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也是。”沐澤洛點點頭,不過他很好奇一點,“虔灃,有件事我想問你,你對太子之位有沒有興趣?”


    皇帝和洛王商量過,打算把沐虔灃當做繼承人培養的,由於沐虔灃的性子陰柔多變,狡黠暴力,壓根不是明君之選,所以就另裏太子了。


    “沒有,從來沒有過。”沐虔灃一口迴絕,“就我一點都不適合太子,我有自知之明的,未來做個閑散王爺就好了。”他才不想去處理政務呢,一丁點自由都沒有。朝廷上,每天麵對大臣的挑釁,時不時的就得挑剔,他還得忍著,不能發脾氣,權利神馬的處處招壓製。後宮嘛,一群嘮嘮叨叨的女人,有事沒事亂後宮,煩的要死,能把他腦袋搞炸了。


    他才不想下半輩子做個短命鬼,倒不如和心愛之人瀟瀟灑灑過小日子,白頭偕老。


    “擇日不如撞日,待會兒我們就直接去皇宮,讓皇帝下旨,他一下旨,我們就收拾東西上路,好不?”沐澤洛考慮過隻要沐虔灃對皇位有興趣,不管他付出什麽代價,一定會幫沐虔灃得到,但是虔灃說沒有興趣,那他就放心的帶人遠走高飛。


    虔灃說的很對,皇帝那人看上去老實又呆笨,實則是隻狡猾的老狐狸,腦子靈光的很,眨眨眼、撒撒嬌、噘個小嘴,對方就鬼使神差的為他賣命,傳說中的被賣了還為他數錢。否則的話,當初怎麽可能會選擇這個看似很笨的皇弟做皇帝。


    日沉西山,斜暉掛枝頭,徐徐清風來。沐虔灃和沐澤洛手拉手進了皇宮,皇帝正在和大臣商議事務,於是兩人就在禦花園纏纏綿綿的逛花園,大大方方的,沒人說個不字。


    當然了,人早在六皇子和洛王進禦花園前腳底抹油,走了個幹脆,眼不見心不抖腳不顫。沐虔灃和沐澤洛也不著急,沒人來喚他們,就浪漫自個兒的。


    夜色徹底的暗沉下來,皇帝才和大臣商議完正事,打發了臣子,就立馬吩咐身邊的太監去禦花園請洛王和六皇子。


    “咳咳咳”老太監走進禦花園,清了清嗓子,有兩道身影依偎在池塘邊,抬頭看月亮。“咱家參見洛王和六皇子。”心中腹誹大庭廣眾之下卿卿我我,是不是太刺激人了。這可是禦花園啊,人來人往的,都不知廉恥啊,有恩愛迴家秀啊,刺激他一個老太監沒人暖情嗎?


    哼,他也是有月食的對象呢,下次也牽出來秀一秀,氣死他們。


    沐澤洛依舊擁著沐虔灃,迴頭淡淡道,“李公公辛苦了,皇上那裏政務處理完了嗎?”絲毫沒有放開懷中人的覺悟。


    “迴稟洛王,皇上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奉皇上的命特來請王爺移駕禦書房談事。”李公公很恭敬的作揖。


    “好,灃兒,我們走吧。”沐澤洛瞧都沒瞧一眼李公公,牽著沐虔灃的手直奔禦書房。


    皇上趕走大臣,坐在桌子前唉聲歎氣,這些磨人精,還讓不讓他活了,所有的事都壓在肩頭上,一想到洛王和自家那小子,頭更痛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這個時候來,鐵定是為了某件事,想著頭愈發的痛了。


    早知道就不該慫恿皇兄和兒子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得再晚一些,應當騙洛皇兄一個賣身契,再把虔灃當做禮物補償給皇兄才是一箭雙雕。


    “父皇”


    “皇上”


    人未到,聲先到,渾厚有力,又充滿了威脅之意。沐澤洛和沐虔灃兩隻手交纏,健步如飛的衝進了禦書房,大門差點被撞個稀巴爛,幸好料子好,結實啊。


    “父皇,我們這次是求您一件事。”沐虔灃臉上堆笑,還是第一次對皇帝露出誠懇又親切的笑容。


    唉,皇帝唉聲歎氣,“先坐下把,我們再談,有什麽直接說,朕是你的父皇,不是旁人,沒必要藏著掖著。”小子長大了,翅膀硬了,他是管不了了。


    原來皇帝在撮合洛王和沐虔灃時,就有了覺悟,但是又舍得不下,因此借著文羅公主和文萱公主的事借此來拖延時間,希望時間久了,就能糊弄過去,他忽略了自家兒子一心想離開京城,瀟灑浪跡江湖去,怎麽可能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不用了,我們不坐,說完事就走,不能打擾父皇處理政務。”沐澤洛剛張嘴,話沒出口,就被沐虔灃搶先一步,“父皇是沐澤國的明君,一心為國,是我們做為臣子的幸事,望父皇再接再厲,但是在這之前,希望父皇能批下兒臣提的一點小要求。”


    沐澤洛偏頭瞥了眼沐虔灃,沐虔灃掐了一把身邊人的腰眼,示意他閉嘴,剩下的事交給他來辦就好。


    如果皇叔一開口,說不準就被皇帝給設計了。洛王心狠手辣,心計頗深,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偏偏疼愛弟弟是他的死穴,隻要他的父皇大人噘個嘴,撒個嬌,訴個苦水,說不定就妥協了。那他想脫離京城的大計劃就胎死腹中了。


    “不坐就不坐,直接說吧,朕洗耳恭聽。”皇上放下手中的毛筆,折子一丟,癱在椅子上,頹廢又疲憊。


    如果來個意外,兒子突然不能說話就好了。皇上心中默默地期盼著。


    “父皇,兒臣此次前來沒別的要求,就一個事兒,希望父皇提前下旨分個封地給兒臣,兒臣沒什麽特別要求,離京城越遠越好,就這個,是窮是富都行。就大荒漠我都能接受。”


    沐虔灃下定決心了,一口價直接斷了皇帝所有的退路。


    沐澤洛眼角一挑,不言不語,就是天涯海角,他都願意追隨。


    皇帝瞠目結舌,他以為兒子最起碼跟他要個富庶之地,沒想到要求是離京城越遠越好,很徹底的傷了他的心,兒大不由父了啊,他這個父親忒失敗了。


    “你走那麽遠,是不打算再迴京城了?”皇帝眉梢聳動,抖著嗓子問。眼神陰測測的,看的沐虔灃全身發麻。


    沐虔灃渾身亂顫,“怎麽會,我和皇叔抽空會迴來看您和母後的。”


    “是嗎?朕聽你話裏意思可沒有一丁點想要迴來看望你母後的想法,不然也不會一張嘴就要個最遠的地方。”皇上瞪了一眼沐虔灃,眸子裏燃燒熊熊怒火,蓄勢待發。


    “這有什麽好說的,皇姐都遠嫁齊越國了,論距離兒臣還在沐澤國境內,皇姐離國界線都遠得多,父皇不是一口應下了這門親事。何況兒臣來迴很方便,定會時常迴來看您和母後的。”沐虔灃不是一般的孩子,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了,他決定的事,誰都無法幹涉。


    皇帝瞟了個顏色給洛王:皇兄,你勸著點兒虔灃。


    洛王很不講義氣的眼神亂瞟,就是不看皇帝:這件事,你自己和虔灃談,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完全讚成。


    皇帝那個氣啊,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有了小情兒,就忘了他這個皇弟了,重色輕弟,太不仗義了。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朕明日就下旨,分你一塊封地,什麽時候啟程你說的算,想在京城多住一會兒也行。臨走前的這段時間,你就多進宮裏陪陪你母後,茜兒和萱兒都走了,她整日的哭天抹淚,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都哭腫了。你要是再跟她說走了,不知道皇後那個柔軟的身子骨,受不受得了。”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皇帝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就不信了,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能鬥得過他。


    “無須費神,我和皇叔現在就去拜見母後,跟她老人家告別,讓她不必擔心。父皇您老明晨就下聖旨,我和皇叔下午就啟程趕路。”沐虔灃亟急催促,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巴不得立馬長了翅膀飛出京城。


    皇帝磨牙,兩道眉反吊起,臭小子白養那麽多年了,一點孝心沒有。很顯然皇帝忘了,沐虔灃能安然無恙的長這麽大,都是洛王的功勞,和他屁點關係沒有。


    “父皇公務纏身,身係百姓,兒臣和皇叔不便打擾,先行告退。”沐虔灃趁皇上開口之際,搶了先機,領著皇叔沐澤落徑直去了皇後的寢宮。


    皇後剛送走兩個女兒正是傷感的時候,俗話說女人是水做的,忒愛流淚,做了母親的女人簡直是泡在水缸裏的,沐虔灃一說自己不日啟程前往封地,皇後的眼淚唰唰的流,慌得沐虔灃臉色大變,急忙尋來手絹細細的皇後擦淚水。


    “母後這是做什麽,兒臣是去享福的,到你這兒怎麽就成了生死離別去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死了,母後傷心過度送子上路呢。沐虔灃心裏直吐槽。


    沐澤洛看在眼裏,又不能說個不字,畢竟他誘拐了人家兒子,眼下又得遠行,皇後本就看他不爽,萬一開口說了錯話,被挑出不是,可不是在給沐虔灃尋了錯處讓皇後拿話柄。


    做了那麽多年的攝政王,什麽樣難纏的人沒見過,唯獨皇後對付不了。反正皇後是灃兒的母親,又不會真的做出格的事讓兒子為難。


    不如讓皇後發泄個夠,事情才好辦。


    “呸呸呸”皇後由著兒子著急給自己擦眼淚,嫁給皇帝這麽多年,小女兒家的嬌姿早就被磨了幹淨,如今在兒子麵前顯露無疑。“不許你說這種混賬話。你是我兒子,一定會長命百歲,就是母後死了,你都不會死的。”


    皇後一聽兒子下狠命的詛咒自己,恨不得大耳刮子抽在沐虔灃的臉上,又舍不得,隻得忍著怒氣。


    “好好好”沐虔灃跟哄孩子似得順著皇後的意思,“兒子會長命百歲、好好的活著,直到白發蒼蒼,牙口掉的一個不剩,母後您也會活的好好的,長長久久。等太子繼位了,如果母後舍得下位子,兒臣便來接你頤養天年。”後一句話純粹是沐虔灃純粹扯的。


    母後可是要母儀天下的,怎麽能輕易的丟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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