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對孫長勝可沒什麽好感,要不是他,他早就當上了首席大廚。他是有些不服氣,但也不至於因此去汙蔑別人。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呢?”杜子俊繼續問道,他覺得也許這事跟白舒秦流產有關係。


    胖子昂頭想了想,摸著下巴道:“大概得有一個多月了。哎,誰知道他放的是什麽,之後也沒人吃出毛病,我還落的裏外不是人。”


    對這件事胖子心裏壓抑很久了,他明明看到孫長勝往裏麵放了東西,可是啥問題沒有。


    杜子俊留了個心眼,“那鹽還有嗎?”


    “你問這個做什麽?”胖子覺得他有些奇怪。


    “我這不是好奇嘛,大哥你一看就不是個撒謊的人,我這不就想知道他往鹽裏麵放了啥嘛。”杜子俊嬉皮笑臉的跟他說。


    胖子心眼直,看杜子俊就是個毛頭小子,就對他道:“我早就看過了,啥問題都沒有。鹽罐子都快吃到底了,也沒見哪個客人來找麻煩。”


    就因為沒人找麻煩,所以更加沒人信胖子的話了,都覺得他是嫉妒心作祟。再加上孫長勝又受掌櫃的喜歡,其他人對胖子就疏遠起來。


    “可是我聽說有人拉肚子啊!”杜子俊故意道。


    胖子也不是個壞心眼的人,他擺擺手,“誰吃壞個肚子還不正常,你看我,天天吃的都是新鮮的,該拉不還是照樣得拉嘛!”


    “大哥說的對!”杜子俊附和道。


    這胖子看杜子俊人還不錯,下午就讓他給自己配菜,兩人插科打諢,天南海北的瞎聊。


    普通人就是這點好,不像是那些達官貴人,說句話都得小心翼翼。杜子俊跟胖子聊著聊著,就開始稱兄道弟起來,好的就像是一個娘生的。


    杜子俊對配菜不熟,偶爾犯點錯,胖子也不罵他,比中午那些廚子對他的態度可好上太多了。


    晚上比中午還要更忙,外麵客人多的時候,整個廚房的人忙得就像是陀螺一樣。外麵跑堂的還不停過來催菜,杜子俊算是體會到了什麽要催命。


    好不容易閑了一點,胖子就又拉著杜子俊說話。


    兩人聊到興起時,笑的十分大聲,孫長勝看不慣,就過來說了他們兩句,“你們給我小點聲,廚房不是菜市場。”


    胖子本來就對他不滿,聽他這樣說就更是不爽,看他走了就對杜子俊道:“咱們聊咱們的,別理他!”


    “他要是記恨咱們該咋辦啊?大哥你是老資曆了,我這剛來,他把我踢了,找誰哭去啊!”杜子俊滿臉擔憂,就怕下一秒就被趕出去。


    “有老哥罩著你,怕啥!”胖子安慰他,眼角瞥到後麵置物架底下的半人高的黑色陶瓷鹽罐子,便指著鹽罐子,對杜子俊道:“就是那個鹽罐子,不知道被他倒了啥東西。”


    杜子俊順著胖子手指的地方望過去,看到那鹽罐子,眼睛立刻四處瞅了瞅。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沒人關心他們在幹嘛。


    “這鹽都快吃到底了,就是啥問題沒有,你說那孫長勝他能往裏麵倒啥?”胖子說是對著杜子俊說,實際上更像是自言自語。


    不管往裏麵倒了什麽,隻要跟白舒秦流產有一點關係,杜子俊就不會放過。


    外麵零零散散還有些客人點兩個菜,基本上算是收攤了。剩下的活也輪不到胖子做,他將自己的鍋交給杜子俊,“老弟啊,你把這鍋洗了。我得迴去看我家寶貝兒子了!”


    “大哥你趕緊迴去,這裏就交給我吧,改天帶我去看看你家兒子!”杜子俊笑著將鍋接過來,利落倒點堿水用刷子耍起鍋來。


    刷鍋的時候,杜子俊聽到旁邊廚娘說什麽鹽罐子裏鹽快沒了,明天早上要加滿。


    杜子俊一聽這還得了,要是新的鹽倒上去了,就算這鹽真的有問題,也沒辦法證明了。他趕緊將鍋台擦擦,然後又拿起抹布將櫃子都擦拭一遍。


    “小夥子真不錯,幫我把這邊也擦了吧!”中年廚娘誇著杜子俊,順便就將自己的抹布放在了雜物櫃上。


    櫃子下麵正好放著鹽罐子,杜子俊巴不得過去,當下就答應道:“好咧,姐!都交給我,你趕早迴去吧!”


    廚娘笑開了花,“年輕人就該這樣多曆練曆練才對!”


    其他廚娘見到這樣,也都紛紛將手中的活交給杜子俊,也不管他答不答應,說句辛苦了,就全都走了。


    要不是為了查證鹽到底是不是有問題,杜子俊才懶得答應她們幹這活。


    廚娘一走,這廚房裏的人也就少了大半,那些掌勺的廚子,早就離開了,隻剩下些平時偶爾炒菜的學徒。


    杜子俊看沒人注意他,就從碗櫃裏偷偷拿了個杯子,藏在袖子裏,躡手躡腳的走到雜物櫃那裏,蹲下身子擦著鹽罐子。


    他邊擦邊留意著別人的動向,這時剛好又有人叫了菜,沒打掃廚房的都去忙菜去了,杜子俊知道機會來了。


    他將鹽罐子上麵的木板蓋子打開,裏麵的鹽果然快用完了,隻剩下底子還有一層薄薄的鹽。


    東西肯定是從鹽罐子上麵倒下去的,杜子俊也不知道那東西有沒有掉到底下。不過眼下也顧不上那麽多,他將杯子伸下去,在鹽罐子底下刮了刮,然而拿上來半杯都不到。


    杜子俊將鹽罐子邊上的鹽用手指刮了點放進杯子裏,怕被其他人發現,他趕緊將蓋子給蓋起來。


    鹽拿到手了,杜子俊的心也跟著飛走了,他敷衍的將櫃子底下擦擦,跟其他人打了個招唿,就趕緊溜之大吉了。


    此時保和堂的門早就關了,李禦醫也迴去宮中了,杜子俊隻能拿著鹽過去找北渚。


    北渚明白了來龍去脈,立刻用手捏了點鹽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鹽沒有什麽異味,外表也沒有什麽異常。


    杜子俊拿了個空杯子倒滿水,抓了點鹽扔進杯子裏,對北渚道:“我聽說用銀針能能判斷有沒有毒,你這有沒有銀釵子之類的東西?”


    “有銀釵子,我去拿。”北渚起身跑去房間裏麵,雖然她平日裏隻是用紅繩子紮下頭發,但是白舒秦在的時候送了她很多好看的首飾,其中就有個銀釵子。


    銀釵子後麵是隻蝴蝶,翅膀上是粉色的珠寶,北渚很喜歡這根釵子,將它用白色的手絹仔細的包好放在首飾盒裏。


    北渚將銀釵遞給杜子俊,“子俊哥哥,給你。”


    杜子俊接過銀釵就放進杯子裏的鹽水裏,眼睛緊緊盯著水裏的銀釵。


    他聽說如果東西有毒,銀釵就會發黑,可是他等了半天,銀釵都沒有任何變化。他有些疑惑的問北渚,“你這釵子確定是銀子的?”


    “白姐姐跟我說是銀子的呀!”北渚也不是很確定,隻是白舒秦這樣告訴她。


    “三皇妃說的話,那應該是錯不了。”杜子俊摸著下巴,既然銀釵沒有問題,又沒有發黑,那說明鹽沒什麽問題。


    北渚也皺起眉頭,她盯著碗裏的鹽水,努力的想著到底為什麽。她看了很多醫書,上麵記載有的毒藥無色無味銀釵也驗不出來,這種毒十分難以察覺。


    所以北渚覺得,雖然銀釵沒有變黑,也不能說明這鹽就沒有問題。她想了想,對杜子俊道,“子俊哥哥,想知道這鹽到底有沒有問題,我們可以找個懷孕的人試試呀,如果她吃了也流產,不就證明這鹽有問題了嗎?”


    杜子俊覺得她說的是個方法,可是轉念一想,有打消了這個主意,“哪個孕婦願意幫我們試,要是真有事,咱們這可就算是謀殺了。”


    “啊?是我想的不周全!”北渚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她隻顧著想辦法,卻沒有想到這個方麵。肚子裏的孩子也是生命,即使有人願意,她也不敢試。


    人的孩子是從肚子裏生下來的,同樣狗的,貓的還有豬的這些動物,也是從肚子裏生崽,不能用人試,可以用動物試啊!杜子俊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感慨它真是靈光啊!


    這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一切隻能等天亮了。


    第二天一大早,杜子俊跟北渚就早早的出門去了,他們兩個在京城裏麵四處搜尋著誰家有懷孕的狗。


    他們出的價錢高,人家也樂意將狗賣給他們。不到中午,兩人就找到了六條懷孕的狗。有的狗已經能看到肚子裏小狗動的模樣了。


    杜子俊還是不敢將狗帶迴三皇子府,隻能將所有的狗都帶到保和堂。為了驗證確實是鹽的問題,他們給其中三隻狗喂了放了鹽的肉,剩下三隻喂不放鹽的肉,其他都一樣。


    為了將狗給區分出來,北渚給每隻狗都帶上了不同顏色的項圈。


    北渚逗弄著一隻白色的狗,看它對她搖著尾巴,有些擔心的道:“子俊哥哥,萬一這鹽真的有問題,這些狗狗不是太可憐了嗎?”


    “這鹽也不一定有問題,要是真有問題,到時候咱們讓它們這輩子都吃飽就行了。”杜子俊可沒有北渚那麽多愁善感。


    拿到了鹽,杜子俊也不去醉雲酒樓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幾隻狗身上,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狀態。


    為了防止它們誤食對方的食物,每頓飯杜子俊都是一個個親自喂的,其他時間除了水,什麽也不給它們吃。


    一天過去了,那些狗還是生龍活虎的樣子,什麽異常都沒有。


    杜子俊已經認定了是自己想多了,準備將狗放了,北渚卻勸他,“白姐姐從酒樓迴來前幾天也是好好的,我們再等等吧。”


    “你說的也對,那我再多養幾天好了。”杜子俊又將狗鏈重新栓到柱子上。


    周國大部分土地都是戈壁,還有些地方是沙漠,唯獨城都是片綠洲。剛進入城門,就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外麵無盡的荒蕪消失,四處綠意盎然。


    街上的人穿著都十分清涼,女的身穿薄紗,半邊胳膊露在外麵,臉上也帶著輕薄的紗巾。每個姑娘的腳上都帶著腳鏈,走起路來,潔白的腳腕若隱若現。


    跟她們比起來,舞姬們穿的衣服倒是保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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