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攻擊的寒光,而是溫暖的柔光。


    一時間,陸昭昭隻覺得精力充沛,連日戰鬥的疲憊都一消而散,同時,她握著劍的手似蘊含著無限真氣,微微調息探查,竟和用了無相訣後的修為相差無幾。


    嘴角輕笑,陸昭昭感歎,不愧是天音門,不愧為修真界最強輔助。


    起手便是硬招。


    雖是白日,月映萬川依舊威壓逼人。


    周學古行至半路,麵對著無數劍光,忍不住停了片刻,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衝。


    逆業的劍鋒淩厲,在空中劃出數道寒光,隨著陸昭昭口訣輕念,散發出陣陣寒意。


    瑤桐時刻觀察著陸昭昭的情況,她很快反應過來這一式似借月華,轉念立刻反彈琴弦。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隨著瑤桐吟唱的歌聲響起,天空在一瞬間從萬裏無雲的晴朗白日變成了長夜漫漫的無盡深夜。


    孤月高懸,遠處,銀河作長河,緩緩流淌。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春江花月夜,江水,夜月,都來得正好。


    陸昭昭不由發出歎謂,有瑤桐在身後助力,對手就算換成文淵書院的兩人,又有何愁!


    陸昭昭氣勢大漲,立馬翻轉手腕,已經成型的攻擊唿之欲出,又被強行遏製。


    隱藏在萬劍後的,是清徽絕學,借著瑤桐的助力,她這次化出了五把劍,不同於之前有所瑕疵,這一次的五把劍和原劍一般無二,便是一寸一寸細找,也看不出差距。


    毀天滅地的氣息籠罩擂台。


    判怨司對殺意感知極為敏感,這是在南疆這個窮兇極惡的地方磨練出的本事,崔行玨在陸昭昭招式成型的第一時刻下意識反應就是逃離。


    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戒鞭揮出一半就停在原地,而後飛快地收迴。


    周學古驚詫地看著麵前的鞭子離他遠去,啐了一口,也不打算硬抗,就要收手。


    “想走?”


    陸昭昭嗤笑,手中劍已然拋出。


    千萬劍光閃爍,將夜空照亮,似流星劃過,絢爛但危險。


    劍雨落下,卡得位置剛剛好,哪怕崔行玨半路逃跑,也被劃在了範圍內。


    “嗖嗖嗖!”


    萬箭齊發,一時間,亮如白晝。


    周學古顧不得其他,在這一瞬間,他將壓箱底的功夫都拿出來了。


    龍骨洞最為強悍的功法,透支生命將身體強度強行提升,大成時甚至可以和西境內的魔物相比的程度。


    但周學古顯然還沒達到這個程度,麵對密密麻麻的劍,他隻能拿身體硬扛,血痕一道接著一道,他擋在前方的胳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


    血花橫飛,濺得到處都是。


    一抹血跡劃過陸昭昭的臉龐,她伸手擦,血腥味彌漫了整個鼻腔,一時間,嗜血的紅染滿了雙眼。


    雙指並,她催動劍訣,五把劍緊跟逆業,在同一時刻落下。


    萬劍中,周學古已經單膝跪地,崔行玨的境況更是淒慘,劍光劃過,他隻能拿鞭子和飛來的劍對抗,但手的速度終究比不上飛劍,沒幾個迴合,他就被刺中了好幾處要害。


    千萬把劍影中,五把實劍顯得更具壓迫。


    它們高懸空中,隻待陸昭昭一聲令下就要降下懲戒。


    崔行玨心中千萬個後悔,他原以為這兩人不過是個花瓶,能走到這雖也有幾分實力,但運氣肯定占了大部分功勞。


    剛開始打瑤桐時還算輕鬆,隻是沒想到陸昭昭加入後局勢會在一瞬間壓倒式的發生變化。同樣沒想到的是,作為輔助的瑤桐竟然能提供這麽大的增幅。


    早知如此,若能重來,他一定不會再惹這個瘋子。


    崔行玨啐了一口,如蛇蠍般的眼神轉了一圈,一個計謀湧上心頭。


    在陸昭昭催動劍訣,讓劍落下的同一時刻,崔行玨立馬對著周學古大喊:“那裏危險,快過來!”


    周學古聽到崔行玨的提醒,也沒多想,就往他那邊跑。


    見著這一幕,不僅是場內的幾人,就連場外的人都忍不住皺眉。


    崔行玨快撐不住了,這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所以陸昭昭的劍大部分湧向他,就為了能一擊斃命,而周學古憑借體格和門內學的技巧,或許能勉強扛過去,但戰力也會損失大半。


    但崔行玨這一聲,可以說算得上狠毒。


    他把周學古叫到他的位置去,替他擋下大半攻擊,加上本就加諸於周學古身上的,他要憑一己之力承擔陸昭昭施展出的幾乎所有的攻擊。


    而這一切,周學古在行動過後才明白,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笑意顯露的崔行玨,眼中帶著憤恨。


    他想躲,但已經太晚了。


    實劍已經落下,他避無可避,而崔行玨躲在他後方,隻需要護住自己就可以了。


    “轟——”


    驚天響聲過後,地上被炸出了一個大坑,周學古就躺在裏麵,已然不省人事。


    劍雨還沒結束,但崔行玨直接讓昏迷的周學古做盾,擋在他身前。


    這下,所有人都露出了厭惡鄙夷的表情。


    崔行玨全然不當迴事,隻把周學古撐起來,而此時的陸昭昭早已殺紅了眼,難以停手。


    瑤桐察覺不對,琴音停下。


    她連忙上去拉住陸昭昭的衣袖。


    金闕宴比試每屆都有重傷者,但卻不能殺人,這是無形的鐵律,若真出了這種事,無論當時情況如何,都會被終生唾棄的。


    瑤桐不願意看到這種事發生在陸昭昭身上。


    但陸昭昭跟著了魔一般,對她的阻攔視若無睹。


    情急之下,她隻能擋在周學古身前,直麵萬千劍影,她這才身臨其境地感到了威壓,不免發怵,但腳下卻未移動分毫。


    白遠師察覺不對,也試圖加入。


    言裕同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不要攪這趟渾水。


    周學古顯然是要出局的,瑤桐能否擋住尚未可知,若擋不住,崔行玨必定受到傷害,而陸昭昭,做了這麽出格的事情,先不論能否繼續比試,她之後的麻煩事就夠她苦惱的了。


    這樣的好機會,言裕同可不想有人破壞了。


    劍離瑤桐隻有咫尺之遙了,瑤桐忍不住閉上眼,罡風將她的秀發吹得淩亂。


    場外的冼寂已經忍不住了,她一個起身就要進場,得意弟子麵臨這樣的危機,就是破了規矩她也要打斷。


    千鈞一發之際,劍停住了,瑤桐小心睜開眼,劍尖離她的眼睛不過一尺的距離。


    視線平移,陸昭昭緊鎖眉頭,右手手腕處有鮮血流出。


    方才的攻擊已然停不住了,但她卻自傷筋脈,強行扼製了真氣供給。


    陸昭昭的臉龐充滿怒氣,這是她第一次這麽情緒外露。


    她向來以平穩麵容示人,哪怕是雲弦授予年梔禪宗秘法,她也不過是麵色微冷。


    這也更能彰顯她此刻的憤怒到達了何種境地。


    劍鋒一轉,直直朝著瑤桐右邊刺去,而那裏隻有一個人——


    桑畔!


    陸昭昭冷冷看著他,他眼中似笑非笑,指尖翻轉,捏住了向來刺來的劍,用力一折,劍影碎裂。


    陸昭昭的劍威力如何,經過方才的比試,眾人皆知,而桑畔就這麽輕易擋住了,雖隻是劍影,但也出乎意料。


    這人,究竟是什麽來頭?


    陸昭昭眉頭緊鎖,口中念念有詞,實劍紛紛朝著他的方向刺去。


    劍雨再現,而桑畔卻不慌不忙,穿梭於空隙間,甚至頗有些悠然自得。


    “陸道友,與其自相殘殺,不如我們合作。憑我倆的能力,在場的人都不會是對手。”


    好狂的口氣,不僅是陸昭昭,其他幾人心中也是這麽想的。


    陸昭昭冷笑,不屑道:“你先前不還答應了周學古不摻和方才的較量,卻悄悄在我身上施咒,讓我險些釀成大錯。你這信用,我可不敢和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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