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良久,駙馬最終心有不甘跪拜,“臣接旨。”


    “來人,將卓家釋放,將駙馬押進大牢。”沈正雲大手一揮,跪在地上的官兵很快的就將卓家人解了繩子釋放掉,而對於駙馬卻吞吞慢慢,左顧而言他。


    “謝沈大人救命之恩。”幸虧沈大人及時趕到,否則再晚一步那把刀就要落在了他的腦袋上,言老爺攜夫人再次感謝沈正雲的救命之恩,“望沈大人能嚴查這件案子,為我家津軒洗刷冤屈。”


    在牢裏的這段時間,言老爺已經徹底想清楚了,卓津軒是他寵愛到大的,津軒是什麽樣的為人他也應該是這世上最為了解的人。


    他的兒子是絕不會做這些殘忍的事,對於言老爺來說,最重要的事便是為津軒洗刷冤屈,不是為了卓家的麵子,也不是為了鎖月城的純淨,隻是因為卓津軒是他的兒子。


    沈正雲點點頭,“這是我應該做的。”說著便伸出手將二老扶了起來,“我在這裏發誓,我沈正雲絕不會讓任何一個無辜的人背上莫須有的罪名。”


    瑩仙子凝視著這個正直的男人,心砰砰的跳,感覺都要被融化了。在天界,她總是將自己地心放在那個傲雪無雙的王爺身上,從未看到過對自己付出的小門童,偏偏隱藏起來的男人出現了,他們之間連省略的機會都沒有,或許地位就注定了她會錯過雲清。


    如今她再次為了一個人有了心跳的感覺,她要放棄麽?就因為她是天界的公主,他是人間的一介凡人麽?


    可是愛了又如何,他們又該如何跨越生死、身份尊卑呢?


    瑩仙子再次迷茫了,她感覺自己的身處一片迷霧之中,四周圍都是路,卻沒有人告訴她該如何抉擇,又該選擇哪一條路。


    愛情究竟是什麽?


    沈正雲隻顧忙著手裏的事,忽略了瑩仙子細微的麵容變化,這為二人日後的坎坷情感埋下了一顆雷。


    駙馬被押入大牢,文羅公主也被解救了出來。沈正雲安排好瑩仙子的住處,便派了人手出去尋找卓津軒和六皇子,這件案子卓津軒是關鍵,找到他很多事情才能迎刃而解。


    雲清鬆了口氣,在確認卓家人平安迴家後就立馬去了紀府報平安。紀躍裏和羅煙煙一聽開心的不得了,同時責備紀老爺沒人性,隻想著明哲保身,一點義氣都沒有。


    紀老爺被兒子訓得臉色發青,又無理由可反駁,忍氣吞聲道,“好了好了,我,現在就去找他道歉行不。”氣唿唿的胡子都飄了起來。


    雲清順道說了瑩仙子和沈正雲一起返迴鎖月城的時,以自己現在尷尬的地位,真沒資格勸誡瑩仙子什麽,隻能寄希望於羅煙煙。


    羅煙煙自然也懂得雲清的話裏話,誤以為雲清傾心於瑩仙子,滿口答應,心裏到覺得沈正雲和瑩仙子更為般配。


    沈姓氏在整個沐澤國都非常的有名,一家三代都是清官,因此沈正雲這個名字也是有一定的代表性,走到哪都受人歡迎,隻是沈正雲為人比較低調。


    傍晚,瑩仙子打扮的美美的,特意塗抹了人間女子才塗的胭脂等著沈正雲來邀請自己共進晚餐。白天,沈正雲攔住了她的去路,在她的耳邊悄聲說,“今晚想請你用餐。”於是瑩仙樂顛樂顛一個下午,就是為了等待晚上這一時刻。


    偏偏公務牽絆住了沈正雲的大腦,讓他忘記了和瑩仙子的約會。


    “瑩姑娘,外麵有人求見。”沈正雲專門留下的丫鬟畢恭畢敬的向瑩仙子報備,笑話這位可是未來的沈夫人,她怎麽敢得罪。


    瑩仙子悶悶不樂的敷衍,“誰?”太陽都快落山了,有什麽好見的,瑩仙子雙手背後絞動著手指,一雙盈盈眸子朝大門口張望,哼,居然敢爽約,沈正雲你個大混蛋死定了。


    “是紀家少爺”丫鬟就認得紀躍裏一人,另一男一女並不認識,便挑重點說。


    “紀躍裏?”瑩仙子怏怏不樂道,“我出去一趟,麻煩你轉告沈少爺讓他不必等我了,今晚我就不迴來了。”讓她等他到現在,不給點顏色瞧瞧,就得開染坊了。


    不等丫鬟迴話,瑩仙子自顧自的往大門口走去。丫鬟雖然著急,卻也不敢攔著瑩仙子,心底為自家少爺默哀,萬一瑩姑娘被旁人給搶走了,可怎麽辦啊!


    “你最近好麽?”在客棧選了一間包廂,四人兩兩對坐,席間良久沉默,最終雲清出聲打破了冗長的寂靜。


    正在走神的瑩仙子將自己從和沈正雲第一次見麵的迴想中拉了出來,呐呐道:“挺好的。”順嘴問了句,“你呢?和卓津軒好嗎?”


    提及卓津軒,紀躍裏和羅煙煙神色交換,顯然紀躍裏早已發現了卓津軒和雲清之間微妙的關係,而羅煙煙還被蒙在鼓裏。


    “他”雲清吞吞吐吐,低著頭苦澀一笑,“他被六皇子救走之後,我就再沒有他的消息。”


    瑩仙子驚訝不已,“你沒去找他?”奇了怪了,以雲清的能力找個人輕而易舉的事,怎麽可能找不到呢,還是說……


    “沒找到。”雲清惆悵不已,清冷的聲音被拉的極其的沙啞,他不是不想找,也曾偷偷使用過法術,卻毫無頭緒。


    不知為何,最近他的心極其的不安,總有一種莫名的憂愁在纏繞著他,似乎預示著有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接下來又陷入了沉寂。


    羅煙煙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瑩仙子和雲清之間的氛圍怪怪的,和他們第一次相遇相差懸殊甚大,莫非瑩兒心裏還惦記著津軒,不是雲清也不是沈正雲?


    雲清扶了扶長袖,站起身對著窗口,心裏愁絲紛飛,卓津軒你到底在哪裏?


    樹林裏,卓津軒靠著一棵樹閉上眼睛就睡著了,沐虔灃雙手掐腰氣悶的站在卓津軒的身前,心裏腹誹,這個混蛋,在哪都能睡得著,一點都不考慮下他們危險的處境。


    今天沐虔灃和卓津軒再次被迫進入了這片林子,兜兜轉轉一個下午都沒辦法找出林子的出口。


    “蒼天啊,你不會是想我死在這詭異的林子裏把?”如果不是怕將鬼怪給招來,沐虔灃真想對著深藍的天空呐喊一聲,想歸想,又累又困的沐虔灃靠著卓津軒的肩膀進入了夢鄉,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快樂的小唿嚕。


    “我這是在哪兒?”卓津軒輕飄飄的穿山越嶺來到了一座冰冷如霜的山裏,裏麵孤寂冷清,到處都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鎖情山”卓津軒立在一塊巨石上,細細研究石頭上青黑的三個大字,“這就是鎖月城傳說中的死亡之山的鎖情山?”


    怔忡之間,卓津軒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拖進了鎖情山最深處,白瑩瑩的光籠罩著別有洞天的一隅,腳踮在山地上,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一入眼的是一個絕代無雙的男子躺在冰雕做的冰石上,冰石光滑且沒有融化的跡象。


    男子長身如玉,眉目如畫,朱唇如瓣,仿佛是三界最為純澈的人。卓津軒漂浮在男人的身上俯視著他,喃喃自語:“好美的男人,天上人間都不曾見過氣質居然能勝過王爺的人。”有那麽一瞬間,卓津軒覺得這個熟睡的男人仿佛在哪裏見過,他們是一體,生生世世永不分割。


    “卓津軒,你別再亂想了,別亂想。”卓津軒氣惱的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你的心裏隻有雲清才對,可別被一個睡美男子給迷惑了心智。”想到了雲清,當頭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卓津軒輕微的歎了口氣,對著男子輕聲軟語道,“您好,我無意誤闖您的地盤,請問您是誰,這裏究竟是哪裏?”隱約覺得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


    躺在冰雕石上的絕色男子不言不語,沒有一絲的生氣,卓津軒狐疑的搔了搔後腦勺,“莫非他?”全身一凜,卓津軒顫顫巍巍將修長的食指伏在男子的鼻翼之下,卻沒有溫熱的氣息噴在皮膚上,驚嚇的卓津軒猛然收迴手,“死、死了?”


    就在卓津軒想再一探究竟時,那道力量又出現了,猛地將卓津軒拉了迴去。


    “嗬、嗬”卓津軒喘著粗氣從夢裏醒來,彈跳起來,搞得睡得美滋滋的沐虔灃倒在了一邊的地上,揉著腦袋站了起來,“津軒你怎麽了,做噩夢了?”


    “夢?”卓津軒恍惚,他剛才的確是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的進了鎖月城傳說中的鎖情山,在那座山裏見到了一個死了許久卻沒有腐爛的男子,男人美如畫中仙,夢的感覺太真實了,真實的讓他感到可怕。


    “是啊,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死了。”不知不覺的脫口而出,卓津軒瘋狂的拍打自己的腦袋,“夢後失遺症,別在意。”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沐虔灃神色嚴肅,立馬對著地上“呸呸呸”三聲,“卓津軒我警告你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有我沐虔灃在,你是不會死的,就算是閻王爺也不敢在我的手裏搶人,你懂嗎?”


    在某些意義上,沐虔灃就是人間的閻王爺,隻是也有他對抗不了的事而已。


    “好了好了,我明白,我不會再說那些垂頭喪氣的話,再睡一會兒等天亮了,我們就動身,最好在午時之前能走出這裏。”卓津軒拍了拍沐虔灃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自己又倚靠著樹秒睡。


    沐虔灃歎了口氣,默默祈禱他們能離開這片怪異的林子。


    一隻白淨的手在柳無忌的眼前晃來晃去,“喂,你幹嘛?”柳無忌白了一眼來人,將那隻礙事的手給拍了下來。


    “你說我幹嘛,柳無忌!”沈正雲陰陰一笑,“剛剛走過去的漂亮男人是誰?你盯著他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原來你不叫荷柳,叫柳無忌,你說如果六皇子得知實情會不會把你的皮給剝了?”沈正雲喋喋不休的揶揄道,“唉,那個男人長得真是夠漂亮的,當今沐澤國的第一美人都不一定能比得過他,果然幻梨穀出美人不是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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