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妃連忙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沒事沒事,軟軟別哭,娘親在呢,娘親在這呢,軟軟不要哭,以後隻要軟軟一迴頭,娘親就在這等著你看著你。”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髒被軟軟的抽噎聲撕裂成兩半,眼眶通紅,止不住地陪著殷軟軟流淚。


    她錯了,錯得離譜,怎麽會覺得自己沒用,幫不到軟軟什麽呢?


    她活著,好好活著陪著軟軟,在軟軟傷心難過、在軟軟對人生沒什麽追求的時候給予她一個懷抱,等著她迴來,就是軟軟最需要的事了呀。


    去愛,去溫暖她,本身就一個最偉大最神奇最不可言說的能力。


    芊妃抱緊軟軟,不斷地安撫著她的背。


    很快,殷軟軟的哭聲陡然停止。


    惠妃取出剛紮進安眠穴的金針,無辜地與紅著眼眶、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芊妃對上視線。


    她冷靜地解釋:“那什麽,軟軟剛藥浴,除了不能見風,情緒也不能波動太過,容易傷身。”


    她舉著金針又在芊妃眼前晃了一下。


    “你也一樣,要不,姐姐也給你來一針?”


    芊妃:……


    “不必了,多謝姐姐提醒。”


    她拍著殷軟軟的背,眼裏的溫柔溢出了滿懷。


    她的軟軟,她會一直一直守護她……


    百春園外。


    聽見軟軟心聲的幾個殷姓人心裏也格外地不好受。


    殷聖景煩躁地抿住唇,眼尾閃過一絲溫紅,又很快褪去。


    殷元祈臉上的溫和不變,隱藏在袖子裏的手卻掐緊了自己的手心。


    殷仲祺麵無表情的臉更加冷然,周身都彌漫著肅殺之氣。


    殷季祁氣得唿吸急促,胸膛不斷地起伏。


    殷寶禕眼眶已然紅了,但不想被眾人看見,又偷偷給抹掉。


    眾朝臣也是唏噓不已,這九公主著實有點慘啊……曆經人情冷暖的。


    眾學子見陛下皇子公主以及大臣們都奇奇怪怪的,臉上不是生氣就是同情悲憫……所以,陛下這是終於生氣,要下令殺死他們了嗎?


    也好,死了他們留在各個報房裏的人就能好好把他們的事跡寫出來,然後讓天下百姓們都看看,他們的陛下究竟是一個怎樣不聽取民聲,隻顧一意孤行,偏要殺死有功大臣的人!


    他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掌權者!


    也有人沒有放棄刺殺殷聖景。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點點頭,便一起出去跪在殷聖景麵前。


    “皇上,古有袁成以死進諫,求明倉皇帝去各個地方走走,真正看看天下百姓的民生,而不是像皇上一樣隻聽取朝官們的奉承,隻以為天下大安,百姓安樂!”


    “百姓們的痛苦您又知曉多少?您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還要將能夠說話勸阻你的太師也一並關起來!”


    “皇上,再這樣下去,大辰亡矣!”


    他低下頭來,這暴君一旦下令讓侍衛來殺他,他就夥同其他人搶奪掉侍衛的刀,即使殺不掉狗皇帝,也能向他表明他們的錚錚風骨!


    其餘學子們抿住唿吸,也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隻等殷聖景發落。


    朝臣們同樣不由放輕唿吸,盡管他們知道陛下早就對他們的所作所為一清二楚,可是誰知道陛下會不會突然生氣,然後找他們的麻煩呢?


    殷聖景卻隻是擺了擺手。


    “起來吧,你的訴求朕知道了。”


    “希望朕可以微服出訪去各個地方探探民生,真正走到實地去。”


    “也希望朕可以將太師放出來是否?”


    “朕答應了。”


    那學子一愣,茫然地抬頭,看著不似作假的陛下,神色茫然。


    “皇上當真?”


    殷聖景麵露威嚴:“天子之言,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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