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明了宣誓主權,牟詞高興地扣過卿塵的後腦勺來了一個深吻,吻得卿塵透不過氣,這才放開。


    村姑臉頰紅紅,登時明白這二人的關係,指了指方向,口齒不清的解釋了下,就邁著小步子跑了。


    司馬昀和皇帝定下計策便退了出來,一出宮全身舒暢,迫不及待的要見到明彥,飛奔至自己府邸,卻見小鵲焦慮不安的在大門口徘徊,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說!”不用說,他都能猜得出發生了什麽事,一進門就直奔東廂房。


    皇子的步伐太快,小鵲而得提著裙擺在後頭小跑才能跟得上,一顆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今天清晨明公子來東廂房見小夕姑娘,中午帶小夕姑娘出去用餐,直到前一個時辰才迴來,因為明公子不允許奴婢跟著,因此奴婢不曉得明公子帶小夕姑娘去哪兒,請皇子恕罪。”說一句,喘一下,臉頰紅的一口氣憋在喉嚨,生憂一口氣沒喘上來憋死。


    “滾!”聽完小鵲匯報,司馬昀盡失往日瀟灑風度,心中焦急不安,掉頭暴怒一聲,就步履淩亂的衝進東廂房。


    小鵲伏身停在小路一側,雙目低垂,強忍淚水不奪眶而出。


    司馬昀渾身煞氣的走進東廂房,就聽見庭院中傳來的歡聲笑語,臉色不豫,三兩步走上前把靠的極近的明彥拉過來,“跟一個半生不熟的女人笑得如此開懷,要不要把你的屋子直接搬進她的屋子去?”最後一句壓得極低,強忍怒火,在一旁聽的小夕低垂著頭,臉色一片血紅。


    他在皇宮一個勁兒的爭取他們的未來,結果明彥在家拖他的後退,正大光明的帶女人出門,不知道外麵的風評會有何轉向。


    而司馬昀最擔憂的,他忙了那麽久就是想把這人拉入懷中,卻總摸不透這人的心,仿飄在天邊的浮雲。


    明彥莫名其妙的望著突然發怒的司馬昀,滿臉的問號,今清晨好好的,有說有笑,還約好晚上迴來出去吃一頓好的,怎麽一迴來就怨氣衝天!


    “這誰惹你生氣了,一迴來就發這麽大的脾氣?”明彥陪著笑臉打哈哈,許是在宮內受了委屈,迴來找他發泄發泄。


    司馬昀喊完就後悔了,聽見明彥溫柔的嗓音借坡下台,“我今兒一進宮哥哥就給我來了一個下馬威,在門外站了一個上午,飯都沒吃一口,心情十分不是滋味,所以迴來見你不在意識控製不住,對你發了脾氣,十分對不起。”說到後麵,聲音都帶了哽咽,輕輕地拉著明彥的袖子,無聲的訴說。


    皇兄,你就委屈點兒,幫皇弟背了這個鍋兒把!


    “既是如此,那我們先去用餐。”鳳言殷勤備至,牽著可憐兮兮的被虐待迴來的司馬昀去正廳準備吃點飯,走出兩步覺得有些許不妥,轉身迴來道,“小夕,你要和我們一道兒去吃些麽?”傍晚他陪小夕吃了些點心,並不是很餓,出於禮貌自然得再問問女孩兒。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小夕笑笑,搖了搖頭。今天,明彥陪了她一天,很是貼心,她已滿足了,不再奢求那些不屬於自己的幸福。


    晚間,鳳言陪司馬昀又吃了一些東西,席間詢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二人天南海北的聊。


    雖妙語連珠、滔滔不絕,但司馬昀心中仍有惶惑,捉摸不定明彥心中所思所想,遂忖量表白之時。


    鳳言隻當司馬昀兄弟之誼,再無他情,澈如明鏡。念及初隨司馬昀進宮城,一為患難之情,二為盛情難卻,這三便是知人七情六欲,而他如今來宮城已有數天,司馬昀仍未告知他情愛為何物。


    且近日雖與司馬昀白天出門遊玩盡興,夜卻不能寐,時常夢見茗,一身紅衣,風中飄揚,弱不禁風,好似隨時便癱倒,一雙含情眸子緊盯的他心生痛感,朱唇微張,質問他為何如斯絕情。


    夢境擾人神智,鳳言心中憂慮,便打算趁此機會找司馬昀說個明白,不曾想二人話題越扯越遠,沒個邊緣。


    “司馬昀,有一事我考慮甚久,想你同說。”鳳言硬著頭皮,開口道,見司馬昀忽正襟危坐。麵露神色,又難以言語。


    司馬昀細細打量,見明彥眉頭緊鎖,紅唇緊繃,心有戚戚,莫不成明兄知我心意,有婉拒之想,乍然悲從中來,麵色益發的憂愁悲傷,嘴中卻道:“你我關係勝於兄弟,明彥不妨直說。”麵色愈發的青灰。


    “唉”鳳言見司馬昀語氣神態皆不對,一時難以道別離,心中又思,茗身邊另有俊俏小生,何須他在身邊,必定礙手礙腳,不得情抒,他又何必熱臉貼個冷屁股,“一時忘了,不妨事了。”


    思及茗,鳳言心中未免難捱,尋個借口,留下司馬昀迴房去了。司馬昀口不能言,亦難受,忖度明彥心中是否有了意中人,想起前事,明彥問及愛情之感,莫不就是那個令明彥心神恍惚之人?


    看來他得先下手為強,引誘明彥愛上他,心中做了計較。


    話說宰相在皇帝處吃了威脅,離了禦書房,左琢磨右考量話語中真幾分假幾分,想及皇帝是極狡猾深沉,定不會空穴來風,平白冤枉他子,於是緊趕慢趕迴了府邸,尋遍庭院不見獨子,詢問家丁這才曉得兒子住在別院多時。


    宰相瞞了消息,隱了行蹤,悄聲徒步尋至別院處來,庭院中空蕩蕩,不見一人,主臥亦空,不禁放下心,隨處走動,無意至一偏僻廂房,房門前清晰聽內響聲大動,嬌聲連綿,惹人憐惜,似有熟悉,踢門而入,但見不孝兒子與一男子戲股嬉笑,麵露慍色,瞳瞪如鈴。


    “爹爹?”床上二人身體相連,至於下方男子驚慌失措,取來雲衾被遮住身體,將上身男子藏於被褥之中,緩慢從被中退出,跪於地上,輕聲慢語道,“不知爹爹大駕光臨,有何要事?”手心不覺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液。


    被褥蠕動,窸窸窣窣,悶在其中的男子掀開一個角兒,就被一個大力壓了迴去,壓低了嗓音,嚴肅道,“呆在被中,切勿亂動。”被子裏便安靜了下來。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枉顧司馬國的法律法規,私自與男人搞在一塊兒,你可知罪。”宰相怒容圓瞪,預備先給兒子來一下馬威,殺殺他的銳氣,再銼刀將那個男寵給發配賣了出去,好向皇上交代。


    奈何皇帝早就打聽妥當,宰相之子與這男子惺惺相惜、至死不渝的一對兒,若宰相對著男子做了什麽,這兒子定當奉陪到底,誓死逼迫宰相妥協。


    男子眉目低垂,雙臂死死地護著被褥,宰相微不可覺的皺了皺眉尾,頗有不滿,隻聽低低的哀聲傳來,“此事全權孩兒一人知錯,父親要殺要剮全憑處置,但他是無辜的,單單受了孩兒的誘惑,才會犯此大錯,還請父親開恩。”原來這宰相之子待宰相十分了解,愛慕男子一事一旦揭發,父親必然會殺了他歡喜之人來為了逃個罪名,然而他真心實意的愛慕男子,自是不願意見他受委屈,因此以死相逼。


    宰相眉頭凝鎖,頗有不悅,長大的兒子,胳膊肘往外拐了,竟為了一個男子忤逆父親,真當長膽子,況且這男子十分膽小,躲在的兒子的身後,單憑這一點,他就不會放過他。


    此時被褥中的男子用了大力掙脫開,匆忙套了一件外衫,拿了件袍子裹在跪在地上光溜的人兒身上,慢條斯理道,“我們真心相愛,願結為連理,宰相若成全,定是感激不盡,若不願,我二人也願意死在一處。”語氣鏗鏘有力,執起身邊男子的手,十指相扣,緊握不放。


    兒子抬眸,深情凝視身邊俊秀的男子,亦堅守不屈道,“若父親不願成為我們,就請將我們一塊兒賜死,為守司馬國的法律條例,隻懇請死後,將我們葬一塊兒。”


    宰相本計算好的劇本脫離了方向,卻也在意料之內,皇帝此次煞費苦心安排他秘查此事,無非想借他的手,修正司馬國的法律法規,給小皇子一個堂堂正正與男子在一塊兒的理由,如今算是成功了。


    “唉”宰相長歎一聲,家中就這一根獨苗,吃準了他下不了狠心,“你二人在此萬不可出去,教第二人看見,在此事沒有完整的告段落,哪兒都不許去。”此言一出,既是承認了這個女婿。


    “父親”跪在地上的少年喜形於色,雙目通紅,驚訝於父親的做法時大為感動,身邊的男子亦跟隨道,“多謝宰相成全,我定會愛護他,給他一生周全。”若宰相努力之後,司馬國仍舊留不得他二人,便離開奔赴別的國家。


    宰相停留時間不宜過長,交代幾句,臨走看兒子一場,轉身離去,把時間騰給這對有情人。天下無狠心父親,宰相權利再大於天,再執著功名,最終都掙給後代,若沒了後代,空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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