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呆的宮人聽到吩咐,迅速行動起來,快速收拾好地上的一片狼藉,抬了張新的長幾過來。


    或許是怕高昌公主和她的侍女再發現一條縫,然後長幾再次碎成兩半,這張長幾是漆過的,麵上一根花紋都沒有,亮得能反光。


    高昌公主伸手摸了摸長幾表麵,眾人都盯著她的手看。


    手部皮膚似乎比臉部白一些,手指纖細修長,一點也不像武夫的粗手。


    這樣一隻手到底是怎麽一掌拍裂長幾的喂?


    【嚶~我也好想天生神力。要是高昌公主是男子,下一任高昌皇帝肯定就是她了,女子麽……如果我也有個時不時將房子拆著玩的大力士女兒,我估計也會想讓她去禍害別人的。】


    楚流徵這個窮人很能理解高昌皇帝的心情,修房子真的老費錢了!


    【使臣團出行之前,高昌皇帝對著糟心閨女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在入後宮之前暴露自己的力氣,不要讓暴君心生忌憚。畢竟身邊睡著個隨時能把自己當球一樣拋著玩兒,不高興就真拆房的妃子什麽的,估計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如今高昌公主拍了這麽一掌,高昌皇帝讓女兒在盛國後宮混吃等死的願望可能要破碎了。嗯……點蠟,阿門!】


    蕭靖凡確定自己聽出了心聲裏滿滿的幸災樂禍。


    檢查完長幾後覺得長幾很結實的高昌公主收迴手,眾人也跟著收迴視線,隱隱有些失望。


    坐在高處將這些表情盡收眼底的蕭靖凡:“……”


    失望什麽?沒有再碎一張長幾嗎?


    不花你們的銀子是吧?


    他朝周元德招手,周元德立刻上前,附耳恭聽。


    聽完吩咐便下去傳令了。


    *


    “微臣拜見陛下,陛下萬安。”順天府尹董毅身著緋色官服,恭敬地行禮問安。


    “草民拜見陛下,陛下萬安。”戰戰兢兢的李友財穿著一件灰褐色長襖,因為右邊肩膀被趙月砍傷了,下跪的姿勢有些不自然。


    【原來這就是李友財啊,長得一臉老實,屬於大部分人眼裏的好人長相,光看長相誰能知道他其實是個殺妻奪財吃絕戶的鳳凰男呢?】


    蕭靖凡眉梢微動,鳳凰男這個詞兒倒是新鮮。


    他沒叫起,一邊盤著菩提珠串一邊在二人身上來迴打量。


    楚流徵在翻李友財的生平,正好看到他的情史。


    【嘖,這白家小姐是真倒黴啊,因為白家薄有家財而自己又是家中獨女還沒其他親戚便被李友財這條豺狼給盯上了。】


    【在情竇初開的年紀碰上一個裝癡情的渣男,以為對方圖自己的人,實則對方是圖自己家的錢。嘖嘖,年紀差著十歲呢,個老黃牛騙人單純小姑娘,呸呸呸!!不要臉!】


    【我看看啊,先是製造機會偶遇,老套的英雄救美情節,然後是約散步約散步約散步……不是,次次都約河邊散步,你好歹帶人家逛個夜市買個荷包花燈什麽的呢?吃碗餛飩也好啊!合著花錢的項目一個沒有,光喝西北風了?】


    楚流徵飛速翻過無數次散步,終於看到點別的。


    這一眼掃過去,感覺乳腺有點堵。


    【靠!真的讓這渣渣空手套白狼了!白小姐這哪裏是嫁人啊,根本就是扶貧!!】


    【李渣渣這軟飯吃的,比人上門女婿還硬氣。】


    【果然祝大小姐就該開個戀愛教學分辨渣男班,簡直是一片藍海。到時候專收像白小姐這樣沒談過戀愛的,免得比較的標本太少,碰上一個裝得還行的男人就覺得碰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被人連哄帶騙就嫁了。】


    蕭靖凡:“……”


    那事兒不都過去了嗎?這女人怎麽還惦記著開班?


    他分神聽著心聲半晌不叫起,跪著的兩人心中越發沒底。


    冬日的地麵凍人,涼意從膝蓋一直躥入心底,董毅心中忐忑,不明白陛下突然急召他入宮所為何事。


    最近順天府也沒接到什麽大案要案啊。


    莫非謝輝那廝又在陛下麵前告了他的黑狀?


    他一個三品大員都惴惴不安,李友財這個從未麵過聖的平民更是六神無主,垂著腦袋跪得端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等了會兒再沒聽到心聲,蕭靖凡總算想起來地上還跪著兩個人,開口:“都平身吧。”


    二人撐著地麵站起來,董毅問:“不知陛下急召臣入宮所為何事?”


    “一會兒再說你的事。”蕭靖凡對他擺擺手,董毅隻好按捺住疑問站到一邊去。


    旁邊長幾後的尹泰宇看向他,二人對上視線,互相客氣地點了下頭。


    中間就剩李友財一人站著,沒了伴的他越發不安,額頭隱有冷汗冒出,垂在身側的手開始小幅度顫抖。


    “抬起頭來。”蕭靖凡問道,“你便是李記布莊的東家李友財?”


    “是草民。”李友財抬起頭,猝不及防看到蕭靖凡那張容色太盛的臉,不由愣了一下。


    “放肆!”周元德厲聲嗬斥,“不得直視天顏!”


    李友財嚇得立刻垂下頭,抖著聲音道:“草民不知,草民再也不敢了。”


    “朕這裏有一樁冤案,與你有關。”蕭靖凡看著他,“你可曾派家丁去毆打趙山夫婦二人,致使二人不治身亡?”


    “草民冤枉!”李友財沒想到此事竟會鬧到天子跟前,立刻跪下喊冤,“草民一向老實本分,不敢行此惡事,必是有人誣告草民,求陛下明察!”


    “呸!”趙月氣得掙脫玉墜拽著她的手,衝出來朝李友財臉上啐了一口,紅著眼恨不得咬死這個不要臉的,“我阿爹阿娘就是你派人打死的,你敢不認?”


    李友財自進宮後一直不敢亂看,沒發現趙月也在此,一時沒躲開,竟然被啐了個正著。


    若在宮外,他早就一耳刮子朝趙月扇過去了,可如今在皇帝麵前他卻扮起了無辜和可憐。


    “小月啊,我早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你爹娘的死跟我沒有關係。”


    他抬袖抹去臉上的口水,一臉悲痛和失望。


    “我隻想給我兒討個伶俐媳婦,不曾想結親不成反結仇,讓趙家退了親不說,你還殺了我兒。”


    “可憐了我兒,正值年輕力壯卻連個後都沒留下就走了啊!”


    “嗚嗚嗚,我就這一個兒子啊!你有不滿大可與我說,衝著我來,為何要殺了我兒讓我李家斷子絕孫呐!”


    說到傷心處,他眼眶通紅,嗚咽著潸然淚下。配上那副老實人的長相,當真有幾分可憐。


    好些宮人臉上都露出動容之色,不由懷疑趙月是否真的是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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