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當然要過去。”楚流徵保持偷看的姿勢,一邊照著係統的文字描寫尋找目標,一邊道,“不過不是現在,等貴人們走了咱們再過去。”


    許是有了指望,玉墜也恢複了些精神。見楚流徵一直往錦繡閣那邊看,不由好奇道:“你在看什麽?”


    楚流徵將腦袋縮迴來,盯著玉墜的臉,“我看到一個侍女,側臉跟你好像,如果你沒有跟我在一塊兒,我都以為那侍女就是你了。”


    “當真?”


    楚流徵點點頭,後退一步讓出位置,“不信你自己看,就是二樓靠欄杆那個穿著翠藍色襖裙的侍女。”


    玉墜半信半疑地上前,探頭出去看。


    視線在錦繡閣二樓來迴逡巡,確實看到一個穿著翠藍色襖裙的侍女,不過這會兒正背對著她,看不到臉。


    楚流徵小聲問:“瞧見沒?就她一人穿的藍色。”


    “看不到臉。”玉墜剛說完,就見那侍女轉過身取什麽東西,恰好讓她瞧見了正臉。


    她一愣。


    這張臉,好像記憶中年輕時的阿娘。


    她進宮時,妹妹才七歲,模樣尚未長開,她並不知如今十五歲的妹妹長得什麽模樣。


    但看到那侍女的臉,她忽然就覺得,妹妹應該就長這樣。


    她恍惚道:“我好像看到我妹妹了。”


    楚流徵佯裝驚訝:“你妹妹怎麽會在宮裏?你怕是看錯了。”


    玉墜也覺得自己看錯了,但還是忍不住再次探頭出去看。


    這迴看到的是那侍女的側臉。


    正臉像,側臉更像。


    心髒砰砰地跳動,玉墜努力睜大幹澀的眼,想要看清楚些,再看清楚些。


    【糟!被長公主的奶嬤嬤發現了!】


    楚流徵急忙拿胳膊肘碰碰玉墜,想帶著她溜。


    【左右已經看到狼人妹妹了,相認不急一時啊。】


    可惜沒溜成。


    劉嬤嬤陰沉著臉,一雙老眼審視地盯著二人。


    楚流徵:“……”


    不是,來得這麽快,您會閃現嗎?


    “你二人在此鬼鬼祟祟作甚?”


    “嬤嬤容稟。”玉墜上前將楚流徵擋在身後,福了福身,“我們是禦前伺候茶水的宮女,奉命來禦花園折些紅梅枝迴去插瓶。”


    話語雖鎮定,但因為說謊,她手心裏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既是奉命而來,為何不過去,卻在此處探頭窺視?”劉嬤嬤根本不信這套說辭,狐疑地打量二人。


    玉墜緊張地握了下手,眼神遊移,“我們……”


    “我們原不知長公主殿下在錦繡閣設宴,擔心貿然出現會攪了貴人們的雅興,這才等在此處。”楚流徵接過話頭,笑意盈盈地看著劉嬤嬤,臉上不見半點慌亂。


    【摘梅花這種小事,劉嬤嬤大概率不會去找暴君求證,應該能蒙混過關。】


    她這麽一笑,劉嬤嬤忽然想起來,“你是那日隨陛下去長公主府的宮女?”


    沒想到劉嬤嬤還記得自己,楚流徵點點頭,“是我,嬤嬤好記性。”


    想起那日楚流徵幫著罵了不少句前駙馬,還及時扶住了自家公主並出聲寬慰,劉嬤嬤抿著的唇角緩緩鬆開,麵容也沒方才那般嚴厲了。


    “那日不曾問過姑娘名姓,長公主殿下一直想謝謝姑娘。”


    “當不得長公主殿下一聲謝,嬤嬤可莫要折煞我。”楚流徵擺擺手,“我姓楚,名流徵。流水的流,宮商角徵羽的徵,嬤嬤喚我流徵就好。”


    劉嬤嬤微愣,在禦前伺候竟然不曾改名麽?


    見楚流徵雙手都裹著紗布,她關切地問:“姑娘的手怎麽了?”


    “不小心燙傷了。”楚流徵將手藏迴鬥篷裏。


    【看來關於我大鬧華清宮的流言傳得也不是很廣嘛,連劉嬤嬤都不知道呢。】


    楚流徵剛這麽想完,下一刻就聽劉嬤嬤感歎道:“原來姑娘就是那大鬧華清宮的勇猛之士。”


    【哦豁!高興得太早。以後見到我的人是不是都要先這麽感歎一番啊?】


    想到那場景,楚流徵尬得頭皮發麻,簡直能原地扣出一座皇宮。


    劉嬤嬤卻饒有興味地上上下下打量她,仿佛要從她身上找出些“勇猛”之處來。


    楚流徵:“……”


    【要不等我將八塊腹肌練出來您再看?】


    “姑娘既傷了手,陛下又如何會派姑娘來做折梅之事?”劉嬤嬤也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人,即便對楚流徵有些好感,但也不會就此放過楚流徵話語中的破綻。


    楚流徵:“……”


    是個好問題。


    “因為……”楚流徵試圖往周總管身上甩鍋,可才說了個開頭就聽一道冷玉般的聲音傳來,“都站在這裏做甚?”


    眾人聞聲看去,隻見青石鋪就的小道上緩步走來一行人,領頭的正是剛下朝換了身玄色常服的蕭靖凡。


    他身後還跟著西夏二皇子和高麗三王子等人。


    “陛下萬安。”眾人齊刷刷跪下。


    玉墜擔心楚流徵摔倒,伸手扶了她一把。


    “都起來吧。”蕭靖凡擺手,側目看向劉嬤嬤。


    劉嬤嬤垂頭稟道:“迴陛下的話,長公主殿下在錦繡閣設宴,奴婢發現這二人在此偷偷窺視,於是過來問詢一番。”


    聞言,周元德詫異地掃了眼楚流徵。


    這位不好好地在弄雲苑靜養,天寒地凍地跑到禦花園偷看長公主作甚?又不是沒見過。


    【天殺的,暴君怎麽來得這麽巧?這要是繼續往下問,我和玉墜不妥妥落下個‘假傳聖旨’的大罪啊。】


    楚流徵暗道運氣不好,一邊想法子一邊偷偷給玉墜使眼色,千萬穩住啊。


    玉墜咬了下嘴唇內側,強忍住心慌,垂著頭看地麵,默默祈禱好運降臨。


    但今日的好運顯然沒有站在她們這邊,蕭靖凡倒是沒接著問,但劉嬤嬤接著道:“不曾想是誤會一場,二位姑娘奉陛下之命來折紅梅枝,擔心驚擾公主們才等在此處。”


    周元德聽得一驚,看向楚流徵和玉墜。


    陛下根本不曾下過這樣的令,這二位的膽子也忒大了,竟然敢假傳聖旨,嫌活著太舒坦嗎?


    【完球!】


    楚流徵在心裏哀嚎一聲,都不敢抬眼看蕭靖凡的表情。


    玉墜更是嚇得麵色煞白,裙擺裏兩條腿都在打哆嗦,暗暗後悔扯出那‘奉命折梅’的幌子來,今日怕是要連累流徵同她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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