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的人都知道,那日三皇妃找上門來,老爺他們就是在慶祝這事。”張保才事無巨細全部都托盤而出,隻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原本白府是沒有準備讓張保才迴老家,就是因為白舒秦懷疑到他們身上,陳管家才又多給了他二百兩銀子,打發他迴了老家。


    卓津軒握緊了拳頭,通紅了雙眼。他們痛失愛子,而罪魁禍首卻在舉杯慶祝,他隻後悔那日攔了白舒秦。


    現在事實已經擺在麵前,卓津軒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白家那群人。


    他原本還在為毀了跟白檳檳的親事而自責,卻怎麽也想不到白檳檳竟然會如此狠心。


    曾經白舒秦偶爾提過白檳檳對她所做之事,他還為她辯解過多次,卻沒想到真相比他想的還要殘酷。


    他頹廢的坐迴椅子上,不發一言。


    北渚從外麵跑進來,見到地上有血嚇了一跳,發現血是從張保才臉上留下的,她才略微鬆了口氣。


    卓津軒臉色發黑,像是快要下暴雨的天空,北渚不敢問他發生了什麽,隻能來到青峰旁邊,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怎麽了呢?”


    青峰麵無表情,冷冷道:“他罪該萬死!”


    救死扶傷是北渚信奉的使命,看到張保才如此痛苦的樣子,雖知道他犯了事,但還是於心不忍。


    血沾濕了張保才的衣服,他想求救,可見到卓津軒陰沉的臉,便一句話也不敢說了。他緊緊按住傷口,動也不敢動一下,就怕扯到傷口引起更加劇烈的疼痛。


    “三皇子,我能給他的傷口處理下嗎?”北渚低著頭怯生生的問道。


    卓津軒眼睛動了下,跟白舒秦的痛苦相比,張保才臉上的傷根本不值一提。哪怕給他千刀萬剮了,也不足以讓他泄憤。


    張保才充滿哀求的雙眼看著卓津軒,隻是他的臉色依舊難看,他心中的希望也破滅了。


    “你處理吧!”卓津軒突然同意北渚的要求,抬頭看向青峰,對他吩咐道:“等她處理完之後,將他帶去那個地方。”


    “是。”青峰迴的波瀾不驚。


    張保才不關心那個地方是哪個地方,他隻知道自己的傷有治了,連忙跪著挪動到北渚身邊,“小姑娘,你快救救我吧!”


    北渚對他點了點頭,急忙跑去前麵藥房拿來止血用的東西。


    像這樣的傷口,北渚完全可以用靈力治療,不但快而且還不會留下疤痕。隻是這張保才確實做了不該做的事,受點苦是應該的,其次北渚逐漸發現醫藥的力量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並不會比使用靈力的效果差。


    她拿出高濃度的白酒,剛開了蓋子,就飄散出濃烈的酒味。


    卓津軒不想繼續在這裏待下去,起身向外麵走去。他沒有迴府,沒有白舒秦在的家,失去了家的味道。


    他走的漫無目的,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般。


    不知不覺中,卓津軒發現自己走到了白府。白府的大門依舊敞開,門頭上皇上禦賜的牌匾完好如初。


    曾經年少的卓津軒以為白少安為人正直,且他敢於對白夫人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更是讓他欽佩。


    然而他長大了才發現,原來曾經看到的不過是表象。白少安並不像他以為的那般正直忠心,背後做的齷蹉事更是不少。


    隻是那些事,他大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唯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會對白舒秦那麽狠。


    “你覺得我做錯了什麽?白少安欺辱了我娘,生下了我,是我可以選擇的嗎?”白舒秦說這話的時候,充滿恨意。


    白舒秦她沒做錯什麽,她隻是白少安犯錯導致的結果。然而白府的人,卻一心將所有的仇恨發泄在她身上,似乎如此白少安便沒有了罪。


    卓津軒心突然疼痛起來,那個眼神充滿倔強的白舒秦,究竟受了多少委屈才來到他的身邊。可是他卻沒能保護好她,還給了這群人機會,讓他們繼續傷害她。


    白府的人,他們的良心能安嗎?


    守門的家丁注意到卓津軒,趕緊迎下來,滿臉笑容道:“三皇子,您來了!家旺,快去通知老爺!”


    卓津軒朝白府裏望了眼,他真想去看看那群人現在的模樣。白舒秦沒做完的事,就交給他來吧!


    家丁見卓津軒黑著臉,也不敢多說話惹他生氣,對他的態度更是恭敬了許多。


    白少安聽說卓津軒過來了,連忙從書房趕了出來。


    有消息說,白舒秦已經負氣離開京城,此時正是白檳檳上位的好時機。前段時間,他們已經給他吃了幾次閉門羹,現如今自然得表現出原諒。


    院子裏的花草樹木生長繁茂,卓津軒的心裏卻是一片荒蕪。


    白少安在大堂中等候,心中雖然激動,但是麵上依舊不冷不淡,“三皇子,來了。雅嫻,給三皇子沏茶。”


    “不用了!”卓津軒冰冷的拒絕道。


    白少安這才注意到卓津軒黑著臉,麵色並不疲乏,眼睛裏卻布滿血絲。他心往下沉了下,態度更緩和了些,“您這是怎麽了?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隻是想跟你談談。”卓津軒自顧自的坐到椅子上,眼睛緊盯著白少安的臉。


    俗話說相由心生,這話放在白少安身上卻尤為不合適。他長得堂堂正正,年輕時也曾風流倜儻。如今人到中年,身材瘦削,加上那雙有神的眼睛,讓他看上去像是清正廉潔的好官。


    白少安感覺到不對勁,不過那件事他們做的隱蔽,卓津軒不會發現。


    他心想,大概是前幾次他們太不給他麵子,讓他生了氣,於是和藹的笑道:“如今檳檳身體也好了,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我絕不會放在心上。”


    卓津軒冷笑著,“檳檳身體是好了,但你們可曾關心過你那失去孩子的女兒?”


    提到白舒秦,白少安臉色立刻就變了,“我們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但她不能以此為由,來殺檳檳,你說對不對?”


    多麽熟悉的說辭,卓津軒似乎這樣對白舒秦說過。那時白舒秦已經知道是白府人做的手腳,他卻站在了她的對麵,她該有多麽絕望。


    “如何不可?”卓津軒反問白少安。


    白少安驚了下,他沒料到卓津軒竟然會說這樣的話。他氣的手發抖,深吸了一口氣,略微平靜,才道:“三皇子,你這說的是什麽話?那白舒秦搶了檳檳的位置不說,還差點害的她沒了命,檳檳到現在還在為她說話!”


    “嗬,或許是心虛。”卓津軒第一次沒有為白檳檳說話。


    “我尊你是三皇子,但這種對檳檳的汙蔑我絕不接受。是你們對不起檳檳在先,傷害檳檳在後,如今還要倒打一耙,良心能安嗎?”白少安氣的臉色通紅,握著太師椅扶手上的手指關節開始泛白。


    卓津軒今天是鐵了心要跟他翻臉,毫不客氣的道:“退婚是我自己決定的事,與舒兒無關。對檳檳的傷害,我會全力彌補。你們將此事遷怒於舒兒跟她肚子裏的孩子,該良心不安的是你們吧?”


    提到孩子,白少安心裏頓時有些虛,不過他不相信卓津軒能找到證據,即使找到了,他不認,也不能奈他何。


    他平複了下情緒,“白舒秦流產是她自己的原因,她做了那麽多的事,有損陰德。”


    平日裏白少安對於其他人並不會這麽苛刻,可對他的親生女兒白舒秦,卻如此刻薄。有損陰德這句話,他都能說的出來。


    卓津軒臉色更黑了,“你們若是能稍微對她好一些,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麵。是你們,逼著舒兒一步步走到現在。”


    “白大人,我尊你為長輩,但請你記住,白舒秦她是我的女人!你不在意的,由我補上!”卓津軒起身來到白少安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醉雲酒樓的事已經查清,張保才在我手上。”


    白少安難以置信的睜大了雙眼,不過他很快又恢複了鎮定,“你說的什麽,我不明白。他要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你盡管處置。”


    揣著明白裝糊塗,卓津軒已經不想再同他說下去,“從今後,你我兩不相欠,你再為白檳檳另謀佳婿吧!”


    卓津軒話音一落便拂袖而去,以後他不會再為白家說任何一句話。


    大堂隻剩下白少安一人,卓津軒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別怪他翻臉無情了。


    原本準備去沙漠的司馬亮,因為卓津軒的事耽誤了幾天,好不容易準備起身,他爹又生了點小病,隻能再留幾日。


    今日得空來看卓津軒卻又從他嘴裏得知他跟白少安決裂的事,他心情鬱悶到了極點,忍不住抱怨道:“你們為了不讓我去研究火藥,真是布了一大盤局啊!”


    “無妨,你可以按原計劃進行。”卓津軒道。


    “無妨?你說的倒是輕巧!你今天說了這話,白少安能不放在心上?”司馬亮反問他。


    卓津軒也知道自己這樣無異於直接斷了白府背後的勢力支撐,這對太子之爭十分不利,可他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司馬亮扇子都不搖了,認命的歎口氣,“白少安肯定會轉而支持大皇子,等於斷了你的左膀右臂。”


    “這不還有你嗎?”卓津軒笑道。


    “隻有我有什麽用?我家勢力主要在江北,在京城裏頂多跟白少安打個平手。算了,咱們重頭再來吧。”司馬亮算是看明白了,皇家這一代的癡情種就是卓津軒。


    卓津軒母妃去世的早,娘家又一直是一脈單傳,自從他的外祖父林如海去世之後,樹倒猢猻散,剩下的也就成不了氣候了。不然,他們也會成為卓津軒的一大重要勢力支撐。


    “辛苦你了。”卓津軒拍拍司馬亮的肩膀。


    “我倒是不辛苦,咱們什麽風浪沒見過,刀山火海都下過的人。”司馬亮心中另有擔心,“白舒秦還未找到嗎?”


    卓津軒點了點頭,神情更加悲傷了些。


    這段時間,卓津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司馬亮真怕他把自己身體給折騰垮。他安慰道:“白舒秦她隻是一時生氣,等她明白了,就迴來了。”


    “但願吧!”卓津軒強扯出笑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王爺又吃醋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陌莫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陌莫兒並收藏王爺又吃醋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