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澤洛細細的琢磨沐虔灃的十指,溫柔繾綣,滿足異常。


    公主是個精打細算的主兒,洛王空口說白話不足以使他相信,寫了一張協議要求洛王簽字,洛王也不囉嗦,大手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便帶著沐虔灃離開了客棧。


    剩下來的事就交給皇帝處理好了。


    水金天國公主得了承諾,眉開眼笑的換迴了女裝,一身異域裝扮顯得她極致的妖嬈魅惑,一顰一笑充滿了傾國傾城的女人風情。


    那大漢跟在公主的身後,眼珠子差點看掉下來。


    公主嬌嗔的拍了拍那張粗獷的臉龐,帶著隊伍又重新上路。被心愛的人用那般癡迷的目光注視著,就她是個驕傲的公主都軟了身子骨,俏麗的眸子上挑,隻要熬過這陣子,來日方長嘛!


    洛王臨走時,給公主撂了一句話,做事要有耐心,切不可急!似已洞悉了她與大漢之間的關係,也對,她從未想過隱瞞,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隻是大漢待她恪守本分,總是一副侍衛護佑她的模樣,不願越界。


    沐澤洛雇了一輛馬車,車內鋪了厚厚的一層柔軟的墊子,又雇了一個馬夫在外趕車,他則抱著昏睡的沐虔灃坐在馬車內,一路向西。


    沐澤洛不想那麽早帶沐虔灃迴京城,可是虔灃身體不豫,不能為了自己一己之私,拿虔灃的身體開玩笑。


    隱雲山一別,楊磊翻越了千山萬水,找遍了百驍炫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百驍炫。同時也不知道,在他離開沒幾天,秦蒼和李文軒一同出來尋他,但他走的太快,二人終究沒趕上,想找楊磊,猶如大海撈針。


    秦蒼有勸過李文軒放棄,在隱雲山乖乖的等楊磊迴來,李文軒很固執,不願等,他是個男人,不是深閨婦人,需要等著他迴來。明了心意的李文軒,一心撲在找楊磊的路上,這一次,他找到楊磊,要親口告訴楊磊,他有多愛他,他的心裏隻能容納他,待他完成了任務,二人便歸隱山林,好好地過日子。


    第一次,李文軒正視了心中的情感。


    秦蒼為李文軒開心,同時隱隱的失落,楊磊注定是他得不到的白月光把。


    大江南北,深山繁城,楊磊快翻遍了整個沐澤國,都沒有百驍炫的下落,一股瘋狂的絕望卷席他的身體。


    楊磊停滯在暮雲城的一家小客棧,他身上的銀子已經沒辦反支持他接下來的路程,盡量的省吃儉用。


    一想到百驍炫可能會出事,楊磊麵色發白,不,不會的,百驍炫武功高強,一般的賊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再者他有風烈馬,更不會出事的。可若是他的身邊有柳無忌呢,百驍炫會不會忽略了危險,遭了暗算,但柳無忌在百驍炫的身邊,又怎麽會讓百驍炫受傷。


    楊磊越想越混亂,越想腦子越沉,一時情急,竟昏了過去。


    一道溫潤如玉的身影落在了楊磊的床榻前,這人為了找百驍炫煞費苦心,為了百驍炫累得病倒都不自知。


    百驍炫不喜他陪著,但是百驍炫失去了光明,他怎忍心丟下百驍炫一人,躲在暗處能幫襯就幫襯點,有小妖來報,說有一個凡人在尋這男子,跑斷了腿,再找不著人,估計得倦氣而亡了。


    絕亦非這才跟著小妖來瞅瞅傳聞中為了百驍炫差點死掉的男人。這男人因百驍炫做到這個份上,是他不能及的,倒不如將百驍炫托付給這個男人,去尋王爺的好。


    輕微的歎息聲猶如一縷煙響在這陳舊的屋子中,絕亦非轉身,一隻消瘦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百驍炫”楊磊緊閉著雙眸,在夢中的他都不忘了百驍炫,是何等的感情,更加深了絕亦非對楊磊的好印象,把百驍炫交給楊磊是正確的選擇。


    楊磊一覺睡到第二天正午,頓時覺得有了精氣神,便下了床,穿好鞋,打算繼續尋百驍炫,望著這雙已經有些破了的鞋,不禁想起了隱雲山裏的那人,不知他是否安好,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有沒有想念他?


    那人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怎麽會想念他,那人的心裏中容納得下一個女人,他又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吧。


    楊磊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呆愣了稍晌繼續穿鞋,眼下情況緊急,哪有那麽多的時間讓他胡思亂想,最重要的便是找到百驍炫才是。穿好衣裳,楊磊路過桌子的時候,眼尖的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封信,他住進來的時候,桌麵很幹淨啊,隻有一個茶壺和一個杯子,再無一物。


    手中絲滑的觸感猶存,楊磊斂了斂眉,會不會是,立馬走向桌邊,拿起信封,上麵寥寥數字:萬花穀,百驍炫。


    楊磊緊緊地揪著紙的一個角落,激動萬分,熱淚盈眶,胸腔中一顆熱血的心砰砰跳,快跳了出來。


    楊磊出了門,飛身上馬,順著東一路疾馳而去。


    荷柳抓著風烈馬的韁繩投宿這家客棧,恰好和楊磊擦肩而過。“掌櫃的,來一間上房。”考慮到百驍炫的喜好,荷柳打算順南走,去一些比較繁榮的大城市尋人。荷柳一直有個信念,以百驍炫的能耐不是很容易被人給擒了,而且他在外又沒有仇人,頂多是個誤傷,不會有大的問題,找人也就漫不經心。


    楊磊快馬加鞭、路不停歇的疾馳到萬花穀的山底下,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峰,心底生了一絲膽怯,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恍惚。


    百驍炫為何躲在荒無人煙的深山,不肯迴幻梨穀?楊磊琢磨百驍炫的心思,發現找不到緣由,如果柳無忌是那個原因,也不對啊,他曾說過,無論百驍炫是否會拒絕他,他都會迴去坐好他穀主的位子,除非是出了什麽事,迫使他停留在了這裏。


    被妖王留在這裏照顧瞎子飲食起居的小妖感知有凡人靠近的氣息,圓溜溜的眼珠子一轉,明白是妖王之前說的那個凡人來接這個瞎子了,便提了一口氣離開了茅草屋。


    這段時間,他留在茅草屋照顧這個瞎子,可沒少生事端,照顧他,還不能讓他知道,害的他變成了一隻大狗,每天依偎在他的腳邊,不是被摸頭,就是被踩尾巴,這個瞎子明明沒辦法做飯,還非得給他做飯,做出來的東西都是糊的,他還得忍著惡心感,將那黑乎乎的東西給吃掉,作為一個吃慣了美味佳肴的小妖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因此,當有凡人來接手這個瞎子,他二話不說遁了。


    百驍炫壓根不知道楊磊來尋覓他,更加不知道陪了他許久的狗狗已經跑了。


    楊磊食不果腹,忍著饑寒,跌跌撞撞的爬上了山,因山路陡峭難以騎馬,因此是拉著韁繩走在前頭的,好幾次若不是有馬兒在後麵抵著他的身子,就滾下了山。


    這麽陡峭的山勢,百驍炫都能上來,定是安然無恙的。楊磊坐在一塊峭石上,做了好一番的自我心裏安慰,才繼續上山,實在走不動就手腳並用的爬上去。等他站在了山上,身上早已泥濘不堪了。


    楊磊拍了拍身上的土,樹林陰翳,有縷縷的炊煙冉冉的升起,飄過茂密森林的樹頂。楊磊盯著那一縷煙氣,眯了眯眼,在這深山裏有人居住,如果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百驍炫住在這兒的,可是在他的記憶中,百驍炫從未下過廚誒,莫非有人和百驍炫一起住?


    柳無忌和百驍炫一時想開了,來此隱居?


    楊磊甩了甩腦子裏的東西,抓著韁繩踉踉蹌蹌的朝炊煙的方向走去。越是靠近,楊磊的心越緊張,砰砰跳個不停,猶如心坎兒有一隻小貓在撓癢癢似的。他冒昧的跑來,不知道百驍炫會不會對他發脾氣,明明答應過他的,會帶著李文軒走的遠遠地,不會再迴來,這才過去幾天,他眼巴巴的滿沐澤國的找人,萬一人家在這裏享受閑雲野鶴的生活,他得多尷尬。


    想歸想,楊磊是不會放棄的,都到了門檻了,哪有說走的道理,再說了百驍炫得給幻梨穀一個交代不是,整個幻梨穀的人都出來覓他一人,容易嘛。


    百驍炫穿了一身白色的褂子,潔白的衣料上沾染了灰塵,高挺的鼻梁上也染了一抹草灰。百驍炫渾不在意的抹了抹臉頰,繼續往灶膛裏塞枯木樹枝,都是陪伴他的狗狗從林子間一根根叼迴來的。


    從絕亦非走後,百驍炫就一個人在這座深山裏生活,麵對無邊無際的黑暗,他也曾絕望,像一個潑婦撒潑過,可是之後,又得振作起來。失去雙眼,活在陰暗裏,有很多的事都沒辦法做,百驍炫生活的很艱難,曾自暴自棄的餓了自己兩三天,企圖餓死自己,可當死亡真的來臨,又掙紮著找了些東西填肚子。


    這一次尋死之後,百驍炫開始了盲人生活,首先得在茅草屋摸索出一條道路,待熟悉之後,便開始慢慢的嚐試在戶外摸索。如今,他能正常無礙的穿梭在茅草屋和廚房之間,不但如此,他還可以茅草屋四周活動。


    最令他訝異的是,他以為就他一人在這深山老林裏,但在他熟悉的這段時間,總會有人給他送食物過來,一開始以為是那個白衣男子,可不管他怎麽叫喚,對方都不會現身,有一度使得百驍炫以為,是有鬼魂住在這個茅草屋底下,每到夜裏給他送些吃食。


    後來他的身邊多了一條狗,夜晚的吃食換了味道,或者說,他已經可以嚐試做出些能入口的食物,桌子上的吃食才消失了。


    楊磊經曆了萬般的磨難這才趕到了茅草屋前,屋子是開著的,楊磊懷著忐忑的心情,慢吞吞的走進了屋子。


    屋子很小,就一張床,床很小,僅夠一個成年男人躺下,旁邊有一個衣櫃,裏麵掛著兩三件衣服,衣服的料子很好,卻洗的泛了黃白,很顯然已經舊了。靠近窗戶的地方,有一張桌子,整個屋子隻有這一張桌子,初步估計是吃飯休息都會在這張桌子上,桌子前有一把椅子,緊挨著腳邊有一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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