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大排檔。
牛大春點了三菜一湯，菜上齊，兩人都沒有什麽胃口。
牛大春是因為吃過雞了，而苗潤芳是因為心口堵了太多的話。
苗潤芳喝了一口水之後，就把這四年裏家裏的變故全部說了出來。
“大春你爸已經死了。”
“在你進去的第二年，咱爸在工地上幹活的時候，工地發生了坍塌事故，咱爸被壓在大樓下，至今就連屍骨也還未找到。”
牛大春麵色一怔，隻感覺腦子一片混亂。
“為什麽你們不告訴我？”
“是你哥不讓我告訴你的，說你還在監獄裏。”
“怕你聽到這個消息受到刺激，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出來。就怕會加重你的刑期。”
牛大春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糊塗啊！！！”
“那我媽呢？”
“咱媽現在躺在醫院的重症病房裏？”
苗潤芳痛苦地說。
聽到這個消息，牛大春的頭上打了一個驚雷，牛大春顫顫地坐在椅子上，好久沒有晃過神來。
隻是四年，隻是四年啊！！！
自己的家裏居然就發生了這麽多的變故！
“走，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牛大春站起來道。
苗潤芳搖了搖頭道。
“沒用的，媽現在躺在重症裏，除了看護的一個人，其他人都進不去。”
“現在是誰在醫院裏照看我媽呢？”
“你哥他一個人。”
“老媽得的是什麽病呢？”
牛大春問道。
苗潤芳頓了頓艱難地說道。
“胃癌晚期！！！”
“平時咱媽為了省錢，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飯菜就算是放的發黴也還繼續吃。”
“這個胃癌就是這樣吃出來的。”
苗潤芳說著不由地哭了起來。
“大春啊，你不知道啊。你進去的這四年裏，家裏真的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你哥上山采藥被蛇咬殘一條腿，成為了村裏人嘴巴裏笑話的老瘸。”
“為了湊咱媽的醫藥費，家裏一切能賣的全部都賣了，家裏的地，就連宅基地也都賣了。現在我們家在竹溪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聽到大嫂的這些話，牛大春隻感覺自己的心裏如刀絞的疼。
“大嫂你幹這個事情，也是因為給老媽湊醫藥費嗎？”
“是的。”
“為了給老媽湊醫藥費我找了村裏的王大彪借了高利貸，沒有錢還貸。王大彪就把我介紹到了青龍幫。”
“老媽的醫藥費需要多少錢呢？”
“三十萬。”
“醫生說老媽的病已經治不好了，現在每天隻能靠化療延續咱媽的命。”
“咱媽好幾次都說叫我們不要治了，讓她早點解脫。”
“但是你哥不允許，你哥說，就算砸鍋賣鐵，拚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給咱媽治。”
“就這樣，在你哥的堅持之下，咱媽一直活到了現在。”
“咱媽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大春。”
“她老人家最後一個心願就是希望能見上你一麵。”
牛大春在監獄裏想過無數次自己與家人見麵時的情景，最好的他想過，最壞的他也想過。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現實裏家人的情況壞的超過了他的想象。
真的就是，
麻繩隻挑細處斷，厄運專尋苦命人，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頂頭風。
突然牛大春問道。
“那老爸沒有死亡賠償嗎？”
聽到這個問題，苗潤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歎出了心中所有的無奈。
“大春你也知道，咱爸經常在外邊幹工地，幾乎就隻有過年才會迴來，甚至有時候過年都不迴來。”
“等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的事情。還是桂花嫂去找她的男人的時候，帶迴來的消息。因為當時桂花嫂的男人和你爸一起出去幹工地。”
“大春你知道的，我和你大哥都沒有什麽文化，我們都是老實人。”
“一年之後，就連咱爸的痕跡都已經被消完，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去找誰要賠償款。”
“桂花嫂是去，但是他們就像是串通好了一樣都說那個工地上沒有桂花嫂的男人。”
“最後我們和桂花嫂一分賠償款都沒有拿到。”
聽到父親的死亡賠償居然一分錢都沒有，牛大春驚的大大地張大了嘴巴。
自己的父親的命就這麽賤嗎？
一分錢都沒有啊！！！
老實人就應該活該被欺負嗎？
哈哈哈哈哈......
魔幻，真的是很魔幻！！！
牛大春不由地苦笑了起來。
但是牛大春想到自己的經曆，牛大春突然釋懷了。
生活不總是像表麵看見的那樣，在看不見的角落裏總會上演一些爭權奪利的魔幻事情，這很正常。
如果這些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也隻是因為自己沒有與那些製造魔幻的事情的人有利益衝突！！！
“大嫂不要難過了。”
“現在我迴來了。”
“你放心我絕對會讓你們都過上好日子的，至於那些欠我們家的，我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牛大春道。
苗潤芳聽到牛大春的這些話，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大春啊，你有這個心就好了。”
“過不過好日子我和你哥都已經無所謂了。”
“日子過得亂七八糟的也是過，隻要快點把日子過完就好。”
“我和你哥的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明天我和你哥說一聲，叫醫生通融一下，了卻咱媽的最後一個心願。”
“這樣咱媽也能安心地去了。”
“不！！！”
“我媽不會死，我媽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聽到牛大春這句話，苗潤芳忍不住苦笑起來。
沒想到，牛大春坐了四年的牢，居然還是這麽幼稚。
“嗯，咱媽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苗潤芳像逗小孩一樣對著牛大春說道。
“大嫂吃飯吧。”
“不要浪費了。”
苗潤芳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牛大春也吃了點。
吃完飯，苗潤芳對著牛大春說道。
“大春，今天就去我和你哥租的出租屋裏睡吧。”
苗潤芳帶著牛大春來到了一棟破舊的樓房。
出租屋是一室一廳，很狹窄，房間裏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些東西讓房間看上去顯得更小。
“媽，你今天怎麽迴來的這麽早？”
一個小女孩從床上爬了起來。
“大春叔？”
“真的是大春叔嗎？”
小女孩驚喜地看著牛大春。
......
牛大春點了三菜一湯，菜上齊，兩人都沒有什麽胃口。
牛大春是因為吃過雞了，而苗潤芳是因為心口堵了太多的話。
苗潤芳喝了一口水之後，就把這四年裏家裏的變故全部說了出來。
“大春你爸已經死了。”
“在你進去的第二年，咱爸在工地上幹活的時候，工地發生了坍塌事故，咱爸被壓在大樓下，至今就連屍骨也還未找到。”
牛大春麵色一怔，隻感覺腦子一片混亂。
“為什麽你們不告訴我？”
“是你哥不讓我告訴你的，說你還在監獄裏。”
“怕你聽到這個消息受到刺激，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出來。就怕會加重你的刑期。”
牛大春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糊塗啊！！！”
“那我媽呢？”
“咱媽現在躺在醫院的重症病房裏？”
苗潤芳痛苦地說。
聽到這個消息，牛大春的頭上打了一個驚雷，牛大春顫顫地坐在椅子上，好久沒有晃過神來。
隻是四年，隻是四年啊！！！
自己的家裏居然就發生了這麽多的變故！
“走，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牛大春站起來道。
苗潤芳搖了搖頭道。
“沒用的，媽現在躺在重症裏，除了看護的一個人，其他人都進不去。”
“現在是誰在醫院裏照看我媽呢？”
“你哥他一個人。”
“老媽得的是什麽病呢？”
牛大春問道。
苗潤芳頓了頓艱難地說道。
“胃癌晚期！！！”
“平時咱媽為了省錢，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飯菜就算是放的發黴也還繼續吃。”
“這個胃癌就是這樣吃出來的。”
苗潤芳說著不由地哭了起來。
“大春啊，你不知道啊。你進去的這四年裏，家裏真的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你哥上山采藥被蛇咬殘一條腿，成為了村裏人嘴巴裏笑話的老瘸。”
“為了湊咱媽的醫藥費，家裏一切能賣的全部都賣了，家裏的地，就連宅基地也都賣了。現在我們家在竹溪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聽到大嫂的這些話，牛大春隻感覺自己的心裏如刀絞的疼。
“大嫂你幹這個事情，也是因為給老媽湊醫藥費嗎？”
“是的。”
“為了給老媽湊醫藥費我找了村裏的王大彪借了高利貸，沒有錢還貸。王大彪就把我介紹到了青龍幫。”
“老媽的醫藥費需要多少錢呢？”
“三十萬。”
“醫生說老媽的病已經治不好了，現在每天隻能靠化療延續咱媽的命。”
“咱媽好幾次都說叫我們不要治了，讓她早點解脫。”
“但是你哥不允許，你哥說，就算砸鍋賣鐵，拚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給咱媽治。”
“就這樣，在你哥的堅持之下，咱媽一直活到了現在。”
“咱媽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大春。”
“她老人家最後一個心願就是希望能見上你一麵。”
牛大春在監獄裏想過無數次自己與家人見麵時的情景，最好的他想過，最壞的他也想過。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現實裏家人的情況壞的超過了他的想象。
真的就是，
麻繩隻挑細處斷，厄運專尋苦命人，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頂頭風。
突然牛大春問道。
“那老爸沒有死亡賠償嗎？”
聽到這個問題，苗潤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歎出了心中所有的無奈。
“大春你也知道，咱爸經常在外邊幹工地，幾乎就隻有過年才會迴來，甚至有時候過年都不迴來。”
“等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的事情。還是桂花嫂去找她的男人的時候，帶迴來的消息。因為當時桂花嫂的男人和你爸一起出去幹工地。”
“大春你知道的，我和你大哥都沒有什麽文化，我們都是老實人。”
“一年之後，就連咱爸的痕跡都已經被消完，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去找誰要賠償款。”
“桂花嫂是去，但是他們就像是串通好了一樣都說那個工地上沒有桂花嫂的男人。”
“最後我們和桂花嫂一分賠償款都沒有拿到。”
聽到父親的死亡賠償居然一分錢都沒有，牛大春驚的大大地張大了嘴巴。
自己的父親的命就這麽賤嗎？
一分錢都沒有啊！！！
老實人就應該活該被欺負嗎？
哈哈哈哈哈......
魔幻，真的是很魔幻！！！
牛大春不由地苦笑了起來。
但是牛大春想到自己的經曆，牛大春突然釋懷了。
生活不總是像表麵看見的那樣，在看不見的角落裏總會上演一些爭權奪利的魔幻事情，這很正常。
如果這些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也隻是因為自己沒有與那些製造魔幻的事情的人有利益衝突！！！
“大嫂不要難過了。”
“現在我迴來了。”
“你放心我絕對會讓你們都過上好日子的，至於那些欠我們家的，我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牛大春道。
苗潤芳聽到牛大春的這些話，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大春啊，你有這個心就好了。”
“過不過好日子我和你哥都已經無所謂了。”
“日子過得亂七八糟的也是過，隻要快點把日子過完就好。”
“我和你哥的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明天我和你哥說一聲，叫醫生通融一下，了卻咱媽的最後一個心願。”
“這樣咱媽也能安心地去了。”
“不！！！”
“我媽不會死，我媽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聽到牛大春這句話，苗潤芳忍不住苦笑起來。
沒想到，牛大春坐了四年的牢，居然還是這麽幼稚。
“嗯，咱媽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苗潤芳像逗小孩一樣對著牛大春說道。
“大嫂吃飯吧。”
“不要浪費了。”
苗潤芳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牛大春也吃了點。
吃完飯，苗潤芳對著牛大春說道。
“大春，今天就去我和你哥租的出租屋裏睡吧。”
苗潤芳帶著牛大春來到了一棟破舊的樓房。
出租屋是一室一廳，很狹窄，房間裏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些東西讓房間看上去顯得更小。
“媽，你今天怎麽迴來的這麽早？”
一個小女孩從床上爬了起來。
“大春叔？”
“真的是大春叔嗎？”
小女孩驚喜地看著牛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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