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曲謙的確說的很有道理,拓跋澤言實在是城府太過深沉了,始料未及啊。這注定就是一場敗仗了。


    曲謙整個人和失去力氣一樣,軟軟的就坍陷下去了,躺坐在了身後的太師椅裏麵。從拓跋澤言的角度那是看不見曲謙的神情的,不過也能想得到,一定是一臉難受和頹廢,遭遇暴擊的樣子。


    還有那不得不麵對失敗結局的絕望。


    曲謙頭頂上的拓跋澤言有些想笑,誰叫你作惡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今日的後果呢,現在才來著急後悔又有什麽用呢。竟然還敢直唿他的名字,也不看看他算老幾,簡直是大逆不道為老不尊了。


    越景同看了拓跋澤言一眼,裏麵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也即刻給了他一個眼神,兩個人便繼續看下去了。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到時候隻需要看著曲家人怎麽死的就是了。所謂有因必有果,自己種下的惡因,惡果也得自己嚐嘛。


    就在屋子裏麵變得寂靜無聲,全體陷入了死氣沉沉的狀態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聲非常突兀的敲門之聲。


    咚咚——


    這一陣敲門聲當即讓屋頂上的兩個人側目過去,紛紛往地上望過去,卻隻能見依稀一盞燈籠的火光在晃悠。因為他們在屋脊的右邊,而書房的門則是在左邊,自然拱形的屋頂讓他們看不到另一邊情形了。故而剛剛也隻顧著偷窺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了。


    而屋子裏麵的曲謙一味的就知道沉溺在自己的絕望悲痛之中,一時間竟然沒有聽見那敲門的聲音。然後門外的人又重重的敲了兩聲,終於把一片寂靜裏的曲謙驚到了。


    就像收到巨大驚嚇一樣,曲謙下意識地在太師椅裏彈跳了一下,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有些脾氣說道:誰?”


    門外傳來一道小廝的聲音,秉大人,是曲大爺過來了。白日裏的時候,是您吩咐夜裏請他過來一趟的。”


    噢,是曲靖來了。他差點都忘記了他下午得到消息的時候還叫人讓曲靖晚上過來一趟這件事情了。那個時候他以為成功了,可剛剛沒多久他才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他現在是悲傷不能自己連。可是他曲謙和曲靖那可是一家人,血緣濃於水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是要一起來商量著對策了。


    可是現在好像馬上就要於事無補了。


    快進來吧。”曲謙裏麵就整理了一下衣裳,從癱軟的狀態裏麵迴過神來,端端正正的站起來走到了門口。那小廝剛好就把門打開來,他的身旁站著一個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麵容和曲謙有些許相似,穿著卻很是顯得一副武人的利落英氣,正是大將軍曲靖。


    二弟。”曲靖向曲謙打了個照麵禮儀。


    然後曲謙就把曲靖引進門,走到書桌那裏的時候,那個下屬還跪在那裏。曲謙便不動聲色的踢了他一腳,輕聲嗬斥:還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下去!”


    那個男子如釋重負,急而不慌的離開了,把門也關上了,房裏子又變成隻有曲謙和曲靖兩個人了。


    大哥請先坐下,我們再談吧。”曲謙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讓曲靖坐了下來,他自己才緩緩坐下。然後說道:想必大哥已經知道了吧,那份資料我們還是沒有搶到。現在這件事情實在很棘手了,牽連不止是我二房一家子,就連大哥也會被牽連的。”


    其實當初幹下的壞事,曲靖並沒有正大光明的參加,隻是保持了漠視,也就是放任曲謙和張立彥他們的行為與合作。曲靖和曲謙唯一一點不同的就是,他見慣了生死,上過那麽多次戰場,很懂的明哲保身這一個詞怎麽寫。而曲謙的野心和欲望卻是不斷增長著。


    不過曲靖放縱曲謙從而進行間接獲利的這種行為和幫兇也沒什麽很大的區別了。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明曲靖的罪行,但是隻要曲謙一負罪,那可不就是兩迴事了。


    曲謙現在說這番話也是話裏有話,意思也就是在提醒著曲靖,告訴他,他曲謙和曲靖總歸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要是是想獨善其身,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了。


    出了事自然就要一起扛著,我們可是親兄弟,都有著同一個姓氏,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這般關係怎麽能撇得清楚呢。我自然要盡全力挽迴了,還請二弟放心,不就是沒能把它搶迴來嗎。世界上的路千千萬萬條,一條沒了大不了找另外一條就是了,總要想辦法才是。”曲靖對著曲謙安慰著說道。


    但是其實他的心裏麵可不是這樣子想的。對於曲謙,他一直就是不喜歡的,縱然他是個武人,但是心裏還是有些彎彎繞繞的。而且說到親兄弟,他和曲謙可不是一個母親生出來的呢。對於曲謙他心裏始終是有一些芥蒂在,並且很難釋懷。


    曲靖的母親是曲老爺子的原配,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娶的當時京都裏有名的千金閨秀,端莊大方,溫柔嫻雅。和和美美的和曲老爺子生下了曲靖,可是卻紅顏命薄早逝了。然後曲謙的母親,當時的側夫人,直接給扶正了。曲謙又很會討曲老太太和老爺子的歡欣,到了最後是資質不及曲靖的曲謙當上了家主。


    這件事情一直梗在曲靖的心中。


    論出身論能力,曲謙那裏能夠比得上他的?可是人家就是心思多,趁著曲靖追尋武學的時候就勾搭上了世家大族喬家,一路順順利利的當上了尚書大人。而他則是浴血奮戰,拿命換來的將軍之位。


    現在他可是撇清關係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真心實意的去幫助曲謙呢。說這些虛情假意的話不過是嘴皮子上耍耍功夫,順便像個計策把曲謙狠狠踩下去,那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情。


    而在得到曲謙行動失敗消息的時候,他也得知了另一個消息,瞬間腦子裏麵就形成了一套計劃,唉,不過也不需要這個什麽勞什子計劃了,實在是用不著。說出來也就預備著讓曲謙聽了開心開心了,反正這水救不了曲謙的火,就讓他燒著吧。


    他還是要抱好好保住自己先,曲謙罪責是他自己做下來的孽,自己好好擔著就是,不牽扯他就可以了。他曲靖當初在戰場上身負重傷的時候,也沒見曲謙還惦記著他。還有當初是曲謙的母親奪走了他母親的一切,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他可都記著呢。


    時時刻刻,永生難忘。


    他的母親怎麽可能毫無征兆的就死去了,向來得到一家人稱讚的優良主婦,愛重公婆,相夫教子無論哪一點他的母親都很好。可是後來,曲老爺子娶了側夫人,他的母親開始憂愁悲傷,到後來是懷著孕死去的。他那個時候才七歲吧,懂了很多事情了。可是他卻沒有一點辦法,隻能看著母親死在眼前。


    等到曲靖長成了一個少年郎的時候就被曲謙處處壓製著,完全不能夠發展自己的才華,甚至失去了科舉的機會,隻能走武學的道路,做一個將軍。一路披荊斬棘,曆盡艱辛,他卻還是被曲謙給壓著,他實在不甘心。


    他不甘心。


    現在終於到了他有機會報仇的時候了。他當初看著曲謙一步步走上不歸路,或多或少都在暗地裏推波助瀾,可是他和曲謙不一樣,他所有的證據和蛛絲馬跡都被清理得幹幹淨淨,怎麽也是查不到他身上來的。


    他要親眼看著曲謙走向滅亡才好呢。


    心裏暗自得意的笑了起來,臉上卻是滿臉情真意切的焦急之胎,滿滿的為曲謙擔憂似的,沉聲說道:二弟啊,我這裏剛剛得到一個消息,想必你聽了一定高興,這可是一個絕妙的好機會啊!”


    曲謙立馬雙眼發光起來,盯著曲靖道:是什麽消息,大哥快說來聽聽!”


    看見曲謙這副嘴臉,曲靖簡直想吐了。怎麽,這個時候就知道期待著他給他好處了,果真最不可鬥量和完全信任的就是人心了。他曲靖吃了一次虧,那就是不看再栽跟頭在這裏了。


    曲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做出一副神秘的樣子,你湊耳過來。”然後曲謙果然附耳過去,貼在曲靖腦袋旁邊,聽曲靖說道:你可還記得笙簫嗎?”


    曲謙一臉疑惑,柳夢妍,怎麽提起她來了。她不是已經死了嗎,而且還是個沒有任何追封的太子妃,難道這件事和她有什麽關係嗎?他不明白,被曲靖這一句話說的雲裏霧裏的。


    她,怎麽了?”


    她根本沒死!”


    什麽,笙簫沒死?!”曲謙一臉驚愕,簡直不敢相信。心裏巨大的震驚導致他直接就把話給喊出來了,說完發覺自己聲音太大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看了看四周。


    她要是沒死,為什麽五年來一直沒有出現,她可知道她的用處有多大嗎。要不是柳夢妍當初聯姻的時候不願意,怎麽會和曲家鬧得那麽僵硬,如果她乖乖的嫁過去,那麽她就是一枚極其有力的棋子了。曲府不知道能夠飛躍多少層次,早就說京都大家族裏頭的紅人了,怎麽會像現在這麽久才發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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