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中她被一隻恐怖的蛇妖抓住,並被拖進了一個黑暗的洞穴裏。無論她如何拚命地奔跑和掙紮,都無法逃脫蛇妖的追捕。


    她感到極度恐懼,因為蛇妖緊緊纏住了她的身體,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就在這時,蛇妖張開血盆大口,向她的脖子撲來,準備一口咬住她。


    然而,當她感受到脖子上的觸感時,卻發現並不是如想象中的劇痛,而是一種奇特的感覺——麻麻的、癢癢的,還有微微的刺痛。


    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天光大亮好刺眼,後背下麵軟乎乎的,哦,應該是躺在床上,原來是個夢。她睜開了一秒眼睛,又閉上。


    可是不對啊,既然是夢,為什麽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什麽東西壓著呢,脖子上刺痛酥麻感好像也是真實的。


    她立馬睜開眼睛,意識迴籠。這才看到,一個黑色的腦袋在自己的脖子上啃咬,自己的身體尤其是雙腿都被人給壓住。


    這是什麽情況,錢多多趕緊伸手推開自己脖子上啃來啃去那顆頭。又使勁去抽離自己的身體和腿。


    肖勁發現她醒了,抬起頭衝著她粲然一笑,“早啊,寶寶。”錢多多被寶寶兩字嚇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次是什麽瞌睡都沒有了,清醒的不得了。


    “你在幹什麽?”錢多多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好像隨時會哭出來一樣。肖勁靜靜地凝視著她,眼眸裏滿是戲謔與邪魅,還有些未退的情欲,仿佛要將她吞噬。


    “你覺得呢?原本這該是昨晚的權利,但某個人睡得太早,連笑話都沒講完。”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壞笑,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錢多多的腦海中瞬間閃過昨晚的片段,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眼神中流露出恐懼。她瞪大了眼睛,慌亂地說:“昨晚的比賽我輸了,我願意接受懲罰。但那個權力僅限於昨晚,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你不能再用賭注來占便宜!”


    肖勁的臉上收起了笑容,深深地望著她,目光中透露出一種執著和決心。他緩緩地說:“不是賭注,無關勝負。我想要的是你的心甘情願。”


    錢多多被他的目光嚇得渾身發抖,她迅速從床上跳下來,衝進洗手間並反鎖了門。她緊張地對著他喊道:“這輩子都不可能!”說完,她便躲進了洗手間,不敢再麵對他。


    肖勁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他一聲不吭地迴到主臥室,迅速洗漱完畢,換衣服,然後麵色陰沉地下樓去。


    今天可是酒店開業的大日子,陳軒和與商景天作為這家度假酒店最大的兩個股東,那叫一個忙得腳不沾地,不僅要忙著招唿從各地趕來祝賀的朋友們,還要時刻關注著現場的情況。


    陳軒和看到肖勁黑著臉在一旁抽煙,便好奇地湊過去問道:“多多呢,怎麽就你一個人啊?”


    商景天見狀趕緊推了一下陳軒和的胳膊,示意他別多嘴,生怕自己的這位合夥人會挨肖勁的拳頭。這大好的日子,別沒事找刺激。


    陳軒和剛問完這句話,就後悔了。看著肖勁那張陰沉的臉,他立刻明白了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肖勁八成是被錢多多給拒絕了。


    於是,陳軒和和商景天非常有默契地迅速走開,遠遠地躲開這個風暴眼。等到錢多多小心翼翼地洗漱完畢下樓時,她驚訝地發現酒店大堂裏早已是人聲鼎沸、喧鬧異常。


    此時,剪彩儀式的各項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完成,隻待正式開始。開業儀式由專業的主持人掌控節奏,當參與剪彩的賓客們陸續到齊後,主持人便引導他們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位置站好。


    陳軒和與商景天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最中間的位置。肖勁站在陳軒和的旁邊,基本也屬於核心位置。


    錢多多看了一眼,沈逸和楚晨也在剪彩之列,不過位置沒有那麽中間。蔣靖城不在,她趕緊扭頭去找蔣馨柔,發現她和蔣靖城甜甜蜜蜜地手牽手站在圍觀人群裏。


    一排禮儀小姐端著托盤,站在剪彩人員的身後,給每個人遞上金色剪刀。等眾人剪彩完以後,又幫忙收好花球。等所有程序走完,也過了差不多半小時。


    濱海天氣熱,十點十八分的剪彩時刻,太陽還是很灼人的。剪彩完就是招待宴,所有人移步二樓宴會廳。錢多多早上起床到現在都沒吃飯,餓的頭暈眼花,一聽有飯吃就趕緊跟人流移動。肖勁在剪彩的時候就在人群裏看見她了。


    大宴會廳的餐桌上有台卡寫著名字,錢多多在後麵幾桌找了很久都沒有自己的,想著實在不行就去蔣馨柔身邊蹭吃蹭喝。


    沈逸打完電話,從門口進來,就看見錢多多縮頭縮腦地好像在找什麽東西,走過去問她:“多多,你找什麽呢?”


    錢多多一看是沈逸,也顧不得不好意思,“沈逸,你知不知道我的座位在哪裏啊,我找了好久都沒看到我的名字。”沈逸被她逗笑了,“肖勁坐哪裏,你就坐哪裏。那兒呢,第一桌啊,走吧。”


    錢多多猶豫了,主桌太紮眼了吧,而且她剛剛跟肖勁鬧翻了,再厚著臉皮坐他旁邊,實在有些尷尬。沈逸也沒等她,自顧自的往前排走去。


    錢多多糾結了半天,安慰自己,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不就是吃頓飯麽,有什麽好怕的。肖勁坐在主桌抽煙,一直看著錢多多,看她畏畏縮縮,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生氣心疼,臉色也越發的黑沉。


    錢多多像做賊一樣,鬼鬼祟祟地終於找到自己的台卡,一屁股坐下的瞬間心踏實不少。肖勁再生氣總不至於大庭廣眾之下把她趕出去吧。


    她低頭玩桌布,間歇時間抬頭看看桌上的菜,心心念念就是什麽時候可以開吃。陳軒和和商景天出去招待了一圈,總算落座了。“多多,低頭幹麽呢?有錢掉地上了?怎麽不吃飯啊。”


    陳軒和一迴來打趣錢多多。錢多多看了眼主座的其他人,聊天的、寒暄的、敬酒的,就是沒什麽人動筷子的。她要是一個大吃大喝,實在太窘了。


    商景天看了眼一直黑臉不說話的肖勁,還有垂頭喪腦的錢多多,拿公筷給她夾了不少菜在她碗裏。“你不用管別人,你能坐在這裏,就是我跟陳軒和很重要的朋友。吃飯,別餓著自己。”


    錢多多聽完感動地都想哭。她努力消化掉自己眼淚,不想在人家的好日子裏破壞氣氛。


    陳軒和把肖勁拉出去抽煙:“你要是不喜歡多多了,那你好歹也等把人家送迴去京城再說。一個大男人,冷著臉欺負人家小姑娘,你好意思啊。”


    肖勁心裏是又酸又苦,錢多多說了一句一輩子都不可能,讓他實在是自尊心受創。“我怎麽欺負她,沒打沒罵,也沒不給她吃飯啊。”


    陳軒和看他那副嘴硬的樣子,故意刺激他:“你要是不喜歡她,我還挺喜歡的。要不我追?長得還有點漂亮的。”


    商景天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兩人身邊抽煙,“還有點漂亮?那你找一個頂漂亮的出來我看看。”肖勁覺得自己快被這兩個損友給氣死,轉身迴桌吃飯。


    商景天跟陳軒和繼續留下抽煙,“看來昨天晚上肖勁被錢多多給挫了,你看他那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真是太好笑了。”


    陳軒和邊說邊笑,商景天吐了口白霧,說了一句,“多多是個好女孩,收起你們那些齷齪的思想。”陳軒和笑意僵在臉上,“朋友妻,別惦記。小心迴頭肖勁跟你翻臉。”


    吃過飯,下午錢多多原本是想去找蔣馨柔一起玩的,但是女神一直跟男朋友粘在一起,她也不好意思強做電燈泡。


    於是一個人坐在酒店的沙灘遮陽傘下看海。她想了很多,陳彬的生活是再也迴不去了,當兵也隻是自己的權宜之計,退伍以後自己該幹點什麽呢。


    都說九十年代,中國遍地是黃金。她也想大幹一場,在這個世界不依靠任何人,靠自己讓生活好起來。她現在還年輕,才18歲。以後賺錢了,她要環遊世界。


    前世的陳彬是一個普通大學的計算機係大學生,除了喜歡電腦,其他一無所長。電腦,要不退伍之後開個賣電腦的店鋪,順便賣點手機,硬件什麽的。


    對啊,京城有中關村,深圳有華強北,越想越可行。可是開店要很多錢,她的問題是沒本錢。租店鋪、買設備、做宣傳,這些都需要本金,如果靠自己那點當兵的津貼,估計一百年都不夠。


    錢多多就那樣靜靜地站著,仿佛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而肖勁則悄然站立在酒店後門處,目光緊緊鎖定在錢多多的背影上。


    此時,一陣海風輕輕拂過,吹起了她那身橄欖綠色的裙擺,裙角在空中肆意飛揚;同時,她那半長不短的發絲也隨風舞動,亂成一團。這一切,讓她看起來更加迷人。


    肖勁不禁陷入沉思:“我到底有什麽不好?”是他長得不夠帥,還是對她不夠好。為什麽同樣的理由,她能夠接受之前那個大學生作為男朋友,卻對他說永遠不會接受他。


    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心空的厲害,滿腦子都是錢多多各種各樣的身影——跟他打架時的勇敢、學抽煙時的狼狽、打桌球時的靈活、害羞時的可愛、鬥嘴時的俏皮,以及她那古靈精怪、好勇鬥狠的性格,還有撇嘴翻白眼的表情,甚至是依偎在他懷中時的模樣。


    肖勁那張英俊的麵龐,因內心洶湧的情緒而扭曲變形,顯得有些猙獰。他究竟應該怎麽辦才好?從頭到尾,都是他的一廂情願。這一輩子,他從來沒被一個女人拒絕過,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丟人,氣到極致,理智全無。


    這一刻他無法理清自己的想法,是氣自己多一點還是怨錢多多的無情。他突然就看不下去了,他要離開這裏,轉身,打電話改簽機票,步伐越來越快,似乎是逃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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