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好的很,無須你瞎操心。”茗語氣森森,露出白白冷冷的牙齒,駁了迴去,誰敢詛咒他與鳳言,他就跟誰急。


    “他二人叫什麽名字?”站在外間的雪拂開口問道,腦海中想著那個溫柔邪肆的笑容,心中有所動,這樣顏值、柔軟與強勢並存的陽剛男人才是他選擇未來伴侶的模樣。


    “非怙和炫音。”海祀麵對窗外遠眺親密無間的兩個男人,他挺羨慕這樣的感情,純粹無瑕,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汙濁。


    絕亦非牽著百驍炫的手離開海祀幾人的視線,進入了一個偏僻的屋子,安排百驍炫坐在床上,自己麻利的收拾行囊。


    其實他們沒什麽可收拾,僅有幾件衣服帶著,做個換洗。收拾的過程中,絕亦非總覺得胸口流過六暖流,伴隨特殊的感覺,酸酸的,令絕亦非十分不安。


    “炫兒,同我一道迴去,好嗎?”絕亦非放下手中的事物,轉而蹲在百驍炫的跟前,握住這雙溫熱的手,趁勢提要求。


    在風雨湖,他就動了帶百驍炫迴妖界的想法,外麵太危險,他做不到時時刻刻、完好的護著百驍炫,妖界不同,有叔叔和叔夫在,遮風擋雨。


    遲遲不迴去,叔叔不一定能接受百驍炫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是百驍炫自己就不樂意,他不能強迫百驍炫委屈自己。


    百驍炫遲疑了,閉上了紅光點點的眸子,思考良久,輕微的搖頭,“別,我們就找一處地方,安安穩穩的過一段逍遙自在的日子挺好的。”他比誰都知道,他不適合做絕亦非的王夫,他會死,已經自私的獲了絕亦非的心,不能再拖累他的未來。


    短暫的相處,百驍炫就懂得絕亦非是極其認真的人,一旦娶了他,就他死了,絕不會再娶,也不會再愛上第二人,就愛上,也會為了他與對方分手。


    “為何?你若是覺得和我迴去會受苦,不用擔心,有我護著你,沒人敢說半個字。”絕亦非神情淒然,他迫切的希望百驍炫答應自己,“你同意嫁給我了。”他們妖成婚,一定要在妖界,得到親人的祝福,才會幸福一生。


    這是妖界的傳統。


    “我們現在就猶如夫妻一般。”百驍炫不願意麵對絕亦非的問題,有意迴避,“亦非,隻要我們幸福,沒必要圖個什麽。況且我是凡人,身體素質就不適合去妖界。”


    絕亦非見百驍炫堅定,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百驍炫的擔憂,他都懂,他不能再給百驍炫壓力。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和海祀告個別。”絕亦非傾身在百驍炫的臉頰上落了輕柔一吻,走出房門,往海祀的廂房走去。


    “非怙、炫音?”雪拂細細的咀嚼二字,心底劃過一道細微的失落情感,沒怎麽在意,就丟棄在角落中去了,“他們挺般配的。”若能早一日相遇,指不準他就迴不去亦蓮峰,或者有個人陪他迴亦蓮峰。


    而感情之事,終歸有先來後到,他晚了一步,就錯過了一人一生。


    “死心把,非怙很愛炫音的。”親證過非怙和炫音生離死別的海祀勸雪拂別去做惹人嫌的事了。


    若真的做了,怕就成了人人口中喊打的小三。


    “唉”雪拂歎氣。“歎什麽氣,你有你的小狐狸,等遇見了抓好不就行了。”遇見優秀的男人自然會有所感覺,但僅限於欣賞,茗不認為雪拂會舍得放下那個他曾經用命相護的小狐狸,移情別戀初次見麵且有家室的人。


    “哼”雪拂懶得搭理茗,總拿那隻小狐狸來刺激自己,一想象小狐狸長大後娘腔模樣,就不打一處來的厭惡,若能像非怙一般,俊逸優雅就好了。


    以小狐狸柔弱的身子骨,能有非怙三分之一的男人罡氣他都心有滿足,迴頭把人給娶迴家。


    “海祀,我有件事瞞了你,不知道該不該和你坦白。”茗用了多種方式都誆不動海祀,但剛在院子中見了那對親密的戀人,一個念頭萌生腦海,總歸要坦誠的,是早是晚有那麽重要嗎?


    萬一海祀對阮淵留情,一聽說阮淵在等他,就跟他一道去了。


    “你說。”院子中的情侶走了,海祀轉身繞過屏風,往外走,大手一揮,袖子一舞,暗黑的屋子頓時亮如白晝。


    海祀就不明白了,一個觀塵珠,擺的地方知曉,又沒誰阻擋了他的路,怎麽就非得要自己與他一道去拿?


    “情海還在,阮淵沒死。”茗開頭就扔了一個炸彈。


    海祀聽完,頭暈腦脹,混混沌沌,斜歪頭,眼神迷惘,似無法理解茗話中意思。


    阮淵輪迴轉世,當然沒死了,情海早就消失了,怎麽就在了,他可是親自走了一趟的。茗是被觀塵珠給搞壞了腦子嗎?


    “我說的阮淵沒死,不是他去輪迴了。”茗都要被海祀的愚鈍,氣的口吐鮮血,“他沒有輪迴,現在是情海的海神,哦,不對,該說是食人海的海神。情海就是食人海。因為你的死,給了他很嚴重的打擊,繼承了海神之位,利用海神職位,肆意捕殺來海上的人類,因此情海變成了食人海。”


    “哦~”海祀機械的答應著,腦中飛速的轉動試圖理解茗話中的意思,“和我有什麽關係呢?”他為何要留在情海中,死了不就解脫了,仍有下一世,何必糾纏在過往中。


    “因為他愛你。”茗想起阮淵愧疚的模樣,和深情的告白,決定行使一下月老的職責。


    雖然很多人都不希望阮淵與海神再有任何的瓜葛,但相愛的人,因為誤會分別,挺令人惋惜的。且從海祀乍聽見阮淵,一閃而過的呆滯,茗肯定他的做法沒錯。


    雪拂不八卦,但很多事都略略知道些,對於感情的事給不了建議,隻能保持沉默。


    “愛?”海祀嗤笑,“茗,我活了數計年萬,他愛不愛我,我不比你了解?”那冰冷的刀刺入他的身體,一刻猶豫都沒有,那會兒他說愛他了嗎?一想起往事,身體仿佛仍能感受那股冰寒之感。教他顫栗。


    他得多罪大惡極,才能受到他如此的待遇,一個問都沒有,就殺了他,泄憤。


    “那會兒他誤會你了。”阮淵說了,海祀一日不來,觀塵珠一日不交,為了觀塵珠,茗隻能坑朋友,盡力為阮淵說軟話。“阮淵真的知錯、有悔改之心,你就不能原諒他一次?”若非愛之深,阮淵又怎能願意把自己困在情海之中,發瘋發狂。


    他可是親眼見過阮淵發怒的樣子,唯有海祀才能阻止他把。


    “你處處為他說話,無非為觀塵珠。”海祀冷哼,一語道破茗的用意,“你若為觀塵珠而來,恕我無能為力,慢走不送,若單位我這個朋友,歡迎之至。”


    茗臉色發臭,他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絕情海神怎麽就不能通融一下呢,用眼神勾雪拂,把希望寄托於雪拂的身上,雪拂直接側身背對茗,氣的茗七竅噴煙。


    湊巧,絕亦非從外麵推門而入,開門直言,“你愛他嗎?”這話直問海祀。


    絕亦非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因海祀救過自己和百驍炫,這事他又聽到了,總覺得不能放任不管。


    男人逆著陽光對著雪拂而立,金色的光打在他的身上,朦朧宛若仙神,可望不可得。


    海祀凝神不語。


    “你所在乎的,不過就是愛不愛的問題。那個男人殺你,對你來說並不重要,我想海神並非小氣之人,被人捅了一刀就矯情起來。實則在意的是你在那個男人心中地位問題,就如同洛神,在意的從來與生死無關,而是你在那個人心中是否有所地位。在你願意是否再見他,正視他對你的感情之前,你更應該去審視自己的感情,對他的感情有沒有所變化。若還愛,何必浪費兩個人的時間,困頓一隅,若不愛便釋然了。”


    絕亦非結合叔叔和叔夫的經曆,再加上一些他對自己感情的理解,說出一番話,“對不起,我逾越了。今日前來,與海神告別,非怙、炫音十分感謝海神這些時日的照顧。”說罷,轉身離去。


    “若他有一天死了,你當如何?”絕亦非走出兩步,海祀突然出聲問道,再隱瞞身份,百驍炫身上死亡之兆瞞不過海祀的雙眼。


    “預料不到明天,但能珍惜當下。”說完,絕亦非翩然離去。


    茗對男人的好感蹭蹭上漲,他囉嗦一堆話,得來海祀趕他離開的結果,男人幾句話一說,就打動了海祀,看海祀扯嘴角,就曉得有戲。


    人都走了,雪拂依舊癡癡呆呆的望著消失無蹤的背影方向,良久沒有迴神,非怙的那番話,在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猶如一道明燈,照亮了他孤獨的人生。


    “別看了,看出洞來,人都不是你的。”海祀冷語,拿雪拂找刺。


    雪拂悵然若失,他好不容易能對一個人動了情,沒開始直接劇終,“你剛說那個炫音死了,什麽意思?”不死心的想再插一腳。


    海祀無語的瞪了一眼雪拂,就那麽盼著那個炫音死嗎?心也太狠了,比之毒蠍差不了多少。“你要真的想要得到這個男人,就別急著離開人間,總能輪到你的。隻要你有耐心。”看非怙的癡情程度,就炫音死了,雪拂都不一定能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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