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大臣看到卓臨風過來,自覺的讓開一條路讓他通過。


    韓羽注意到卓臨風,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倒了兩杯酒,拿起酒杯起身攔住他的去路,將其中一杯酒遞給他,笑道:“二皇子,不介意我敬你一杯吧?”


    整個晚會所有人都給韓羽敬酒,唯獨卓臨風沒有。他體弱甚少參與這樣的場合,但此刻韓羽主動,他也不好推辭,隻好接過酒杯。


    “是我該敬國師!怠慢之處,還望諒解。”卓臨風雙手端起酒,一飲而盡。


    韓羽手中的酒還未動,卓臨風也不在意,將酒杯放迴桌子上,“我還有事,國師請盡興。”


    韓羽玩味的看著卓臨風離開的背影,這個差事倒是比他想的要有趣多了。


    李尚書還在給卓津軒倒酒,卓臨風走過去將卓津軒手中的酒杯奪過來,對其他大臣道:“三弟有些醉了,各位大臣適量就好。”


    卓臨風雖然是二皇子,不過由於背後並沒有勢力支持,本身又因婚事忤逆皇上多次,因此這些大臣並不把他放在眼裏。


    吳禦史臉色因喝了太多酒,滿臉紅光,步履不穩的端著酒,醉醺醺的說:“二皇子,今天可是個好日子。讓我們同三皇子喝個盡興,還我們沒敬你,你不高興了呢?”


    其他大臣聽到都跟著哄笑起來,卓臨風的臉色沉下來,冷眼看向吳禦史。


    吳禦史莫名覺得身體一寒,連酒意似乎都清醒了些。但周圍的哄笑很快就將這種不適感壓下去。


    卓臨風扶住已經有些暈眩的卓津軒,小聲道:“三弟,你喝多了,弟妹有孕在身,別讓她等太久。”


    卓津軒聽到白舒秦,對他點點頭。


    這群大臣怎麽會輕易放過灌醉卓津軒的機會,卓臨風端起一杯酒,微笑著替卓津軒解圍道:“各位大臣,三弟已經醉了。我來陪你們喝個盡興。”


    他們自然知道卓津軒體弱不能飲酒,即使他不受寵,畢竟也是皇子,他們不敢造次。


    “二哥!”卓津軒一隻手搭在卓臨風的肩膀上,臉色微醺的對那些圍著他的大臣說:“今日是國師的冊封典禮,你們怎麽能光圍著我們,冷落我們的國師呢?”


    “三皇子說的是,咱們再去敬國師一杯!”吳禦史率先應道。


    大臣們拿著酒壺,轉身向韓羽走過去。韓羽對這些大臣來者不拒,他們敬多少,他通通都接著。


    白舒秦看到那些大臣散去,才起身朝卓津軒走過去。她從卓臨風手中扶過卓津軒,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她忍不住別過臉。


    一會緩了過來,白舒秦才對著卓臨風感謝道:“謝謝二哥,我們先迴去了。”


    卓津軒高出白舒秦一個頭,體型也比白舒秦寬廣不少,卓臨風怕她吃力,主動提議:“讓我送你們迴去吧。”


    “不用麻煩了,有隨從在外麵候著呢!”白舒秦禮貌笑著拒絕。


    卓津軒靠在白舒秦身上,對卓臨風道:“二哥,還要麻煩你同父皇說聲。我和舒兒,先走了。”


    “好的,你放心。”卓臨風點頭答應。


    白舒秦聞著卓津軒身上的酒味,有些犯嘔,她皺起眉頭,“以後不許你喝這麽多了!”


    剛離開會場,卓津軒繃緊的神經就放鬆下來,醉意瞬間襲來,口齒不清的道:“是,都聽夫人的!”


    白舒秦現在隻覺得一刻都煎熬,好不容易走到外麵,杜子俊上前將卓津軒扶過去之後,她立刻跑到一邊嘔吐起來。


    晚上本就沒吃多少,這一吐,將胃裏的酸水都吐出來了。


    卓津軒看到白舒秦嘔吐,硬要過去看看她怎麽了。


    白舒秦伸著手,對杜子俊命令道:“杜子俊,給我攔住他,別讓他靠近我!”


    杜子俊死命拽著卓津軒,卓津軒聽到她不讓他靠近,滿臉委屈,像孩子一樣待在原地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白舒秦好不容易感覺好受點了,可不會被卓津軒這幅樣子欺騙。她趕緊往後退三米,對杜子俊說:“就保持這個距離,等下我們分開坐,聽到沒?”


    “知道了!”杜子俊應道,他隻覺得喝醉的卓津軒像座山一樣。


    剛剛白舒秦扶著他還是一臉輕鬆的樣子,杜子俊心中疑惑白舒秦到底有多大力氣,看起來還沒他一半重,這力氣都是打哪來的呢?


    白舒秦自己一人獨自乘著轎子,迴到府上堅決不同卓津軒同房,命令青鸞跟杜子俊拖都把他給拖到其他房間去。


    卓津軒至少喝了兩斤白酒,在馬車上又顛簸一路,此刻早已醉的不省人事。但聽到白舒秦不跟他睡,還是搖搖晃晃的想去抱她。


    白舒秦趕緊閃到一邊躲開,卓津軒把她旁邊的青鸞當成她,抱著她的腰身,有如一灘爛泥的半攤在地上。


    青鸞推開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她為難的看向白舒秦,白舒秦卻一臉同情的對她說:“委屈你了,忍忍吧。”


    然後她就指著他們,轉身對杜子俊吼道:“杜子俊,快把他們兩個都給我扔出去!”


    杜子俊聽到趕緊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不好意思的對青鸞道:“青大姐,都是三皇妃吩咐的,你千萬別怪我!”


    青鸞暗自翻個白眼,對他道:“你幫我把三皇子的胳膊拿開,我們一起把他扔出去!”


    杜子俊自知他沒這個本事扔兩個人,隻好聽青鸞的,跟她一起,將卓津軒給抬到隔壁丫鬟們居住的房間暫住一晚。


    卓津軒一走,白舒秦立刻將門和窗戶全部打開透氣,這才像活過來一般。


    春節將至,大戶人家張燈結彩,小戶人家也熱熱鬧鬧。但有一群人,卻居無定所,乞討為生。


    前段時間的雪災,讓京城外的災民舉家往京城乞討。


    城門的守衛攔住大部分災民,但災民總有辦法。隻要越過城門,就能有吃的,他們就能活下去,這道門在他們眼中就是生門。


    朝中大臣沒有多少人願意管這爛攤子事,就算想處理,也想壓至年後。


    白少安知道此事後,自己出資購買糧食,讓府中的人出城分發給難民,另一方麵也再積極同皇上溝通。


    從卓津軒口中得知這件事,白舒秦第一反應便是白少安在作秀。她並不覺得他有這般善心,從他給的嫁妝她也能知道,這麽多年他收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也許經過你上次的事,他頓悟了吧。”卓津軒倒是有不同見解,“救濟這些災民,可是要真金白銀的。”


    白舒秦坐在躺椅上,讓太陽照著身體,隨手拿起一顆酸梅放進嘴裏。救濟災民的錢,對白少安來說,可能隻是九牛一毛。


    見白舒秦對此事並不感興趣,卓津軒也不在說下去。不過白少安終究是她父親,他還是希望兩人能修複關係。


    白舒秦當然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但這世上唯獨白家,她絕不原諒。


    皇後舉辦的女眷聚會就要開始,白舒秦很早便起床梳妝打扮。額上的傷疤被她掩蓋的看不出痕跡,因為短發,她沒有選擇太隆重的禮服。


    他們並不是第一個進宮,在他們之前,大皇子卓慶淵同大皇妃周旋已經先到了。


    白舒秦同大皇妃接觸不多,隻是從大皇妃的神情來看,便是高傲之人。畢竟也是一國公主,自然不將白舒秦放在眼中。


    “兒臣,見過母後。母後萬福金安!”卓津軒同白舒秦異口同聲道。


    “免禮平身!”皇後麵目莊嚴道。


    卓慶淵同周旋坐在皇後右手邊,卓津軒同白舒秦自然而然的坐在皇後的左手邊。


    時間尚早,皇後便同幾人閑話家常。


    周旋已經懷胎九月,不久便要生產,皇後自然同她聊的多些。這讓周旋看向白舒秦的眼神,都帶著傲氣。


    白舒秦始終帶著微笑聽著,卓津軒知道白舒秦最近愛吃酸,便剝了顆橘子給她。


    皇後看見便笑道:“都說酸兒辣女,你這懷的呀定是男孩。”


    周旋聽到這話臉色馬上就變了,因為她懷孕便嗜辣。白舒秦看在眼裏,微笑迴道:“也許隻是女孩性格比較活潑!”


    “哈哈,津軒的母妃懷他時特別嗜甜,當初都以為他是個女孩呢!”皇後想到以往的事不禁開懷笑起來。


    卓慶淵聽到便跟著和道:“是啊,這酸兒辣女不準。聽說從肚子的形狀看的比較準,你看旋兒的肚子這麽尖,肯定是個男孩。”


    周旋的臉上這才又浮上笑意,掩嘴笑著說:“你別胡說,男孩女孩,我們的孩子我都喜歡。”


    白舒秦對他們的表現內心很反感,明明心裏就是重男輕女。她眼睛撇向卓津軒,低聲問他:“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卓津軒想都沒想就直接迴她。


    這個答案倒是讓白舒秦有些意外,這個時候的人,有更喜歡女孩的嗎?她不禁問道:“為什麽?”


    卓津軒剝開一瓣橘子放到白舒秦唇邊,白舒秦自然的張開嘴。


    旁邊卓慶淵看見,語氣怪異道:“三弟和三妹感情可真好!”


    白舒秦楞了下,剛咬破的橘子還來不急嚼。卓津軒拿出手帕將她嘴角的橘子擦去,不客氣的迴卓慶淵:“舒兒體弱,我作為她夫君,自然要多加照顧。難得有她愛吃的東西,你們別在意。”


    周旋不滿的看著卓慶淵,想到她在她懷孕期間四處沾花惹草,甚至連她從周國帶來的貼身侍女都不放過,心中就有氣。


    皇後察覺到周旋的不滿,拿出皇後的威嚴對卓慶淵叮囑道:“慶淵你也要像津軒學學。旋兒就要生產,你可要好好陪陪她。”


    “母後說的是,我一定加倍疼愛旋兒。”卓慶淵答應著,伸手要去握周旋的手,周旋卻躲開,讓他握了個空。


    卓慶淵本想秀個恩愛,滅滅卓津軒的風頭,被周旋這一躲,隻能尷尬的笑笑。心中憤恨的想著,若不是她是周國公主,他迴去一定要給她好看。


    大臣的女眷陸陸續續的入宮,每人都來給白舒秦行禮,白舒秦還要掛著笑臉迴應,讓她有些累了。


    白夫人同白檳檳來的比較晚,剛入宮白夫人帶著白檳檳過去給皇後請安。


    皇後見著白檳檳出水芙蓉的模樣,比起白舒秦也差不了多少,忍不住讚歎道:“白夫人好福氣,兩個女兒都出落的如此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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