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置身於一片硝煙彌漫的戰場之上,身旁站著他熟悉的夥伴們。隻見他緩緩地打開懷表,低頭看了一眼後說道:“整點過一分,就是現在。哈金森,時機已到,就是此刻!”話音未落,他猛地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天空。然而,這幅畫麵轉瞬即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金森此時大聲喊道:“該死,彈夾卡住了,立刻修複!”聽到這話,拉提摩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顯然還沉浸在剛才那詭異的畫麵之中。


    見此情景,哈金森不禁皺起眉頭抱怨道:“我剛剛不是才說過嘛,先生,這個傻小子簡直一無是處。您能否準許我給拉提摩一點小小的教訓呢,先生?”校長聞言,微微點頭表示同意:“這裏是你的班級,史密斯先生,一切由你決定。”得到許可後,史密斯毫不猶豫地應聲道:“好的,我同意。”緊接著,哈金森用力拉起仍處於呆滯狀態的拉提摩,厲聲道:“行了,別發愣了,趕緊跟我過來,你這家夥!”


    一旁名為“班圖斯”的人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史密斯,還不時地嗅一嗅鼻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異樣。這時,博士注意到了“班圖斯”的舉動,開口問道:“怎麽了,班圖斯?有什麽問題嗎?”“班圖斯”猶豫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迴答道:“哦,不……沒什麽事,先生,隻是我的錯覺罷了。”說完,便轉身匆匆離去。


    校長麵色嚴肅地說道:“請繼續吧,史密斯先生。”隻見博士微微頷首,然後高聲喊道:“彭伯頓、漢斯、威斯克,準備就位!”隨著博士的指令下達,新的一批學生迅速登上練習台,開始緊張而有序的訓練。


    然而,就在這時,目光敏銳的史密斯不經意間瞥見雷德芬護士長靜靜地佇立在遠處,她的眼神緊緊鎖定著正在訓練的學生們。博士注意到了這一幕,他邁步向前,來到雷德芬護士長麵前,輕聲說道:“雷德芬護士長。”


    雷德芬護士長的臉色顯得有些異樣,她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等到下一次見到您的時候,我一定會把筆記歸還給您的。”史密斯連忙擺了擺手,溫和地迴答道:“不,你不必歸還那些筆記。”


    聽到這話,雷德芬護士長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深吸一口氣,聲音略微顫抖地說:“請原諒我,史密斯先生。剛才看到這些訓練場景,讓我不由自主地迴憶起我的丈夫中彈的那一天……”話未說完,雷德芬護士長便轉身匆匆離去,隻留下一個略顯落寞的背影。


    此時,在不遠處的一家店鋪門前,兩名身強力壯的工人正費力地通過一根粗壯的繩索,試圖將一架沉重的鋼琴緩緩拉向樓上。下課鈴聲響起之後,史密斯先生和雷德芬護士長恰好朝著這個方向徐徐走來。


    雷德芬護士長的心情似乎尚未平複,她一邊走著,一邊自顧自地講述起來:“他的名字叫做奧利弗,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但不幸的是,他在那場慘烈的斯派昂考普之戰中英勇犧牲了。從那以後,我對軍隊一直心懷不滿,這種不滿的情緒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史密斯靜靜地聽著,過了片刻,他迴應道:“直到現在,你依然心存不滿。”


    雷德芬滿臉憂慮地說道:“我身為這所學校中的一員,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天真無邪的孩子們學習如何去殺人!這實在讓我的內心備受煎熬。”他緊皺著眉頭,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


    史密斯則不以為然地迴應道:“但你難道不覺得嚴格的紀律對於他們來說是有益處的嗎?它能夠塑造他們堅韌的性格和服從命令的意識。”


    雷德芬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反駁道:“紀律並不一定非得是嚴苛的軍紀啊!倘若未來真的再次爆發大規模的戰爭,那麽這些原本還覺得有趣的男孩子們將會麵臨怎樣殘酷的現實?到那時,他們恐怕再也無法以輕鬆的心態看待這一切了。”


    史密斯輕描淡寫地說:“目前大英帝國正處於一片祥和安寧之中,願這種和平能夠永遠持續下去吧。”


    雷德芬緊接著說道:“可是在你筆記中的某一篇故事裏,你明確提及了明年——也就是 1914 年。”


    一直沉默不語的博士此時開口解釋道:“那僅僅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罷了。”


    雷德芬卻不肯罷休,繼續追問道:“然而在那個夢中,那深不見底的溝壑連綿成片,冰冷堅硬的鐵絲網縱橫交錯,仿佛構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死亡防線。還有你所描述的那個巨大的暗影,如同噩夢一般籠罩在了整個世界的上空。”


    史密斯無奈地歎了口氣:“那隻是虛構出來的場景,並非真實發生的事情。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們人類確實無需通過戰爭和流血來證明自身的價值。即便是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同樣存在著許多展現英勇無畏精神的時刻。就讓我們衷心地期望從此時此刻開始,這個國家裏的人民,小處見英雄。”


    就在史密斯說話的時候,他不經意間瞥見了那根綁著鋼琴的繩索正在開始斷裂,仿佛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而在距離此處不遠的地方,一位年輕的婦人正悠閑地推著一輛可愛的嬰兒車緩緩走來。如果沒有人及時出手阻止這一切,那麽沉重的鋼琴必將無情地砸落在她們身上!


    史密斯道:“就是那些....”突然發現身旁有個小男孩正在興高采烈地玩著皮球。與此同時,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那根脆弱的繩索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拉力,徹底斷開了!


    “非常普通的....高義之舉。”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史密斯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一把奪過小男孩手中的皮球,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店鋪門前擺放著的一排鋼管狠狠扔去。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被擊中的鋼管瞬間失去平衡,紛紛轟然倒地。倒下的鋼管又正巧砸在了一塊厚實的木板上,強大的衝擊力使得木板如同蹺蹺板一般猛地翹起,將其另一端放置的幾塊磚頭高高地彈射出去。


    其中一塊磚頭猶如離弦之箭般直直飛向了道路中央,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放在那裏的一隻水壺。受到撞擊後的水壺翻滾著向前滑行,恰好橫在了嬰兒車的必經之路前,成功阻擋住了它繼續前進的步伐。


    那位原本悠然自得的婦人對眼前發生的這一係列變故感到莫名其妙,正當她滿心狐疑之際,耳邊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那架龐大的鋼琴已然重重地墜落在她麵前的地麵上,濺起一片塵土飛揚。突如其來的驚險一幕把婦人嚇得花容失色,失聲尖叫起來。


    附近的兩名工人聽到動靜後,急忙放下手頭的工作,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到婦人身旁,關切地詢問她和孩子是否安好。


    史密斯深深地長歎一口氣後說道:“哎,這次可真算得上是運氣不錯啊!”他身旁的雷德芬則一臉疑惑地迴應道:“難道僅僅隻是因為運氣嗎?”緊接著,史密斯麵帶微笑,略顯羞澀地向雷德芬發出了邀請:“不知道我是否有榮幸能邀請您一同參加今晚鎮上禮堂舉辦的舞會呢?希望您能夠以我的同伴身份出席。”此時的雷德芬顯然還沉浸在對剛才那位博士驚人操作的震驚之中,她不禁脫口而出:“您實在是太厲害了!”


    就這樣,雷德芬與史密斯並肩漫步在廣闊無垠的田野之上。微風輕拂著他們的臉頰,帶來絲絲涼意。雷德芬一邊走著,一邊若有所思地開口說道:“經過今天這些事情之後,我總算是弄明白了,原來這位博士就是您一直想要成為的那種人啊,可以用小小的板球創造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跡來。”聽到這話,史密斯微微點頭,表示認同,然後接著說道:“沒錯,通過今天這件事,我也確實發現自己還有這麽一項長處。”然而,雷德芬卻話鋒一轉,突然提到:“不過話說迴來,那位博士似乎特別欣賞女性哦。”史密斯聽後,臉上露出一絲詫異,隨即嘟囔道:“這……這聽起來有點邪惡呀。”雷德芬笑了笑,繼續補充道:“就像他總是會在每一個壁爐裏麵都變出個女孩一樣。”史密斯急忙擺手解釋道:“哎呀,瓊,那個可不是我幹的。”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史密斯忽然留意到旁邊的稻草人有些異樣,它的姿勢看起來不太對勁。於是,史密斯停下腳步,指著稻草人說道:“快看,這個稻草人好像歪掉了。”史密斯和雷德芬並肩走到了稻草人麵前,隻見史密斯全神貫注地擺弄著稻草人,試圖讓它恢複到原本的模樣。


    雷德芬饒有興致地看著史密斯的動作,不禁開口說道:“哇哦,沒想到你還挺像個藝術家呢!話說迴來,你這繪畫的本事到底是在哪兒學來的呀?”


    史密斯頭也不抬地迴答道:“伽裏弗雷。”


    雷德芬眨眨眼,好奇地追問道:“那地方是在愛爾蘭嗎?”


    史密斯稍作停頓,然後不確定地說:“應該是吧。”


    雷德芬一聽來了精神,繼續追問:“難道你是愛爾蘭人不成?”


    史密斯連忙搖頭否認:“當然不是啦。我的父親西德尼可是諾丁漢有名的表匠,至於我母親維裏蒂嘛……其實她也是一名護士呢。”


    雷德芬聽到這兒,臉上露出了微笑,自信滿滿地說:“咱們當護士的可都是天生的賢妻良母,對吧?”


    史密斯笑著點頭應道:“沒錯兒!”


    沒過多久,史密斯就成功地將稻草人恢複如初。他直起身子,長舒一口氣,然後轉頭問雷德芬:“大功告成啦,你覺得怎麽樣?”


    雷德芬走上前仔細端詳著稻草人,眼中滿是讚賞之色,由衷地誇讚道:“簡直就是一件傑作啊!”


    史密斯聽了這話,心中頗為得意,笑著感慨道:“今天真是把好多隱藏的技能都給點亮了呢。”


    就在兩人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稻草人竟然突然扭過頭,直直地看向他們。


    之後,他們迴到了史密斯的房間。史密斯拿出紙筆,專心致誌地為雷德芬畫起了素描。雷德芬坐在一旁,滿心期待,過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輕聲問道:“我可以先看看嗎?”


    雷德芬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那幅精美的畫像,喃喃自語道:“天哪!我竟然是這副模樣嗎?”緊接著,她伸出手指向左邊那副略顯簡陋的畫像,滿臉狐疑地質問道:“你確定這不是我嗎?”


    史密斯微笑著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迴答道:“當然是右邊這幅啊,親愛的,你喜歡嗎?”


    雷德芬凝視著那幅精美的畫像,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輕聲說道:“你把我畫得美過頭了。”


    史密斯溫柔地注視著雷德芬,深情款款地道:“在我的眼中,你一直都是如此美麗動人。”


    然而,雷德芬的神情卻漸漸變得哀傷起來,她幽幽地歎了口氣,緩緩說道:“身為一個寡婦,本不該擁有這般美麗的容顏。我想,外界大概都期望著我們失去美麗吧。這公平嗎?為何要讓我們不再美麗呢?”


    史密斯聞言,心中一陣惱怒,他大聲反駁道:“這簡直太不公平了!”說著,他輕輕地撫摸著雷德芬的秀發,眼神中滿是憐惜與愛意。不知不覺間,他情難自禁地俯身親吻了雷德芬。


    雙唇相觸的瞬間,仿佛時間都為之停滯。片刻之後,史密斯稍稍離開雷德芬的唇,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我從來沒有……”話還未說完,雷德芬便主動迎上去,再次吻住了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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