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旁邊就是部隊的招待所,陸霆耀把母親和妹妹送了過去,迴來的時候,薑瑞還沒有走。陸霆耀看到薑瑞,心揪得生疼。


    “老陸,婷妤怎麽樣了?”


    “好了,很好了。她有我這個哥哥寬慰,有什麽不好的。”陸霆耀覺得他現在能心平氣和的和薑瑞說話,已經是他最大的容忍了。


    “老陸,你怎麽說話陰陽怪氣兒的?你是在怪我把她們叫來嗎?”薑瑞覺得陸霆耀果然還是有問題,這家夥傷到的可能不是心,是腦子。


    “薑瑞,知道婷妤為什會變成這樣嗎?兩年多來她像一個木偶一樣沒有生氣,她傷心難過,更多的是愧疚。但是她還有我們,作為她的親人,我們至少不會傷害她。”


    “陸霆耀,你到底想說什麽?”


    “知道我這次遇到誰了嗎?哈哈哈哈……”陸霆耀笑著笑著,彎下腰,流出眼淚來。


    “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變成另一個模樣,不悲不喜,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她眼裏再也沒有了光亮,再也……再也沒有如同從前一樣甜甜的笑,甜甜的叫我。”


    “薑瑞,她的心快要死了,她沒有像婷妤一樣做個木偶,她看似還活著,可是她就像離開水的魚,她沒有痛苦掙紮,她在靜靜等待自己的死亡,直到……直到她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知道造成這一切的是誰嗎?是你們的父親。”


    陸霆耀衝到薑瑞麵前,雙手用力地攥住他的衣領。


    薑愛國也被陸霆耀突如其來的控訴震愣在了當場,看到他突然發難,急忙上去製止


    “老陸,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老陸…”


    “薑愛國,滾開。”陸霆耀把薑瑞推在牆壁上


    “你們為什麽要把她接迴去,接迴去又沒能好好的保護她。她如果永遠也不迴去,那她會在原來的家庭好好生活,他們待她如珠似寶。哪怕我這輩子也不會遇見她,可是她是開心的,是完整的。我更恨我自己,為什麽沒有強硬的把她帶走,讓她離開那裏。她說讓我等她想明白,其實她早就明白了。薑瑞,你的父親,他,不配。不管是作為一名軍人還是父親,他都不配。”


    陸霆耀把薑瑞甩了出去


    “陸霆耀,你胡說,你憑什麽這麽說?”父親在他心裏一直是高大的,是值得他學習的


    “薑瑞,那你為什麽不迴去問問,問一問你的好父親都做了什麽?”


    “陸霆耀,你們在說誰?”薑愛國茫然無措的問“是不是寶丫……出事了?”


    “陸霆耀,我會迴去求證的,如果你說的事情子虛烏有,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等著。”


    薑瑞摔門而去,薑愛國似是才反應過來“薑瑞,你迴來,他媽的,當初說的好好的,你們會對她好。薑瑞,迴來……”


    薑瑞跑的飛快,薑愛國受著傷,自然沒能把人追迴來


    “老陸,寶丫她到底出來啥事兒?她最受不得委屈,一受委屈就哭。爹娘帶她迴來的時候,小小的一個。我看著好玩,就去捏她的腳,把她捏哭了,我奶追著我跑了二裏地。老陸,當時我們要是不阻止你,是不是……”


    “不是,我要是早點告訴她,我喜歡她,也許就不會……”


    “不是的,老陸,如果我娘不讓她迴去,老陸,我這心裏不得勁兒……”兩個在戰場上鐵骨錚錚的軍人,此刻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薑瑞連夜跑迴了部隊,把他們師長從被窩裏叫了起來。連夜請了假,開好了證明,又連夜徒步跑去了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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