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文字就很有味道啊。這對紅瑪瑙耳墜竟然被鳥糞泡過,難怪暴君都不肯伸手拿。】


    【暴君知道之後就想命人拿去扔掉來著,奈何溫美人不知內情,覺得這對紅瑪瑙耳墜好看,硬是撒著嬌給留下了。】


    【嘖嘖,暴君每次看到溫美人佩戴這對紅瑪瑙耳墜都會麵色怪異,溫美人還以為暴君不喜歡看她戴這對耳墜,又恰逢有人將衣裳之事拿到她麵前說,她一氣之下便命人將這對耳墜送去給高嬪,還陰陽怪氣地羞辱了一番。】


    【得寵就是有底氣哈。就品階來說,嬪位可是正五品,美人才從六品,特意派人上門羞辱,溫美人當時真是被暴君給寵得飄起來了。】


    楚流徵感歎著感歎著,忽然發現一個一直以來被她忽略的問題。


    【溫美人是奉茶宮女成功爬上龍床的第一人,從突然受寵又突然失寵,前後不過幾個月,暴君這麽喜新厭舊的嗎?】


    【雖然皇帝就是任性,可也沒看暴君對其他妃嬪這樣啊。】


    【現在仔細迴想,暴君獨寵溫美人那幾個月就跟失了智一樣,連太後的勸說都聽不進去,很像是……為了寵而寵。】


    楚流徵抽抽鼻子,感覺自己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她精神一振,在心裏捋了捋袖子,殺進瓜田,開翻!


    *


    入夜,萬壽宮。


    宮女們端著菜品魚貫而入,分擺妥當。


    太後與皇帝隔著圓桌對坐。


    “哀家叫小廚房做了你愛吃的滿壇香,你嚐嚐。”


    周元德上前布菜。


    蕭靖凡夾來吃了,點頭:“還是母後宮裏做的滿壇香最對我的胃口。”


    “你小時候就愛吃這口。”太後笑著,臉上露出幾分迴憶之色,“你父皇也愛吃,你們父子倆的口味一樣。”


    聞言,蕭靖凡也想起了從前父子二人一起用膳的時光,眼中跟著浮起星點笑意。


    太後細細打量他,“哀家瞧著你又瘦了,前朝再忙你也該先緊著自己的身子才是。”


    “兒子知道。”蕭靖凡端起湯碗喝了一口,試圖岔開話題,“這魚湯味道不錯。”


    太後可沒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側頭瞪向周元德,“皇兒瘦成這樣可見沒好好吃飯,周元德,哀家是怎麽囑咐你的?”


    周元德心裏暗暗叫苦,陛下不想吃,他也不能掰開陛下的嘴往裏塞啊。


    他雙膝一彎跪下,“奴才失職,請太後娘娘責罰。”


    “母後。”蕭靖凡睨了周元德一眼,“這奴才勸得不少,是兒子自己吃不下,您可別錯怪了人。”


    太後輕哼一聲,卻也沒接著發作周元德,“這迴便罷了,皇兒要是再瘦下去,哀家可不饒你。”


    周元德趕緊保證:“奴才一定盡心盡力伺候陛下。”


    太後這才叫他起來,轉頭看向蕭靖凡:“依哀家看,皇兒身邊就是缺個貼心可意、知冷知熱的人。”


    蕭靖凡:“……”


    又來了!!


    太後終於開始說今晚的正題:“哀家聽聞,皇兒近日總往弄雲苑去探望一個受傷的宮女?”


    蕭靖凡眉心蹙起,“是誰在母後麵前亂嚼舌根?”


    含著冷意的目光掃向一旁的趙嬤嬤,趙嬤嬤一個激靈,垂頭跪下。


    太後迴護道:“是哀家叫她去打聽的,你要罰就罰哀家。”


    “母後。”蕭靖凡無奈地喚了一聲,頗有些頭疼地揉揉眉心。


    太後聽得心軟,神色也跟著柔和下來,“哀家知道你不愛聽這些,但你不愛往後宮去,身邊又沒個妥帖人,叫哀家如何能放心?”


    雖然蕭靖凡不是她親生的,但也是從繈褓裏的小小嬰孩一日日養起來的。看著蕭靖凡一日比一日清瘦,太後心疼啊。


    知道自家母後不得個準話就不會死心,蕭靖凡隻好道:“兒子對她另有安排。”


    太後卻不信:“你可不要糊弄哀家,你是哀家養大的,哀家豈不知你是個什麽性子?”


    “哀家以前是說過不喜歡像溫美人那樣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子,慣會恃寵而驕攪得整個後宮不得清淨。但若你真喜歡,哀家還能不隨了你的意?”


    “母後,兒子自有安排。”蕭靖凡親手給太後夾了一筷子煨火腿,“先用膳吧,涼了傷胃。”


    見他臉色不似方才好,太後也不想好好的吃頓飯卻惹得兒子不開心,隻得收了話頭,吩咐趙嬤嬤給蕭靖凡布菜。


    飯後,母子倆移步暖閣說些家常話。


    聊著聊著,太後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三位公主你是個什麽打算?若要將人留在宮裏就該叫內務府準備起來了。”


    “此事不急。”蕭靖凡低頭喝了口茶。


    茶水清苦,不喜歡。


    見他皺眉,太後麵上露出一個笑。


    “你自小就怕苦,連病了喝藥都要往裏放糖,不放就不肯喝,每次都得哀家哄著勸著,一眼離不得,真真是磨人。”


    被自家母後提起小時候的黑曆史,蕭靖凡臉上有些掛不住。


    太後可不慣著他:“這是哀家特意讓太醫院開的安神茶,即便覺得苦你也多喝幾口。”


    蕭靖凡眉心皺成一個川字,但還是很給太後麵子的多喝了一口。


    剩下的擱在桌上,再也不肯碰。


    品著嘴裏那點苦澀,他突然就想起了楚流徵給他泡的各式茶水,什麽安神的、消暑的、清熱的、敗火的、暖胃的……雖然花樣繁多,但沒有一種是帶著苦味的。


    他盯著茶盞,眼底怔鬆,微微出神。


    一個多月才能痊愈,似乎還是太久了點。


    “阿嚏!”


    剛從茅廁迴來的楚流徵突然仰天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可是凍著了?”茉香急忙把她扶到床上,用厚厚的被子將人裹起來,隻露出一個腦袋。


    楚流徵吸了吸鼻子,“姐姐莫急,我不冷,可能是家裏人在念叨我,這件鬥篷穿著挺暖和的。”


    茉香往火盆裏添了兩塊炭,聞言笑道:“方才你還不肯穿呢,現在知道暖和了?”


    楚流徵咧了咧嘴。


    她這不是擔心去茅廁會弄髒嗎?


    好容易有件沒有禦賜標記的好東西,弄髒了還怎麽賣?


    茉香將火盆端得離床更近一些,“你先烤著火,我去打些熱水來洗漱。”


    “好。”


    茉香開門出去,楚流徵裹著被子,想起下午吃到的大瓜,不由發起了呆。


    【一直以為溫美人隻是個普普通通、成功上位的奉茶宮女,沒想到人家是五皇子精心培養的細作,衝著殺暴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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