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桂花樹是常綠樹,在周圍的樹葉子還沒茂盛之前,目標還是很明顯的。


    白舒秦很快便找到了目標,她將燈籠放在桂花樹下的石桌上。


    石桌上麵長滿了青苔,散發出一股草腥味。


    白舒秦有絲興奮的看向北渚,“應該就是這裏了,接下來看你的了!”


    北渚點點頭,從背著的包裹中找出水晶球。她將水晶球抱在胸前,嘴裏念著白舒秦聽不懂的咒語。


    原本透明無色的水晶球,漸漸散發出淡淡的七彩的光芒。北渚念完咒語,將水晶球放在石桌上麵,眼睛緊緊盯著水晶球。


    這是她第一次使用這個咒語,以前隻是看哥哥姐姐們用過,她緊張的攥著衣袖,害怕失敗。


    淡淡的光芒慢慢消失,北渚以為會出現過去的場景,但是卻什麽都沒有。


    她頹然的搭著頭,準備跟白舒秦坦誠她失敗了。


    北渚剛開口,白舒秦便指著水晶球,對她道:“出來了,快看!”


    北渚急忙看向水晶球,之間原本什麽都沒有的水晶球裏出現了條熙熙攘攘的長街,街邊掛著燈籠,將黑夜照的如同白晝。


    她趕緊拉住白舒秦的手,將靈力注入她的身體,讓她能聽到水晶球內的聲音。


    燈火通明的紅顏閣,此刻人聲鼎沸。每個月的十五號,紅顏閣的老板總會選出最漂亮的歌姬拍賣,有權有勢的人都會在這裏買幾個姑娘迴去。


    高台之上,一個身著喪服抱著琵琶的女子與這裏格格不入。她身上沒有任何的風塵之氣,有的隻是超然脫俗的仙氣。要說樣貌,她算不上出眾,頂多隻是小家碧玉之姿。


    她有些膽怯的看著底下密密麻麻的人,深唿了一口氣,才開口對著眾人道:“小女子名喚林憶之,今日在此賣身葬父。”


    因為她在這紅顏閣並沒有什麽名氣,所以出價的人並不多,而且價格很低。她低著頭任人評頭論足,心中早已麻木,隻希望這一切早點結束。


    坐在雅閣之中的一個麵如玉冠的男子,透過簾子看了眼林憶之,對身邊的小廝吩咐了些什麽。


    白舒秦認出這人便是年輕時的趙庭軒,那台上的女子大概就是毒殺趙澈的妃子了。


    果然不出所料,那小廝走出雅閣,對著眾人高喊道:“一千兩,這個姑娘我家公子要了!”


    林憶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那個喊話的小廝,風吹起珠簾,她看見了那個人。他有著比仙人還要出眾的風姿,僅僅是坐在那裏,就已經讓她移不開視線。


    她被那小廝領了下去,小廝問了她的情況,安排人將她的父親風光的安葬。一切安排妥當,她才知道買她的人是王爺趙庭軒。


    春季三月,陰雨連綿。


    林憶之住在王府,但是卻從未見過王爺一麵。他沒有將她當做歌姬,倒是把她當成了客人一般。她很好奇王爺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人,為什麽要花錢將她買下,難道僅僅隻是為了行善?


    小廝的喊聲打破了她的沉思,她迴首看著他問道:“有什麽事嗎?”


    “王爺讓我帶小姐去見他。”小廝立在她身邊,恭敬的道。


    林憶之點頭,隨著他來到王爺的書房。趙庭軒正在翻閱書籍,見她進來,揮手讓那小廝退下,單獨留下她一人。


    她恭敬的低著頭,彎身道:“奴家林憶之,見過王爺。”


    趙庭軒看著她,道:“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她聽話的抬起頭,看到他直直的看著她,她的臉不禁有些紅了。她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背在身後的掌心已經出了些細汗。


    良久,趙庭軒才道:“紅顏閣的林司主果然和其它女子不同,也難怪會讓他那麽看重。”


    林憶之有些震驚的看著他,她的身份應該沒有人會知道,難道是紅顏閣的老板出賣了她?她在心中否定了這個想法,淺笑著說:“王爺說笑了,奴家不知道王爺所說的是什麽。”


    趙庭軒並不著急,揚起嘴角,慢悠悠的道:“既然我買下了你,當然會對你做一番調查。一個從未露麵的女子出現在紅顏閣的高台之上,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林憶之看著他的眼睛,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紅顏閣的老板會同意我在高台之上賣身葬父,或許是憐我的身世吧。”


    趙庭軒走到她的麵前,抬起她的下巴,語氣曖昧卻又充滿威脅的道:“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麵前說假話,包括你。”


    林憶之被趙庭軒看的有些無措,隻能別過臉,道:“奴家知道了。”


    趙庭軒這才滿意的放開她,道:“你要記得,從現在開始,你的命就是我的。你隻要好好聽話,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他笑的很邪魅,讓林憶之有些自慚形穢。她知道這個男人她惹不起,但是此刻卻再也沒有後路可退。


    夜裏她點亮一盞燈,坐在桌子邊,看著屋外的漆黑。


    林憶之其實出生在一個富貴人家,無奈前些年家道中落,父親也得了重病。為了治好父親的病還清家中的帳,她隻好委身紅顏閣。


    雖然她的容貌並不出色,但是她的琵琶卻彈奏的十分動聽,紅顏閣的閣主破例讓她進入紅顏閣。她不願拋頭露麵,隻是在簾後彈奏。進入紅顏閣兩年之後,她就成了四個司主之中的一位。


    除了閣主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沒人見過她。如此神秘的她,很快就成了紅顏閣的第一紅牌。


    前些天,她的父親病逝,她也失去在紅顏閣繼續待下去的理由。她同閣主商量,讓她在高台之上賣身葬父。閣主想要幫她,卻被她拒絕了。這麽些年,閣主已經幫她很多,她不想再欠他什麽。


    林憶之沒想到這些居然被王爺知道,如今怕是騙不下去了。她想當初趙庭軒買她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在紅顏閣的這麽多年,她早就看透人情世故,可是他的目的卻讓她琢磨不透。


    接下來的日子,趙庭軒經常出現在她的身邊,聽她彈奏琵琶。在她麵前,他很少擺架子,仿佛把她當做友人一般。


    和他相處的越久,林憶之越是被他吸引。但是她並沒有將心中的悸動表現在臉上,反而刻意的和他保持著距離。


    庭院中的桃花被風一吹,花瓣便從樹上飄落而下。她坐在樹下的石椅上,彈奏著古曲。樹上的鳥兒也被這曲子吸引,安靜的站在樹上聽著。


    一曲完畢,趙庭軒也禁不住讚歎道:“好曲,好曲!”


    林憶之淡淡的笑著,“謝王爺!”


    趙庭軒看著她,目光炙熱,“憶之,若是我有事求你,你會如何?”


    林憶之楞了一下,“奴家是王爺買迴來的,生命早已交予王爺。要是有什麽用的道奴家的地方,定當生死不辭。”


    趙庭軒滿意的點點頭,從懷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瓶,“我想讓你進宮,將這瓶裏的東西放進皇上喝的茶裏。”


    林憶之不解的看著他,“奴家的出身,如何有機會將這個放入皇上喝的茶中。”


    趙庭軒把玩著手中的瓶子,玩味道:“你隻需記得將這個放進他的茶水中即可,別的由我來安排。”


    林憶之已經猜到這瓶中裝的是毒藥,直直的看著趙庭軒,淺笑道:“這事的風險可不小,王爺放心把這件事交給奴家來做嗎?”


    趙庭軒信任的看著她,“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林憶之接過黑色瓷瓶,微笑點頭,“多謝王爺信任。”


    雖然林憶之知道這是件有生命危險的事情,但是她還是接受了。趙庭軒將這件事交給她來處理,是說明她對於他來說還是重要的,值得信任的人。


    那天林憶之盛裝打扮隨趙庭軒來到皇宮之中,踏入皇宮的那一刻,她就像鳥兒被關入了籠中一樣。


    禦花園之中,百花爭相開放,那般的美麗。林憶之立在趙庭軒的身後,手緊緊的抱著琵琶,目光卻是堅定的。


    皇上趙澈一眼就注意到了林憶之,但是他的目光並沒有在她身上停留。他笑著對趙庭軒道:“皇弟今日怎麽有空進宮來看朕了?”


    趙庭軒也笑,“前些日子在宮外發現一個奇女子,她的琵琶彈奏的可以說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迴聞。所以就帶著她進宮,讓她親自為皇兄彈奏。”


    趙澈揚揚眉,“哦?人間還有這樣的女子,那可真要聽聽看了。不知道她人現在在哪裏呢?”


    趙庭軒示意林憶之上前,“她就是我身邊這位。”


    林憶之上前彎腰行禮,“民女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行禮過後她不小心抬起了頭,和趙澈的目光遇在了一起。她心一驚,像是自己要被那目光看透一般,趕緊低下了頭。


    趙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平身吧!讓朕聽聽你彈奏的琵琶,看是不是真如皇弟說的那般稀有動聽。”


    “謝皇上!”林憶之起身,避開趙澈的目光。


    她坐在趙庭軒的身邊,芊芊玉手放在琵琶的弦上撥弄著。琵琶聲如小溪流水一般歡快,餘音繞梁,久久盤旋在人的耳中。


    一曲完畢後,趙澈拍手讚歎道:“果然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迴聞啊!你叫什麽名字?”


    林憶之低著頭,道:“民女姓林,名憶之。”


    趙澈重複著她的名字,然後笑道:“好名字!皇弟,這女子你是打算帶迴去呢,還是留在宮中呢?”


    趙庭軒道:“皇兄若是喜歡,那就送給皇兄。若是皇兄不喜歡,那我自然將她帶迴去。”


    趙澈點點頭,滿意的拍著趙庭軒的肩膀,“既然這樣,那我就將她留下了。你送來的這麽多女人,隻有這個算是最好的。”


    林憶之心中有些失落,原來在她之前趙庭軒已經找了很多的人來做這件事情了。她苦澀的笑了笑,心中嘲笑著自己的自作多情。


    晚上皇上點名要林憶之來侍寢,她心中百般的不情願,但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寢宮中燈火搖曳,將一切變得那麽的曖昧不清。林憶之坐在床邊,眼神空洞。


    門外響起開門聲,她身子一僵,有些害怕的看著門。


    趙澈已經換下了龍袍,穿的是一襲紫色的錦服。他長的並不如趙庭軒那麽的精致,但是卻有一種帝王的英氣。他的眼睛很明亮,即使在晚上,也如同黑色的寶石一般。他笑著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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