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一個人,不過給自己的懲罰,旁人並不在意。


    海神剛走,一個長相英俊的男子跌跌撞撞的推門而入,看著坐在上方的男人拍著胸口直喘氣,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如何,海神沒為難你把?”


    閻王爺順勢握著孟婆柔韌的雙手貼在麵頰上,手心與臉頰的肌膚皆冰涼一片,“嚇死我了,他終於走了。”一想到他剛剛居然對海神黑臉,而海神放了他一條活路,閻王爺後背直冒冷汗。


    那冷冽的男人可是搞死了上古洛神,想弄死自己易如反掌,“親親,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要見不到你了。”說著眼中擠出淚花兒,泫然欲泣。


    “有那麽可怕嗎?”孟婆腦門上掛了三根黑線,他和海神不才見過麵,怎麽就沒覺得海神要吃人,這個男人也太誇張了吧。


    閻羅王把腦袋埋進孟婆的胸膛中,斜眼往外勾,示意礙事的人統統自個兒消失在眼前。那些小兵見了閻王爺暗暗下命令,自覺消失,心中一個勁兒的嘀咕:閻王爺,您老怕是忘了還有要案沒處理,怎麽就讓小的們退下。


    閻王爺猛地弓腰,抱住孟婆,長翹的眼睫俏皮的刷過孟婆的臉頰,“別鬧了。”孟婆精準的抓住閻王爺手指,躲避過去,嗬斥道。他明明是擔心人,才來瞅一瞅的,怎麽盡往邪門歪道。“有外人在,而且我的事沒完成,不許再調皮了。”


    孟婆的聲音太溫柔,根本製止不了閻王爺小鹿亂撞的心,猛然抬頭,吻住喋喋不休的嘴巴,來了個深吻,等孟婆暈頭轉向才緩慢說道:“人都被我打發走了,你的事拖一天沒關係,實在不行我會找人幫你辦好,無須你親自再跑一趟。你已經晾我很久,上次說好的,你該兌現承諾了。


    男人說的話句句在理,何況他們每次都是他占主導,讓這個幼稚的男人翻個身也沒啥大事,因此孟婆妥協了,甘願為閻王爺躺平。


    由於閻王爺是第一次,未免太莽撞,孟婆吃了許多的苦,導致孟婆收迴了閻王爺所有的特權。閻王爺到不覺得有什麽,反正下次再哄就好了。


    海祀沒有逗留人間,轉瞬間迴到仙幻鏡,這一迴不得了,刺激的海祀一口老血沒差噴出來。仙幻鏡住著他先前隨手救迴來的一對小情侶,他沒忘。隻是他們的身體不適合在一起,因此海祀沒有避嫌,先迴了一趟府邸,沒在花園中見到這對難舍難分的情侶,沒想那麽多,依他的想法,現在這會兒兩人應該在房間中說貼己的話。


    迴自己的屋子,取了一套睡袍,腳底生風,直奔溫泉,打算泡個澡,迴房間好好地放鬆一下,地府陰氣渾濁,他得清理下身體。


    離溫泉幾十米外,海祀敏銳的發現不對勁,隱了身,收了氣息,遁形至溫泉的一座假山後,整個人閑暇的趴在假山石上,居高臨下望著溫泉中旁若無人親昵的兩個人大男人。


    絕亦非受了重傷,按理說兩個人應當時刻保持距離,免得發生不該發生的事,結果兩個人今日在高溫的泉水中都被蒸暈腦袋,不能自已。


    海祀頓時無語,看這熟練的架勢,他沒在的這段日子,沒少親密,等段時間又不會缺胳膊少腿,都趕著往上送死去呢。不愧是一對患難情人。


    而在池子裏的兩個男人渾不知他們過分的親密舉動落入一雙精神的眼中,看的興致勃勃。


    海祀前來泡澡,無意中撞見了香豔的畫麵,舍不得離開,就做好觀賞完全景的準備,打了個哈欠,頭枕雙臂,閑來無事打量心中加評點,反正無聊,懂得也不多,多學習學習也不是壞事,指不定以後就能派上用場。


    絕亦非和百驍炫親密的太過,海祀驚訝的眼珠子都掉下來,思忖一會兒,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一路上絮絮叨叨不能留下來壞人家的好事,於是乎再次離開仙幻鏡。


    事畢,百驍炫全身無力的躺在水岸上,雙目蒙蒙。絕亦非從邊上扯過一條毛巾蓋在百驍炫潔白的身體上,順勢躺在百驍炫的身邊,側著頭望著累的氣喘籲籲的男人,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開始給百驍炫下套。


    “炫兒,我們認識以來都是我幫你洗的澡,今天你幫我洗好不好?”百驍炫雙目失明,眼前一片漆黑,本做不了這些。絕亦非就是刻意刁難,升溫兩個人的感情,且現在迷茫的百驍炫最好騙了,肯定會同意的。


    果然,百驍炫傻傻的點頭,應了絕亦非的請求,他這輩子若真的說難以拒絕誰,非絕亦非莫屬了。


    若現在就讓他在師兄和亦非中選擇一個誰死誰生,百驍炫決然會選絕亦非生,至於師兄,他願意一同死,當做賠償。


    絕亦非人精腦活,尤其在哄騙百驍炫這方麵,知道百驍炫何時腦袋糊塗如漿糊,何時最容易妥協,抓住了時間點,繼續折騰。


    水金天國。


    羨戀城中一家客棧二樓,一個男人全身無力地躺在床上,氣若遊絲的哼著,第一次見到的人,絕對會認為床上的男人是個將死之人,而屋內另一個男人則殷勤的給男人準備湯藥,吹冷了,送到嘴邊兒。


    “雪拂,你到底怎麽了?為何突然變得如此虛弱,不就去南風館逛了逛,也沒做些什麽啊,你就不行了?”自打南風館迴來,雪拂突然發起高燒,病來如山倒,茗又不能把人拋下不管,就一直留在雪拂的身邊貼心照顧,抱怨避免不了。


    雪拂突如其來的病,直接拖了茗的後腿。


    隻是茗很奇怪,雪拂並不是凡人,為何會生病?且沒有根由。


    躺在床上不能動的男人麵色蒼白,毫無血絲,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絲毫不能動,罕見生病受傷的,近幾日卻病的不能起床走動。隻感覺身子發熱發寒,而這些症狀並不似生病征兆,最令他感到鬱悶的是,他的身子總能感受到窒息般的反應,仿佛下一秒就能要了他的命。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雪拂掙紮從床上坐起來,後背墊了一個枕墊靠床頭,“不知為何,我總感覺心中憂悶,心慌意亂,這種感覺一發深了,就動彈不得,你說這是為何?”


    迴憶往昔,他從未做過許些危害身體的行為,為何遭了大劫,莫非與上次同傻蛋比武受了重傷留下後遺症,亦或是為雪皓的事,耗了精力,傷了筋骨?


    雪拂天馬行空的亂想一通,找不出症狀,身體愈發的沉重起來,連思想都極為艱難。多想一點點東西就累的氣喘。


    “隔著衣服,我看不出些狀況,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不妨將衣物脫了,我給你看看。”別誤會,茗單純的想看看雪拂到底哪兒出毛病了,單從他見多識廣,雪拂的情況一點都不像真正的患者生病,反倒像受了某種鉗製,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而能受牽製,必然與本體有關,沒有人能從外麵種植牽製一個人身體健碩柔弱的本領。


    雪拂心中惱怒,紅了紅臉,麵色蒼白看不出一絲紅暈,茗見雪拂沒說話,當做默認,直接動手脫了雪拂外麵穿的單衫,速度快的令雪拂瞠目結舌,這家夥到底練了多少迴,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別用你那雙眼睛勾我,我對你沒興趣。”茗麵不改色的褪了雪拂的衣衫,開始在眼前這具健美的身軀上找原因,探究了半天都沒找出原因。


    被一雙眼睛看著自己的身體,雪拂微微懊惱,氣虛無力地扯過被子蓋住了身子,千鈞一發之際,茗把他的被子扯了下來,指著他的胸口道,“我找出原因了,你看,你的胸口在散發綠光。”


    這種幽綠的光並不是一件好事,應當聯係另一個人的身體,“你同我說說,你與誰締結了什麽關係?不然為何這種等同於送命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你的身上?”茗凝眉,神情嚴肅,認真詢問,不允許雪拂逃避。


    雪拂凝神思索許久,著實想不出與誰締結過,他常年生活在亦蓮峰,很少出峰,哪有可締結之人,腦海中閃過一隻白絨絨、清秀秀,委屈屈的小狐狸的身影,把前塵事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他與小狐狸締結的畫麵,與傻蛋就更不可能了,成日中纏鬥,跟他締結,不是找死嗎?


    “從未。”二字鏗鏘有力,為了使茗相信自己的話,雪拂可謂拚盡了全身的力氣。


    茗本就處在將信將疑,見雪拂如此的肯定,就不再糾結,“既然你說的如此誠懇,想必有人故意在你身上留下禍患,好將病痛罪責轉嫁於你,這樣好了,我與你去除這個禍患,隻盼望你日後想起來,千萬別怨我。”心中總存一份猶疑,若是日後雪拂想起來,別找他算賬就好了。


    “你放心,我定不會找你算賬的。”雪拂盼望能擺脫這等糟心的不能動的現狀,以後的事再說,雖然他極有可能真的忘了什麽重要的事,畢竟能在他身上下咒的人屈指可數。


    茗將息法由心口導入雪拂的體內,纏繞絲絲縷縷的紅光,包圍了那些幽綠的光影,逐漸侵蝕沒入肌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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