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樓乃是盛京最高的酒樓,獨占一個高字,便讓其遠超其他酒樓。


    再加上五皇子顧雲萬毫不掩飾,這就是自己的產業,大肆灑金,引得無數文人墨客爭相前往。


    而與黃鶴樓遙遙相望,低了一截卻看著繁華不少的雲夢樓。


    乃是盛京城內最大的銷金窟,清貴書生也好、朝中大儒也罷,又或者是國公之子,都願意來到雲夢樓。


    雲夢樓內有著盛京最美的花魁、西陲最烈的美酒、東方群島的女子。


    一切想到想不到的事情,都可以在此處的遇到。


    各家公子權貴日日笙歌,就算是盛京府也不敢輕易動其分毫。


    “這位爺裏麵請。”


    “今日夢澤姑娘將會當眾撫琴,公子您的運氣真好。”


    穿著清涼的女子笑眯眯地將眼前之人拉了進去。


    剛剛招攬過客人的紅娘,扭頭看到了一位穿著黑袍的漢子,嘴角的笑意凝固了一下。


    心中暗罵了聲晦氣。


    “這位爺,咱這雲夢樓進去是要花錢的,不知道……”


    紅娘的話還沒說完,漢子摸出一塊拳頭大小的銀錠扔進了她的懷裏。


    冰冷的銀子入手,讓紅娘眼前一亮,馬上熱情起來。


    “姑娘們!出來接客了。”


    鶯鶯燕燕聞聲跑了出來,將顧景炎簇擁在了其中,推著他走了進去。


    這些姑娘十分懂得男人想要什麽,半推半就地將他推到了一張頗為不錯的酒桌之前。


    顧景炎見狀露出了頗為的笑容,從懷中再拿出一錠銀子扔了出去。


    “上些好吃好喝的來,爺爺不會虧待你們。”


    各種平日裏吃不到的珍稀食材都被送了上來。


    來此的人隻有兩種,忙著伺候人的和被伺候的。


    就算各家公子有錢,但像這種一入場就先扔出去四五百白銀的家夥也不多見。


    紅娘見狀頗為高興地湊了過來,樂嗬嗬地出聲問道。


    “這位爺?您看看想要哪一位姑娘。”


    顧景炎目光掃過眼前這些姑娘,鶯肥燕瘦、含情脈脈,仿佛他就是這些姑娘眼中的情郎一般。


    至於長相她們根本不在意,她們在意的是顧瑾年口袋之中的錢。


    掃了一圈,他略微有些是失望。


    平日裏的林寒柔、駱璿、趙嫣本就是世間絕色,更是風情不同,就算是柳書儀也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


    眼前這些女子算不得絕色,但卻給人一種平庸之感。


    放在尋常女子之中確實絕色,但這些女子如今湊在一起,妝容模樣性情甚至連看他的眼神都差不多。


    這就讓人有些厭惡了,或者說提不起興趣。


    若是這些人都是如此的話,顧景炎是沒什麽感覺。


    他索性揮了揮手。


    紅娘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這濃眉大眼的漢子,似乎有些挑食。


    又叫了一批上來。


    與之前那些姑娘們一般無二,顧景炎當即再揮了揮手。


    這些女子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紅娘眉頭一挑,心中當即了然。


    “公子既然不喜歡這些人,想來接下來幾位您應該會喜歡。”


    說著她拍了拍手,幾個姑娘扭動的身姿走了出來。


    顧景炎看到這一幕直接愣住,差點將嘴裏的酒水噴了出去。


    原因無他,第一個走上來姑娘,麵容蒼老,濃妝豔抹,看起來像個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第二個身材豐滿,腰肢比顧景炎都要大上一圈,第三個看起來則是平平無奇毫無特點。


    至於最後一個,他長了胡子。


    雲夢樓真的很有特色,連這種口味的人都有,所以不管什麽口味,都可以在這裏找到想要找到的人。


    顧景炎當即將手中的酒碗砸了出去,冷冰冰的開口。


    “雲夢樓就這水平?”


    “公子,您到底想要什麽樣的?”


    紅娘被嚇了一跳,詫異地望著他。


    顧景炎冷笑一聲。


    “若是隻有這樣的貨色的話,今日這銀子怕是得吐出來了。”


    “我明白了。”


    紅娘反應了過來,知道眼前之人想要什麽了。


    “夢澤姑娘稍後會撫琴,還請公子稍等一會。”


    “好。”


    顧景炎掃了一圈,發現坐在此地等候的,都是權貴子弟。


    愈發的好奇,這雲夢樓的花魁到底有何等魅力,竟然讓這些不安分的家夥,都這麽老老實實的坐著。


    紅娘心中鬆了一口氣,不怕眼前之人沒有要求,就怕他無欲無求。


    此刻的他長出一口氣,然後慢悠悠的出聲說道。


    “要不我先找兩個姑娘來。”


    “不用了。”


    顧景炎擺了擺手,顯然被她剛剛的行為弄得有些惱怒。


    紅娘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坐在他身旁的年輕公子哥,衝著他數了數手指。


    “兄弟,確實是性情中人,愛好都這樣的獨特。”


    “是她會錯意了而已,今日見到之後,才發現這雲夢樓,還真是名不虛傳。”


    說實話,顧景炎覺得自己受到了一些衝擊,沒想到這盛京第一青樓,還真有些東西。


    那年輕公子抱了抱拳說道。


    “在下禮部侍郎之子,許溫。”


    “祝洪。”


    顧景炎抱了抱拳說道。


    禮部侍郎?顧景炎思索了一番,倒是沒有什麽印象。


    他隻記得禮部尚書崔正,似乎是個有些老實的家夥,但是仔細想想的話,其實他算不得什麽老實人。


    聽到祝洪兩個字,許溫差點從地上竄了起來。


    如今在盛京誰不知道這兩個字帶來的威懾,他在此地還真不是什麽好事。


    可許溫轉念一想,大家都是男人,來此地還能做些什麽事情。


    想到此處他倒是不怕了,麵帶笑意的湊過來說道。


    “我聽說三院之中,道院柳書儀乃是人間絕色,是真的麽?”


    “她不好你這口。”


    顧景炎聞言想了想,說了一句實話。


    聽到這話許溫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於顧景炎的直白,有些好奇的直接坐了過來。


    “不可能吧,小爺我在盛京不會說是美男,這姿色也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兩人一塊喝了幾杯酒,許溫覺得兩個人的關係熟了,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不喜歡我,總不能喜歡你這樣的吧。”


    “對。”


    顧景炎扭頭看了他一眼,出聲說道。


    想到之前柳書儀的反應,顧景炎就覺得有些無奈,他也不明白,為何柳書儀會一直盯著他不放。


    難道真的是為了他的美色?


    許溫有些醉了,打量了一下顧景炎的眉眼,哈哈笑了起來。


    “祝洪兄,莫要開玩笑了,你這模樣能有幾個妹子喜歡。”


    他的聲音並不低,大廳內忽然安靜了下來。


    許溫連忙坐了起來,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不太對,有些尷尬地掃了他一眼。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是自己的聲音太大了。


    便壓低了聲音:“對不住了祝兄,我沒有想到這些人聽到你的名字之後,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


    顧景炎掃了他一眼,輕輕歎了口氣。


    “花魁要出來了。”


    他祝洪的名字確實有威懾力,但是這是用在敵人或者別處上。


    此地乃是雲夢樓,從建成之後就無人能在此地鬧事,就算是盛京府也得考慮其背後主人的意思。


    既然他過來了,就說明他和其他人都是一樣的。


    又什麽好怕的。


    許溫聞言長出一口氣,看模樣似乎真的很擔心,若是因為自己,讓旁人知道了顧景炎的身份,也許會是一件壞事。


    “幸好,你沒見過夢澤姑娘,她可以說是天仙下凡,在座的人都想等著一親芳澤,隻可惜根本沒有機會。”


    “花魁嘛,要是被你隨便抱著,還叫花魁麽?”


    顧景炎聽到這話,倒是沒覺得有什麽,隻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


    許溫聽到這話,剛想要反駁一番,忽然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可以啊祝兄,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妙人。”


    “有沒有人說過,其實你這模樣真的很吵。”


    顧景炎搖了搖頭說道。


    許溫下意識的閉上嘴巴,默默看著眼前之人作為。


    一陣琴聲響起,眾人聽的如癡如醉,仿佛仙樂一般。


    顧景炎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差了點意思。


    很快他知道了差了什麽,在這種地方彈這種高雅的曲子,聽著沒勁。


    可他身旁的許溫也是如癡如醉的聽著。


    顧景炎打量著不知何時出來的女子,輕紗遮麵看不清模樣,可那玉手撥動琴弦如精靈一般。


    有人已經忍不住開始點評了,仿佛聽懂了隱藏在琴中的故事。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迴聞。”


    “不錯,每次聽到夢澤姑娘的曲子,總感覺像是入了仙境一般。”


    “夢澤姑娘的琴藝又有精進了。”


    “盛京有佳人,琴音可傾城。”


    連許溫睜開眼睛,擺出一副享受的模樣,緩緩說道。


    聽著他的話,顧景炎有些奇怪的掃了他一眼,他要是記得不錯的話,似乎眼前之人沒這本事。


    許溫小聲說了一句:“我也不懂,但是大家都評價了,你不說不太合適。”


    “幾時了?”


    顧景炎忽然問道。


    許溫對於這事頗為熟悉,毫不猶豫地開口。


    “快子時了,畢竟雲夢樓會亮到天明。”


    “差不多了。”


    顧景炎喝了口酒,在他不解的目光之中,將酒杯砸了出去。


    “夢澤姑娘是吧,你這曲不錯,就是聽著有些沒勁,過來陪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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