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祖見父親追進密林之中,父親這時已經知曉此處兇險,還未命令撤退,不遠處暗箭密密麻麻射了過來,


    父親將手中的青龍偃月刀極速的轉動起來,擋飛箭雨,當猛箭密密麻麻如同天山的飛雪,僅憑父親手中的青龍偃月刀豈能躲過。


    “嗖”的一聲,一隻箭羽射中父親手臂,父親一頓,霎時間,無數隻箭羽密密麻麻隨之而來,父親當眾倒下。


    隻聽敵軍有人喊道:“孫堅已死,大家衝呀!”


    此刻父親的軍隊死傷慘重,一聽父親已死,軍隊霎時間被衝散,流亡四散開來,終是沒能幸免,沒能留下一兵一卒,全部戰死在密林之中。


    父親在世時,時常唱一首歌謠,歌聲很是動聽,時而激昂,時而淒美,婉轉而清韻,讓人聽著思念家鄉。


    想到這裏,我悠悠的唱了起來,仿佛是父親坐在我身旁和我一起在唱:“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敝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淩餘陣兮躐餘行,左驂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天時墜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淩。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我坐在營帳外哼哼呀呀唱著,有些悲從心來,公瑾率領士卒走迴營帳,他不疾不徐走至我跟前,輕拍我肩膀,有些想說什麽!


    良久,終是沒能說出口,他的手在我的肩膀上抖了兩抖,還是在我肩上輕輕拍了數下,他轉身向營帳走去,數步後他迴頭,看向我,聲音有些顫抖,沙啞道:“孫仁隨本都尉進來。”


    我抬頭看向他前去的背影,我知道這不是傷心的時候,雖然戰爭讓家人妻離子散,讓男人九死一生,但是為了家國,為了心中誌向是每個人義不容辭的,沒有男女之分。


    我默默的跟在身後,隨公瑾進營帳,我知道我沒有什麽言辭勸解他,勸解他不讓我跟隨他押送鄧龍。


    因為臨行前,二哥說讓我跟隨公瑾身側,不許離開半步,隻因這個理由,不管我說什麽都於是無補……


    我隻能默默的跟在公瑾身後,找機會再做打算。


    我不想失去這樣好的機會,我更不可能迴吳郡……


    途中公瑾小心翼翼,時刻提防,生怕有黃祖的殘餘部下趁機偷襲,我開玩笑說道:“都尉將軍是不是過於敏感了些,我們走的是官道,況且都是我們自己人駐守,豈能有黃祖的殘部。”


    公瑾笑著拍了下我的肩膀,“孫郎還是年輕了些。”


    他說這話驚的我一愣,我本身是年輕了些,可是我有大哥,二哥、公瑾的經驗呀!


    不管怎麽說在戰事上,我還是有話語全的……


    他這樣說我,使我的心情很是不快,不管怎樣他也不該這樣打擊我呀!


    輕蔑我一屆小女子,要是以往,我早牙尖嘴利的還迴去了,近日我想著如何脫身而沒有反駁,隻是想安靜下,不引起他的注意。


    眼看著不過數百裏就是吳郡了,我心下著急,一著急我的胃病犯了,疼的我慘白了臉,臉頰豆大顆汗珠滾滾落下。


    公瑾見我麵色不對,對我說,“這是這麽了?”


    我強忍著疼痛,“沒事,胃疼,你不用管我,趕緊迴吳郡才是正理。”


    我故意把正理兩字聲音加重,拉長,就是讓他內疚,隻有這樣我才有機會逃走,隻要脫了他的管控,什麽事都好辦了。


    我弱弱的說著:“你看,這路途還有這麽遠,萬一途中有什麽意外,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麽?抓緊趕路是正事,再說,路上拖的時間長了,二哥會擔心的。”


    公瑾聽了我的話,他勒緊馬的韁繩,手一台,後麵的軍隊都停了下來,他大喝一聲:“整頓休息,食過午飯在啟程。”


    我想了一想,我都疼成這樣了,也沒能管用,他都不肯讓我留下來休養一下,再啟乘。


    於是我整個身體失重,從馬上載倒在地,不知道是過於心急,還是真的失重疼的昏厥,我都不在意,我現在隻是在意公瑾在不在乎我。


    如若他真的能夠狠下心腸,不顧我的死活繼續前行趕路,我也認了。


    畢竟在他的眼裏,人命不重要,情感不重要,甚至心裏想要什麽更不重要。


    隻有戰爭,軍事,政權,還有所謂的爭奪有利的地理位置,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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