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吹拂,竹子相互碰撞,竹葉紛紛落下。


    顧景炎側目看去,耳邊一片寂靜,才意識到不知道何時,女子已經在二人身邊設下一道隔絕聲音的結界。


    如此手段,可比顧景炎拿不上台麵的劍術強多了。


    聽著女子國師的話,顧景炎陷入一片沉默,他不解地看向對方。


    “國師大人,顧景炎自認為沒有什麽本事,怕是擔不得如此重任,您如此看好我怕會愧對於您。”


    “你是嫣兒看重的人,她信你我便信你。”


    長青望著他說道。


    若非她親口所說,顧景炎根本就不知道,原來自己在國師的心中還有些分量。


    隻是顯然這件事牽扯很深,與他想要低調的想法相悖。


    “皇城如此大,我一個躲在冷宮內的皇子,怕是沒辦法去查。”


    “顧景炎,你莫不是呆傻了?別以為我不清楚你現在能做到什麽,況且有陛下的旨意在,隻要不出皇城,誰會把你怎麽樣。”


    長青緩緩說道,臉上看不出喜歡或者討厭,隻是平靜的衝著他繼續說道。


    “況且,一味養劍也不太好,總得有出劍的時候,劍修隻鋒芒,終究還是要靠戰來養。”


    “既然國師如此說了,顧景炎竟然不會推脫。”


    見推脫不掉,顧景炎坦然同意了此事。


    雖說在冷宮也不錯,但國師有一件事說得對,總得出去走走看看,才能對練劍有所幫助。


    國師打量著他,一字一句道。


    “莫要辜負了嫣兒的一片心意。”


    “不知道趙嫣如何了?”


    許久未曾聽到趙嫣的消息,顧景炎心中有些擔心,他都被軟禁了,怕是趙嫣也差不多。


    國師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滿意他的表現,點了點頭,頗為滿意的說道。


    “如今的趙嫣在觀星台,你且放心就好,有我照看著比你安全。”


    “那就好。”


    顧景炎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有長青照看著,她的安危自然是不用擔心,反倒是處境要比自己好的多。


    國師望著他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心內並不情願,但這座城畢竟也是陛下的,陛下是不會讓旁人在盛京如此作為,若是你做的好,想來很快就能離開冷宮。”


    顧景炎聞言,自然想要繼續藏著,卻被國師打斷了。


    長青此時開口,就帶著幾分教導的意願,望著他說道。


    “我知道你心思不在盛京,如今躲在冷宮是好,可能一直躲著麽?”


    “你雖然是難得的天才,難道要等身旁之人都離開了,自己徹底變強大了再出手?”


    “無法守護他人的強大,到底有什麽意義,說白了也隻是一個縮頭烏龜。”


    女子的聲音迴蕩在竹林之中,她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望著顧景炎說道。


    顧景炎愣了一下,自己竟然被人給教育了,雖然他並不排斥這件事。


    但猛然被其他人教育到之後,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看著眼前的人,顧景炎深吸一口氣,直接出聲說道。


    “國師今日之教誨,顧景炎受教了,若非國師指點,隻怕我如今還未想清楚其中關鍵。”


    “你知道就好,凡事小心點,別讓旁人抓了把柄。”


    國師交待了一句,浮塵一揮,身前的化作白蓮仙的落葉散開,整個人消失在落葉之中。


    顧景炎在想國師說的話,他知道國師說得對。


    若是他之前就展露鋒芒的話,也許自己會多一些麻煩,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被動,被人關在冷宮內。


    顧景炎想明白這些後,便將木劍隨手插在石頭上。


    明明是一把木劍,在他的手中好似最鋒利的鐵劍一般,如刺穿豆腐一般,刺進了石頭之中。


    今日見到謝軒,讓他想到了林寒柔,如今的林寒柔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下了後山之後,陳淑圓正在招唿楚靈芸吃飯,看到顧景炎之後,連忙招唿他坐下。


    看著這一幕,顧景炎清楚自己該如何做了。


    ……


    盛京府的地牢內,犯人們縮在角落裏,看著眼前之人的動作有些發抖。


    在他們麵前放著燒雞烤魚還有一壺酒,這可比平日的牢飯好吃多了。


    祝洪捧著一碗麵坐在桌子上吃著,那模樣好似在拿他們的人頭拌麵一般。


    他還沒吃飽,這些人都快嚇死了。


    如今盛京府的地牢內,關著的都是被他抓進來的幫派人士。


    他打量了一眼眾人,皺了皺眉頭,感到幾分不悅。


    “一個個不吃飯,難不成要我伺候你們吃?”


    眾犯人看著眼前一幕,臉色有些古怪。


    在盛京府,能吃到這種餐食隻有一件事,砍頭。


    望著這尊殺神,有犯人繃不住了。


    “大人!小人真沒犯錯,隻是為了謀生而已啊,求大人給條活路啊。”


    “沒錯大人,我們都是良民啊。”


    “隻要大人願意放我們一條生路,做牛做馬我們也願意。”


    如今的盛京府大牢,從未像現在這般熱鬧,滿盛京地下勢力,但凡手下有兩人都被抓了進來。


    其中很多人都是罪不至死。


    聽著這些的哭喊聲,連站在顧景炎身後的兩個獄卒,臉色也漸漸變了。


    畢竟這麽多人,要是都殺了隻怕會難以服眾。


    不過在眾人之中,倒是有一個異類,不管不顧大口吃著。


    眾人也並沒有在意,早就被關進來的烏龍。


    顧景炎見狀歎了口氣,手中的碗在桌上輕輕一磕,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可見他如今在這些人的心中,到底處在何等地位。


    “你們也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是就這麽把你們給殺了,我還得擔心累著。”


    這話聽起來倒是,將這些人都給看輕了,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加在一起的影響可不小。


    犯人們倒是沒有生氣,反倒是都鬆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


    烏龍聞言忽然停下了手中動作,望著自己認識的大半犯人,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眼中似有淚光浮現,擔心被其他人發現,悄然擦去。


    顧景炎望著這些人,繼續說道。


    “今日我來,是告訴你們可以出去了。”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這些凡人非但沒有高興,反倒是一一緊張了起來。


    兩個衙役覺得奇怪,這好消息為何這些人,都沒有笑意。


    顧景炎並不在意眾人的反應,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聰明人,應該可以猜出朝廷的意思,正如你們所猜想的一般。”


    “請你們過來自然是有要事,如今秦王大軍即將兵臨城下,太子殿下要掌握盛京之內所有力量,包括諸位在內。”


    這便是他今日出現在此的理由的。


    剿滅往生教之後,如今的盛京空前幹淨,正是需要一股新力量掌握之前的一切。


    從漕運到方方麵麵,這些人不知道從中得到了多少利益。


    更重要的事他們的背後,多少都有一些官員的支持,而如今這些官員全部都不敢出頭。


    顧景炎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要這些人都臣服。


    他這個提議剛剛說出來,便有一個老人站了出來。


    “太子殿下此舉會得眾怒,我老陳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死也不做太子殿下的狗……”


    老人話音未落,一根筷子已經插入眼眶。


    紅白色的液體順著筷子落下,屍體到底的聲音如喪鍾一般。


    原本想要抗議的其他人,此刻紛紛沉默,誰也不曾想到,在這件事上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誰還有意見?”


    顧景炎捏著另外一根筷子掃過眾人,原本想要抗議的眾人,在這一刻全部都閉嘴了。


    他才繼續說道。


    “放在平日,確實可以激起民憤,就連陛下也不會用如此激進的方式,可你們別忘了,太子殿下連命都要沒了,又怎麽會在意你們的死活。”


    “想要活命隻有一個辦法。”


    顧景炎很清楚,如今的顧瑾年連謝軒都放棄了,顯然是做好要與顧臨風死戰的準備。


    為此,這些人的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手下的人。


    在場誰手下沒人,平日裏更是自認為是盛京的主人,卻不曾想到會被人如此對待。


    顧景炎的聲音說的不快,可說出的話確實真真實實的。


    眾人沉默不再廢話,而是權衡起來。


    顧景炎懶得與他們廢話什麽,給了這些人一天的時間,要麽臣服要麽死,麾下勢力被旁人瓜分。


    朝廷要的是這些人聯合起來,至於與誰合作並不重要。


    “烏龍。”


    顧景炎原本打算離開,忽然想到了曾經答應的事,叫了一聲。


    烏龍連忙應道:“大人,我在。”


    “以後這些人都是你的,若是誰不服殺了。”


    顧景炎懶得繼續廢話,擺了擺手說道。


    烏龍聞言直接跪在地上,僅僅一句話,他真成了這些人的頭。


    這一刻,他無比清楚自己到底該如何做。


    “烏龍定然不會讓大人失望。”


    離開大牢之後的王君之,看著眼前的祝洪,眉頭皺了起來。


    他並不喜歡眼前之人,但還是要與其共事。


    “你說的話,真是殿下的意思?”


    “殿下不曾忘記你所說的話,你如今也做的極好,不妨信一信殿下,若是真打起來,這一手可以救下不少人。”


    祝洪笑著說道,至於他口中的殿下,王君之很清楚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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