃也不成奢望。真不知是什麽地方讓殿下誤會了?若是以前有什麽地方讓五皇誤會了,那麽現在我索性就一次性解釋得清楚明了。”


    一股驚詫從他的眼裏閃過,隨即便是不解和短暫的迷茫,最後是一種敵意,漸漸在他眼裏聚集起來。


    他的手不要自在地從她肩頭滑落。


    柳夢妍連忙往後退了一步,臉上依舊維持著微笑,輕輕道:“夢妍不過五品小官之女,無權無勢的,又沒有出眾的才華和傾國傾城般的容貌,怕是配不上五皇子這般高貴的身份。還請五皇子殿下打消這個念頭。”


    此時,拓跋燁澤滿眼已經是一片憤怒之色。


    放眼京城,哪個女子不是對他青睞有加?


    隻要他一個眼神,這些女子就是為他赴湯蹈火也是甘心的。


    然而,這個柳夢妍卻一而再挑戰他的底線,居然敢這般當著自己的麵拒絕自己。


    柳夢妍卻絲毫不為多動,大聲道:“夢妍對殿下從未有過心動,也更不曾做什麽欲擒故縱之事。所以,還請殿下自重!也請殿下不要妄言,損了夢妍的閨譽。”


    她這一番話下來,拓跋燁澤的眼神已經從剛才的自信變成了憤怒,然後又慢慢演變成極度的冷漠。


    柳夢妍瞥見他的眼神變化。這樣的眼神,在上一世她曾見過。就在拓跋燁澤對人起了殺機之時,就會有這樣的眼神。


    難道……


    她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他現在對自己起了殺意?


    果然,這個拓跋燁澤是心狠手辣的,自己得不到,就要將其摧毀。


    她隻是沒想到,原來拓跋燁澤在這個時候,心智就已經變得這般兇殘了。


    她不禁感慨,自己上一世年紀輕輕,就瞎了眼,居然對這樣的人情根深種。


    拓跋燁澤沉著臉突然往前了一步。


    就在這時,柳夢妍突然拔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唿救著,“救命啊,救命啊,有淫賊!”


    拓跋燁澤被她的這番行為驚住了,頓住了腳步。


    現在他是追上去呢?還是不追上去呢?


    若是不追,怎麽又咽不下剛才那口氣,但若是追上去了,那她口中的淫賊不就成了自己了嗎?


    沒辦法,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模糊,他並沒有追上去,但是藏在衣袖裏的手卻忍不住緊了緊。


    柳夢妍,你好不識抬舉!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本殿不憐香惜玉!


    那廂,柳夢妍跑了許久,生怕拓跋燁澤追上來,一開始連頭都不敢迴,隻顧著跑。


    跑了一會兒,她實在跑不動了,這才迴頭看了看,見拓跋燁澤似乎並未追上來,心裏才稍微安心了些。


    不過,她此刻卻也不敢停留,生怕自己稍做停留,這拓跋燁澤就追了上來,隻有強撐著繼續跑。


    結果她剛跑到一個拐角,就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被人攬住了腰,抱了個滿懷。


    她現在正著急著,卻不想還有擋路的。


    她氣籲籲地抬起頭來,卻看見一張極其熟悉的臉龐。


    “六皇子殿下?”她忍不住驚唿了一句,沒想到會在這裏撞到他。


    拓跋澤言見她滿頭大汗的樣子,忍不住調笑道:“找最美的花竟然找得這般辛苦,瞧瞧這滿頭大汗。”


    他一邊說,還一邊伸手想去幫她擦汗,卻被她一把打掉了。


    “不勞煩六皇子殿下了。”柳夢妍說道,然後趕緊擦了一下額頭上滲出的細汗,還時不時往身後瞧了瞧。


    不得不說,拓跋澤言這次出現得很是時候啊。


    這樣一來,即便是五皇子追了上來,也不敢輕舉妄動,對自己怎麽樣。


    “瞧你這張望的樣子,該不是對我那位五哥有意吧?”拓跋澤言見她的樣子,便調侃了一句。


    聽到這話,柳夢妍抬起來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現在累得緊,也不想和眼前這個人爭論什麽,索性一扭身往前走,也不理他。


    “你若真對我那五哥有意,可要先得了皇後的喜歡。皇後是五皇兄的養母,你若是得了皇後的喜歡,將你許給五皇兄便指日可待了。”


    他故意這麽說著,暗暗觀察著柳夢妍的神色。令他意外的是,居然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鄙夷的神情。


    “那可未必。”柳夢妍笑到。就如拓跋澤言所說,皇後是五皇子的養母,養母往往比生母更加刻薄,在這納妃一事上,她自然是要給五皇子許一個自己能掌控的人了。而自己,並非是那個人。


    拓跋澤言聽了這話,饒有幾分興趣地看著她,“你這話怎麽說?”


    “皇後雖然五皇子養母,但總歸來說,都是你們幾位皇子的嫡母,不管要許給誰,都要博得皇後的喜愛。”柳夢妍仰著頭為他細細道來,最後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難道不是嗎?六皇子殿下。”


    拓跋澤言愣了幾秒之後,也揚起一個笑意來,這個女人倒是看得透徹,這婚假之事,雖說是各皇子的家事,可是既是家事,也是國事,自然要得了皇後點頭才行的。


    “那看樣子,四姑娘不是有意與五皇兄,而是眾皇子中還另有其人?”他俯下身子湊近柳夢妍,語氣略顯曖昧地說到。


    柳夢妍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跳進了一個他要以設好的局裏麵,一直被他牽著走。她瞬間便有了再不想理他的衝動,蹭得一下站起身來,往別處又去了。


    “四姑娘!”


    拓跋澤言朝著那個背影喊道。


    柳夢妍身形一震,不由自主地收住了腳步。


    “六皇子正妃的人選,你可知道本殿許給了哪家的小姐?”拓跋澤言站在那裏道。


    他臉上的笑意全無,與剛剛那個紈絝不羈的六皇子似乎判若兩人。


    “嗬嗬,六皇子真可笑!夢妍豈會知道六皇子心儀哪位姑娘?”柳夢妍道。


    “四姑娘做戲的本事可真高!本殿三番兩次已經在姑娘麵前求娶過了。連……連姑娘的芳唇都已經碰過了。姑娘卻還能夠無動於衷。”拓跋澤言看著柳夢妍的背景,兩道灼熱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


    “你!”柳夢妍突地轉過身來,一雙杏眼裏滿盛著惱怒。


    她此刻內心極為矛盾:這六皇子拓跋澤言三番兩次撩撥於自己,更是以六皇子正妃相許,會不會與那個偽君子拓跋燁澤一樣,看重的不過是自己外祖朱家定國公府的權勢?可偏偏自己對這個六皇子又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能如對拓跋燁澤一般絕對免疫了。


    “五哥似乎對四姑娘情有獨鍾!若是他強行求娶,你也不一定能拒絕!”拓跋澤言又道。


    “在獻藝會上,夢妍已經將心儀郭大哥的事情公之於眾。然道貴胄如皇子,還要強求嗎?”柳夢妍壓抑著內心的悸動道。


    其實她這句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剛剛在那株合歡樹下,那拓跋燁澤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便是最好的明證!


    他若是有需要,真地會強求!


    “若是父皇親自下旨賜婚,隻要四姑娘一天未嫁,就不能抗旨!”拓跋澤言冷冷地道,“到時候即便四姑娘再不情願,柳大人隻需要一席嫁衣,便能將姑娘塞入花轎之中。一個郭子韜,根本不足為懼。更何況,他現在連提親都還沒有跟四姑娘提。”


    柳夢妍努力維持著麵上的鎮靜,可拓跋澤言的話卻一點點打破了她內心的鎮靜。


    是呀!她終究還隻是一個未嫁的閨閣少女!


    而婚事於女子,從來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若是宣帝親自下旨賜婚,她也是逃不過去的。


    “四姑娘,郭子韜保護不了你,他沒有這個能力。”拓跋澤言一步步走到她跟前,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本殿能護住你!”


    他蒼白而精致的臉龐居高臨下地看著柳夢妍。


    分明應該是這世上最動聽的甜言蜜語,可此刻聽起來還是帶著一絲強迫的意味。


    “殿下看重的恐怕是夢妍背後朱家的權勢吧?戚昭儀娘娘一向清心寡欲,在後宮是最沒有鋒芒的,怎麽六皇子殿下卻要將她推入權利鬥爭的漩渦裏去嗎?”柳夢妍生硬如鐵地仰起頭,對著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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