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一名正殿的弟子來到居住尋陸昭昭,還帶來了不少東西。


    “師姐,這是大師兄囑托我給你送來的異寶,還有一卷功法,裏麵難以理解的部分都做了標注。師兄還說,今日的事是他不對,卻也不敢來見你,所以讓我來送師姐一程。”


    陸昭昭看了眼邊上那堆奇珍異寶,歎了口氣,隻拿起了一側的卷軸,便要離開。


    弟子想要跟上,被她叫住了。


    “你告訴師兄,這些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讓他也別太在意。這次也隻是想長些閱曆,讓他別多想。”


    弟子點點頭,轉身走向峰頂。


    下山的路格外順利,許是應徹提前囑咐過了,宗內弟子見到她時也不再嚼舌根。


    隻是路過年梔居所旁時,還是聽見了一些聲音。


    “也就大師兄心軟,這般輕易的就放過了她。”


    “就是,害的師妹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


    “她就是占了師姐的名頭整日板著個死人臉,看誰不順眼就拉到演武場打架。要不是掌門和大師兄偏心,她早就該去戒律堂受罰了。”


    “師妹你別怕,我看大師兄是偏向你的,這些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對陸昭昭冷臉……”


    幾人小群談論的如火如荼,作為事件中心的主角年梔卻隻是咬著下唇一言不發,隻是眼中的水光顯露她的可憐。


    直到其他人吐槽的差不多了,年梔這才柔柔弱弱地開口:“各位別再說了,我知道大家都是為了我好,但或許,師姐她……她也不是那種人,說不定她隻是一時情緒上頭,這才失言……”


    “師妹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她這麽欺負,你放心,我們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年梔身邊一人聽她這般委屈求全,義憤填膺地開口,周圍人也紛紛附和。


    陸昭昭看著這鼓舞人心的場景,不由得發笑。


    年梔入宗門這幾年,她陸昭昭不是在外曆練就是在後山修習,宗內上下與年梔關係極為冷淡,怎得她一迴來,這宗門眾人就突然懂得同門情誼了?


    院子裏的聲音還在繼續,陸昭昭卻也不想誤了下山行程。


    於是,她停頓了下,略一思索,笑著在外頭說道:“聽聞這處院落是師妹親自找師兄要來的,說是想臨近主路,多些人氣。”


    她一開口,院內登時寂靜,陸昭昭也不理,繼續說著:“前幾日我教了師妹一個道理,自力更生,師妹似乎不太接受,那今日我再教師妹一個道理,叫謹言慎行,師妹可記住了?”


    院內唿吸聲都被刻意收斂,此刻怕是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半晌後,一道柔弱的聲音傳出:“多謝師姐教誨,年梔記住了。”


    陸昭昭揚起笑,留下一句“此言各位同門共勉”後,便轉身離去,也就不知在她走後許久,院內人才敢放鬆下來大口喘氣。


    出宗門的流程陸昭昭已然十分熟悉,再一次站在清徽山下望向清徽群峰,與第一次下山的心境已是大不相同。


    來不及感傷,前日她收到了文淵書院發來的信件,金闕宴將在五個月後開始。


    時間緊迫,沒有時間給她抒發個人情緒。


    此次下山,她的目的地是東湖湖底的一處遺跡。


    這處遺跡是在她出關前不久才被發掘的,這些日子,宗門上下都對這件事津津樂道。


    東湖,傳聞是遠古蛟龍的居所。龍有著強烈的審美意識和收藏愛好,它們靠著強健的體魄和得天獨厚的本事將天地靈寶收入囊中囤積巢穴,因此,遠古龍跡的發掘處總能吸引數不勝數的人群。


    普通人追求金銀財寶,而修真者追求功法秘籍。龍類體格健碩,修習的功法也更是霸道,威力極高,常人修習雖難,但隻要成功,便能成為一大殺器。


    因而此次東湖龍跡的出現,在修真界引發了巨大的轟動。


    小宗門與散修幾乎傾巢而出,有些地位的門派也是由首席弟子領隊前往,三大宗門亦是如此。


    據她所知,文淵書院領隊的是掌門青鬆子的關門弟子越淙,他也曾是金闕宴的榜首,值得一提的是,此次文淵書院的隊伍中還有一人,雖不是領隊,但身份卻是比越淙這個掌門弟子還要高出一輩。


    白遠師,不律真人對外宣稱所收的最後一位弟子,上次溟海一戰,那時他還是金丹大圓滿,進入後山前聽聞他已經突破了元嬰,一別數年,不知他如今是何修為。想來此次前往東湖也是為了在金闕宴前更進一步。


    天音門則是由瑤桐領隊。


    陸昭昭在暮山見過她一麵,氣質出塵,談吐間令人如沐春風。


    天音門盛產美人,現任掌門冼寂傳聞是上一輩的修真第一美人,隻是她麵冷心更冷,高嶺之花的模樣讓眾修士隻能望而卻步。


    瑤桐則不同,她雖生的一副花容月貌,但美麗的皮囊與她的善心比起來卻是不值一提。不同於她師尊的無情,瑤桐泛愛眾生,常常隱姓埋名行醫者之事,遇見有難者也會施以援手,修真界不少嶄露頭角的新興才俊在成名前都曾受過她的幫助,因此瑤桐之名美揚,引得無數修士傾心。


    隻可惜,這樣通透的人,在書中的結局卻並不好。


    一次偶然,瑤桐被應徹所救,正是因此,她喜歡上了這個少年英傑。可應徹作為男三,對女主的心始終不曾動搖,瑤桐不願強求,抱著愛慕之心鬱鬱而終了。


    當時看到這,陸昭昭無語地癟嘴。


    瑤桐如此光風霽月的人,便是深陷情愛又怎會為此抑鬱終了。可書上就是這麽寫的,既定流程在那,陸昭昭不知是否真的能夠改變。


    她歎了口氣,整理起最後一個宗門,她所在地清徽宗。


    按照以往,這樣的行動應當由應徹領頭,但此次他卻留守宗門,代替他前往的是戒律堂典司長老的親傳弟子。


    與其他門派比起來,清徽宗的隊伍算不上強勢。但看過原書的陸昭昭知道,絕不僅限於此。


    清徽真正的中心,是數月前就已下山處理事務的她的師尊,雲弦!


    這龍跡,不僅是雲弦的奇遇,也是他為年梔帶迴的機緣。


    陸昭昭不知他做了什麽,但在他迴去後,年梔在兩個月內脫胎換骨,修為直逼金丹,更是在一月後成功結丹,這才有了在金闕宴上的一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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