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景同拍了拍拓跋澤言的肩膀,鼓勵道:懷深,你要記住,洛淩的江山不止你一個人為之奮鬥,還有我越景同,還有你身後的那一群群真心之士。若有難,一起抗,我永遠站在你身旁。六年前我的劫難我都扛了,而五年前,你初初登基時候那麽多艱難險阻也都挨過來了。之後的路隻會越來越平坦,一點點荊棘算什麽呢。”


    嗯。”他迴應似的也拍了越景同的肩膀一下,麵露笑容,謝謝你,荇山。”


    此刻大殿裏,兩個已經越來越成熟穩重的男子許下了對彼此的諾言,兄弟之情很是濃厚。讓人都有些羨慕拓跋澤言和越景同之間從小的情意,有時候擁有一個支撐你的朋友真的會讓人感覺到充滿力量。


    窗外是藍藍的天空,天光明媚。此時的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從窗戶投進來一道道溫暖的陽光,如同紛飛的金粉一樣,灑在兩個人身上,叫人生出一股子溫暖的意思來。陽光在輕輕的跳躍著,浮動出一圈圈的漣漪。


    這個時候,小桂子從門外進來,手裏一邊還端著一碗藥湯,一邊說著:皇上,該用藥了。”


    拓跋澤言其實很討厭喝藥,千萬別說他是個大人這種話,是這藥真的不好喝還特別特別苦澀,讓人難以下咽。更何況沒人喜歡吃藥,也不是小孩子心性,純粹是不喜歡罷了。


    於是他隻能一臉冷漠,眼睛裏卻仍然帶著一些不耐煩的神色,從小桂子手裏接過那碗藥,仰頭一口氣就給灌下去了。臉上的眉毛雖然沒有皺起來,可心底的眉毛卻已經扭曲在了一團,還要些想要咆哮的感覺。


    他覺得這個藥原本肯定沒有這麽苦澀的,一定是柳夢妍為了折磨他,故意在藥方上麵做了手腳的,他都懷疑柳夢妍是不是放了雙份的黃連啊?這都不是第一迴了,拓跋澤言可是還記著上次柳夢妍就是在藥裏光明正大的加了十足量份的辣椒粉,辣得他都要火山爆發了。


    這次竟然也知道換個法子了,把藥變苦,而且還是名正言順的。柳夢妍果然有長進。


    轉頭一想,既然柳夢妍還願意在這些地方下功夫”,那就證明柳夢妍對他還是有點意思的,還能夠想著玩弄他。若是真的沒有感情了,早就不會想著這些,而是不多說不多做,簡簡單單治病幹自己的事情罷了。


    一旁的越景同看著拓跋澤言喝下藥,心裏卻沒有拓跋澤言心裏這麽多奇奇怪怪的小九九,而是想到了拓跋澤言的病上麵去了。


    這個病實在奇怪,他真的很擔心啊。


    首先是秦正辜都沒有辦法確診的病症,治了那麽久就和沒有治一樣。然後現在是連柳夢妍都沒有診斷好的病,他如何放心呢。


    這個病是從兩年以前得上的。那天晚上,他還和拓跋澤言一起在禦花園裏麵賞花喝酒呢,兩個人竟然難得的大罪一場,越景同知道,那天正好是柳夢妍的生辰,拓跋澤言心裏難過,越景同就提出來陪他喝酒。兩個人就這樣喝醉了,也沒有想什麽就去了宮外的明月樓上麵美其名曰吹風醒酒,怎麽知道就吹了一夜冷風。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兩個人癱在地上,深秋的冷風差點沒把人給吹傻了。越景同現在還記得,那個時候他連手腳都冰冷了,而拓跋澤言本來就免疫力不太好了,直接病倒了。


    先是傷寒凍了兩日,臥病在床吃了兩天藥之後,突然連續高燒了三天。那病來得兇險,不是普通是著涼,是很嚴重的傷寒,越景同都急壞了,還好有秦正辜把拓跋澤言給救了迴來。


    後麵拓跋澤言的身子就總是莫名其妙的虛空,傷寒著涼,發熱暈眩都是家常便飯了,還時常伴有頭疼之症,讓拓跋澤言日夜寢食難安。


    秦正辜給他看了幾個方子調理了一下,好了一陣子,然後沒過多久就又複發這些症狀,不斷循環往返著。


    這個怪症難倒了一堆太醫們,他們之前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病。每次就快要治好的時候,一夜之間就莫名其妙失去了多日來的下的所有的功夫,這實在是聞所未聞的怪事情。


    這兩年來,越景同看著拓跋澤言吃下了多少湯湯水水,藥丸藥膏,那藥是流水般的進了肚子,可是吃了這麽多苦,半點效用都沒有。不僅是拓跋澤言心裏憂愁,就連越景同也是感同身受一般。


    作為拓跋澤言的兄弟,他很是擔憂。


    你的病……”越景同長歎一聲,有些擔憂的蹙緊了眉毛,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呢。不知道嫂子能不能研究出來,我聽說民間都奉她為‘女神醫’、‘活華佗’呢,想必假以時日,一定能夠解決你的病症的。”


    柳夢妍的醫術確實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一般人或者就算是那些名醫聖手也是比不上的,這也是她幾年來一直奮發學習的結果。秦正辜也是對她很賞識的。能得到秦正辜的認可,那可就更加不是一般人了。


    這個病我雖然也是吊在心頭的一塊石頭,可是它也沒什麽厲害手段。就是好一段時間,身子虛弱一段時間罷了,也沒什麽致命的壞處,倒也不急在一時之間。雖然我相信她的醫術,可蕭兒她一開始竟然也沒有診斷出來,想必卻是是個棘手的毛病了。”拓跋澤言開始自我安慰。


    現在看來確實是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就是身子骨差了一些而已,不過也沒有很大很大的影響,隻是身體疼痛讓人神經脆弱些。可是問題就在於,這個病一天沒有確診,那麽它真正的隱患就一天不能浮出水麵,而它後續的後果是什麽,誰也不敢保證它不要人的性命。


    而這一點越景同自然也明白。


    始終是沒辦法放下心來,這個時候不能讓拓跋澤言出事情啊,洛淩的江山是等待著拓跋澤言還原一個太平盛世呢。拓跋澤言一定要解決一切能預防的隱患,這樣才能更好的處理政務,為國家效力。


    越景同說道:懷深你放心,假若有那一天的話,大不了就是我多擔待一些,定不會叫你白費心血。介時,我再翻遍天涯海角每一個旮旯胡同,找到那個雲清山人,我就不信連他也沒有辦法的!”


    雲清山人,又是這個謎一樣的世外高人,也不知道他究竟還在不在人世呢。越景同也實在是為了安撫自己和拓跋澤言說了這番話。


    不過這天下無奇不有,拓跋澤言這麽優秀的人,上天肯定不會對他如此不公平的,一定會眷顧他的呢。


    荇山,我相信蕭兒,她答應過治好我,那麽她就一定能做到的。什麽雲清山人,倒不如眼前的近水來得及救火呢,更何況現在連火苗都沒有呀。”


    然後兩個人又說了些關於生病的話題,點到而止的就停了下來,話題就自然而然的迴到了柳夢妍的身上了。


    說到底還是柳夢妍和曲府之間那尷尬的關係。拓跋澤言也知道柳夢妍一向就是個看重親緣的人,對於自己人那是相當護短的。


    而曲府這一次那是百分百的必死無疑了,到時候她又該如何處置呢?縱然她當初是因為政治聯姻,被曲府的人賣”入了皇子府,可觀其本心,她難道真的忍心看著至親血緣就這樣被處死殆盡嗎。


    拓跋澤言不知道,也無法迴答這個問題。


    然後兩個人交談之下,也是一番沒有頭緒的對話。最後,越景同竟然鬼使神差的提出來,說他們兩個人一起去夜探曲府,看看這一家子人都是什麽鬼怪。


    拓跋澤言便也欣然同意了,因為他其實也不知道曲府的情況,畢竟當初是真的很政治形式的婚姻,誰知道後來竟然成了生死相依的真愛夫妻呢。


    然後他們就決定等到晚上的時候,一起去一趟曲府,觀望觀望。


    這邊柳夢妍離開了紫宸殿,便匆匆拿著新鮮的血液樣本迴到了太醫院,找到了自己的辦公的位置坐下來了。


    她坐下來之後並沒有什麽其他的行動,而是把那瓶血液拿在手裏,就是單純的仔細的凝視這一個半透明的瑩潤的玉瓶子。裏麵赤紅的血液透過瓶子散發出一圈圈溫柔的光暈,仿佛讓人能夠感受到它的溫度一般。


    一邊看著這一小瓶血液,一邊在腦子裏麵不斷的思考和摸索著。越看柳夢妍的眉毛就越發的皺成一團,真是傷腦筋呢。


    第一次麵對這樣的病症,首先她是覺得很奇怪,但是想了想又覺得沒有什麽奇怪的了。畢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她也不是什麽萬能神醫,不可能什麽都見過。但是!柳夢妍還是細想之後覺得她好像見過這樣的病,好像是在書上。


    可是一時間,她也想不起是在那一本醫書上麵見過了,柳夢妍真的不是那種過目不忘的神人,重生的時候她怎麽就沒有帶個金手指呢,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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