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事交給我吧,你去向皇上請個假,去把白舒秦找迴來。不去找她,我看你遲早會瘋掉。”司馬亮提議道。


    這件事卓津軒不是沒想過,事實上在他猜想白舒秦已經離開京城時就想過這件事。可是他派出去的人,這麽久一點消息也沒有,他料定那個組織肯定又交給了她新的任務。


    “再議吧。”卓津軒不願意說多了。


    司馬亮無奈的搖搖頭,要說卓津軒衝動,可偏偏又不是那麽衝動。他肯定是有事瞞著他,他不說,他自然也不會過問。


    太陽落入高高的宮牆下麵,白舒秦站在閣樓上眺望著遠方。


    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片縹緲的雲朵,一望無際的藍,顯得天是那麽的遼闊。


    周天慕沒有給白舒秦安排住處,大約是準備讓她繼續住在他的寢宮。來到這裏,住在哪裏,對她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入宮之前,南宮澈給了她宮中的地圖。除了周天慕的寢宮,最有可能有跟出賣防禦圖的人有來往的就是那五位皇子。


    跟卓國不同的事,即使周國確立了太子,那些皇子依舊住在宮中,沒有分封。


    這對於太子來說並不是好事,因為這代表了,太子之位隨時有可能變動。且白舒秦聽說,幾位皇子中有本事有能力的大有人在,所以周羽生完全有獲取防禦圖的這個動機。


    “你在看什麽?”周天慕從樓梯上出現。


    白舒秦迴頭,開心的笑起來,“看天,我從來沒見過這麽藍這麽廣闊的天空。”


    “你在卓國確實見不到這般風景。”周天慕笑道,卓國叢林茂盛,即使是平原地區,也甚少能見到如此景象。


    周天慕來到她身邊,陪著她一同站在闌檻邊。


    白舒秦扭頭看著他,欲言又止,想了半天,還是決定開口,“皇上,你為什麽對我這樣好呢?”


    “你很像一個人。”周天慕跟她對視笑道,隻是他並沒有打算告訴她到底像誰。


    這句話白舒秦隱約記得好像有誰對她說過,她撇撇嘴,“我當然像一個人了,我本來就是人。要是不像人,像什麽牛呀豬呀狗呀的,就可怕了。”


    “哈哈哈,你說的有道理。”周天慕大笑道。


    白舒秦也跟著笑彎了眼,她發現他喜愛這種單純天真的人,準確的說是喜歡那種尚不知人事的少女。


    這對白舒秦來說不過就是演戲,她有自知之明。若是真的以她原本的性格示人,這周天慕隻怕會覺得她心機殘忍可怕,送出宮是好的,更有可能直接賜死。


    為了演好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白舒秦已經將智商降到了她三歲時的水平,對什麽事都充滿好奇,問題多到她自己都快受不了。


    隻是周天慕似乎很喜歡她這樣,對於她每個問題都耐心解答,哪怕是看起來很白癡的問題。


    白舒秦開始好奇起來,他究竟覺得她是像誰呢?才會對她如此寵溺。


    晚間為她沐浴的侍女是她見過年紀最大的侍女,約莫六十出頭了。讓這麽個可以當她奶奶的人來伺候她,她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老奴已經很久沒看到皇上這麽高興了。”侍女開口道。


    演戲要演一套,白舒秦疑惑不解的問,“為什麽?當皇上難道不開心嗎?”


    “外人都以為當皇上就能隨心所欲,其實也有很多無奈的事情。”侍女感慨著,她這輩子見過宮中太多無可奈何的事。


    白舒秦自然知道高處不勝寒,隻是這世界上還是有那麽多的人,還是爭破了頭想要往高處走。隻能說人各有誌,她對權利沒什麽追求,想要的也隻是自由。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自由似乎比權利還要難以獲得。至少她現在,便是身不由己。


    洗完澡後,侍女用毛巾將白舒秦身上的水擦幹,在她的脖頸處還有腳腕處灑了幾滴百花露,釋放出濃鬱的花香。


    此刻已經是晚上,侍女隻是給白舒秦裹了件皮毛大衣。


    白舒秦以為等下會讓她侍寢,有些擔心的問侍女,“今晚我睡在哪裏呢?”


    “長樂宮,今天下午已經收拾好了,隨我來吧!”侍女道。


    路上白舒秦打聽得知,這侍女原本是服侍長樂公主的貼身侍女叫鍾陽。長樂公主是周天慕最寵愛的女兒,可是卻在前些年染病去世了,自此周天慕像是變了個人。


    長樂宮的裝飾不同於皇帝寢宮那樣幾乎全是白色,這裏更多的是粉色,偶有白色也隻是點綴。


    粉色的被單邊角裝飾著白色蕾絲,窗戶上掛著粉色羽毛製成的風鈴,偶有風吹過,便發出清脆的響聲。


    鍾陽聽到鈴聲,走到窗戶前將窗戶重新關緊。


    這裏夜晚有多寒冷白舒秦是知道的,但是這房間裏卻是溫暖如春,床上更是溫暖。白舒秦沒有看到火爐,猜測這裏可能用的是炕來取暖。


    白舒秦見鍾陽似乎知道很多宮裏的事,便想向她打聽那幾個皇子的事。她攔下還在忙碌的鍾陽,“您忙了大半天了,休息會吧。”


    “沒關係,我去拿些茶水過來,這裏的茶有些冷了,喝了對女人不好。”鍾陽拿起桌子上淡青色的茶壺,準備出去。


    房間裏還有其他侍女,但是鍾陽依舊堅持親力親為。以她的身份,其實在宮中已經很少做事。好不容易現在有點事可做,自然想多忙忙。


    白舒秦拗不過她,就隻能隨她去了。


    夜間外麵十分寂靜,白舒秦將窗戶稍微推開一點,冷風就灌進來。她趕緊將窗戶關上,縮了縮肩膀。


    本來她還打算夜裏出去尋找線索,現在看來還是另想辦法吧。她可不想還沒找到線索,就先把自己給凍死。


    雖然鍾陽一直在忙,白舒秦還是從她嘴裏套出了不少線索。


    周羽生的母妃是皇後,他也是周天慕第一個兒子,因此剛出生的時候就確立了他太子的位置。也是因為如此,他從小貪玩,逼走了好幾個太傅,讓周天慕頭疼不已。


    再加上其他皇子天資聰穎,勤奮好學,周羽生的日子更加不好過。


    也許是怕周天慕真的會廢了他的太子之位,最近這兩年性子收了很多,雖然在幾位皇子裏算不上出色,但也開始勤奮努力了。


    白舒秦想到周羽生的樣子,心中便覺得好笑,他看上去就是個紈絝子弟。


    周天慕對白舒秦確實好的有點奇怪,不過從鍾陽口中知道了長樂公主的事,白舒秦便知道他昨天所說的她像的人應該就是長樂公主。


    不過,她跟長樂公主的長相應該並不相像,不然鍾陽不會不說一句。


    從長樂宮的裝飾,白舒秦猜想這長樂公主應該是個無憂無慮思想天真的女孩,所以周天慕喜歡她表現出的天真感。


    白舒秦又從鍾陽嘴裏套出了長樂公主平日裏的喜好,準備投周天慕所好。


    “郭虎,你說那姑娘到底是不是趙國打敗你的藍心?”周羽生這兩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覺得就是她,不然怎麽會對他眨眼,可她現在的模樣跟在趙國又有點不一樣。


    在趙國被打敗的事是郭虎心中的恥辱,雖然他承認白舒秦是很厲害,可被女人打敗,實在太不光彩。聽到周羽生這樣問,他當下就否認,“絕對不是!”


    “你確定?她頭發也不長,這天下有幾個女人會把頭發剪了?”周羽生反問道。


    “我跟她交過手,她什麽樣子我記得清楚。”郭虎堅定道,其實他心中也是不確定,但他堅決不承認,他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她。


    周羽生想了想,覺得也是。藍心怎麽說也是卓國二皇子手下的人,怎麽會淪落成舞姬被人送到這裏。


    這樣一想,周羽生反倒高興起來。素不相識她卻對他眨眼,肯定是被他的魅力給俘獲了。


    人太有魅力也會頭疼,周羽生覺得腦殼疼。那女的長的是不錯,可是畢竟被他的親爹給搶先要去了,他總不能去跟親爹搶女人吧。


    不過要是人家主動來勾引他,他也沒有辦法不是。周羽生又興奮起來,將手上的書一扔,起身道:“走,咱們出去逛逛。”


    跟周羽生同為皇後所生的弟弟周長生,在後麵撿起他扔的書,著急的提醒他:“皇兄,等下太傅會來檢查,你不能走。”


    周羽生根本就不將太傅放在眼裏,要不是皇後提醒他收斂點,他連好臉色都不會給他。他對著周長生揮揮手,“就說我尿急,好弟弟,哥哥就靠你打掩護了。”


    “我才不給你打掩護!”周長生看著周羽生的背影,賭氣的鼓著臉。


    雖然話這樣說,等到太傅來的時候,周長生還是幫周羽生撒了謊。誰讓他這個大他一輪的哥哥,每次從外麵迴來都會帶好吃的給他,別人欺負他還護著他呢。


    周羽生知道今天朝中事情繁忙,周天慕肯定忙的顧不上後宮的事情,因此他便帶著人偷溜到長樂宮。


    自從長樂去世,周羽生就不來長樂宮了。這次過來,還差點跑錯了路。


    周羽生剛走進長樂宮沒幾步,就被鍾陽給發現了。


    “太子,您怎麽到這裏來了?”鍾陽感到奇怪。


    “看到這門開著,我就想到了長樂皇妹,就進來看看。”周雨生裝著傷心的樣子,實際上他對長樂並沒有多少感情。


    鍾陽想起長樂也有些傷感,勸了勸周羽生,讓他不要傷心,就去忙她的事了。


    其他宮中的侍女也好妃子也好,還有些女紅之類的事情要做,白舒秦卻一件事都沒有。外麵天氣不錯,陽光也不似中午那般炙熱,她準備出去走走。


    說曹操曹操到,白舒秦正想著怎麽去找周羽生,卻沒想到周羽生自己送上門來了。


    周羽生也是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她,他笑的臉上的褶子都起來了,“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真是老套的搭訕,白舒秦內心吐槽了下,麵上還是帶著微笑,裝著疑惑的問,“您是哪位呢?”


    “我是太子,前日不是在宴會上見過嗎?”周羽生主動靠近她。


    白舒秦稍稍離他遠一點,連忙行禮,“民女白舒秦見過太子,太子萬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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