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盛京上下都在討論和親一事,按照顧瑾年的想法,這種事情本就該私下裏確定好章程,再慢慢放出風聲,一步步的讓眾人知曉。


    大夏從不和親,所以這個要求所帶來的影響很大,大到超出了一些人想象。


    可天魔聖國要的就是人盡皆知,就是要將大夏朝堂架在火上烤。


    知道你們打不了,看你們到底要不要答應這件事。


    如今盛京剩下都在談論這件事,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


    “這天魔妖女是想要報複大夏麽?怎麽會選擇讓顧景炎和親?”


    “諸位!這是對我大夏的羞辱,誰願意與我一同上書朝廷,當朝廷知道我大夏文人還有風骨。”


    “我覺得是兩人之間一定有勾結,說不準這就是妖女的謀劃。”


    “對!我看應該將六皇子給處死才對!”


    眾人對於這件事議論紛紛,此事影響之大僅此於的妖族通道。


    而這件事的其中一個主人公,此刻還不清楚自己在眾人的眼中,到底變成了什麽模樣。


    楚靈芸依舊是那一襲紅衣,風姿卓絕,楚楚動人,明明是北地女子,卻比南方姑娘還有婉約。


    眼眸中的春意,猶如汴河上的星光,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她喜歡穿紅衣,因為風雪關的風雪從未停止過。


    除卻風雪之外的顏色隻有紅色,那是血的顏色,也是天地之間為二不同的顏色。


    如今顧景炎喜歡看她穿紅色,她也愈發多的穿上紅衣。


    “關於和親之事你真的沒有想法?我可聽說那天魔聖女,乃是一個生的極為美麗的女子。”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也不介意。”


    顧景炎側過腦袋看著她說道,嘴角的笑意不曾收斂半分。


    麵對調侃,楚靈芸依然神情自若,坐在院內的秋千上,看著城外說道。


    “時間上來不及。”


    “是啊。”


    顧景炎點了點頭,就算他答應這件事,在不解決顧臨風之前,和親之事隻是笑話。


    遠水解不了近渴,遠在天邊的水自然更加不可能。


    話雖如此說,可楚靈芸心中還是有幾分擔憂。


    “可畢竟那可是天魔聖國,如果答應的話怕是未來好一段時間,大夏都不用打仗了。”


    “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值這麽多錢。”


    顧景炎算了一下,如今自己的身價倒也真是天文數字,就是不知道這錢不會落到自己的手裏。


    見顧景炎如此輕鬆,楚靈芸也就放心了下來,她清楚顧景炎的身份,並沒有看上去這麽簡單。


    “知道你心裏有數就好,哪怕你不與我說清楚也沒有關係,我隻在意你的安危。”


    “你應該擔心的人不是我,該是鎮北王。”


    顧景炎歎了口氣,知道楚靈芸如今心中還有幾分不安,索性將話說出來了。


    相對於他的事情,鎮北王所做的事情才更加讓人不理解。


    他已經是大夏王侯,位極人臣,麾下能兵強將無數,可為何還要做這樣的事情。


    楚靈芸眼中暗淡了一瞬,也許是想到了自己父親的行為,她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本應該待在風雪關,如今我什麽都不了。”


    她想過去幫忙,可如今的她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被起來的金絲雀。


    總是有顧景炎陪著,也無法改變這個結果,而這個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顧景炎起身來到她的身邊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這樣做事為了你。”


    “為了我?”


    楚靈芸抬起頭,茫然了一瞬,搖了搖頭堅定道。


    “其實我父親從未來看過我,我知道鎮北王無召不得入京,可我還是覺得他把我給忘了。”


    “嫂嫂是不是想的有些多了,他可是你父親,怎麽會忘了你。”


    顧景炎搖了搖頭,出聲安慰道。


    隻是他正好有個全天下最無情的父親,這話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什麽說服力。


    反倒是會讓人覺得這就是個笑話。


    楚靈芸倒是沒這個感覺,隻是單純的覺得父親不在意她。


    換做平日這種話她根本就不會與其他人說,可自從有了顧景炎之後,她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藏不住話,不管是什麽話都想要與他說一說。


    顧景炎這時候倒是沒有開口,他也有些好奇,不管楚靈芸在盛京過得如何。


    這位神秘的鎮北王,似乎從未想過來見自己的女兒,甚至還不顧她的安危,選擇直接與顧龍象一起來盛京。


    “不說他了。”


    楚靈芸搖了搖頭,看向房內有些疑惑。


    “為何小荷還未來?”


    “她能有什麽事。”


    顧景炎笑了著開口,倒是並未將這件事放在眼中,可下一刻,他猛然竄出。


    楚靈芸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隻看到自己的視線裏多了把刀。


    刀身帶著一抹弧度,她甚至可以從刀身上的反光,看到自己驚慌失措的眼睛。


    這把刀來得極快,快到她未曾來得及尖叫。


    可這把刀不夠快,顧景炎已然來到他的身邊,一手攔住她的腰肢,將她抱到了身後。


    女子的衣裙如火紅的花瓣一樣揚起,擋住了的刺客的視線。


    顧景炎順勢一指點出,落在了刀鋒之上。


    明明隻是手指,卻在觸碰的瞬間崩斷的刀刃,似乎那不是一根手指,而是天下最結實的金剛柱。


    此刻直接被掀飛,目光之中帶著幾分錯愕與不解,似乎無法理解,為何顧景炎會有這般反應。


    不是說他才習武沒多少時間,撐死了下就是個下九品的武者。


    他的思緒隨著一截刀刃,戛然而止。


    因為顧景炎,以劍氣禦碎片同時將躲在暗處的殺手盡數殺死。


    血花炸開,空氣中透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楚靈芸臉色微變,卻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不是見不得死人的大家小姐。


    連忙朝著房間跑去。


    小荷沒事,隻是被人打暈了過去。


    顧景炎神識掃過,並未發現有活口。


    “她沒事,這些殺手是衝著你來的,”


    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天魔聖國剛剛要與他和親,今日就出了這種事,很難讓人不相信,這兩件事其實沒有關聯。


    楚靈芸長出一口氣,原本想要出去找人,卻被顧景炎給攔住了。


    “外麵還有幾具屍體,怪血腥的。”


    “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楚靈芸抽出掛在牆上的戰刀,她說自己略通武藝,確實會一點刀法。


    顧景炎一把奪過刀,沒好氣的說道。


    “到底是個女子,見多了總是不好的,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好吧。”


    楚靈芸打量了一眼顧景炎,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你何時變得這麽強了?我記得……”


    “人是會變的,我也一樣。”


    顧景炎笑了笑出聲說道。


    他肯定這樣的刺殺不會有第二輪,因為此地是冷宮。


    他拖著屍體走出了院子,臉色逐漸難看了起來。


    這些殺手不是衝著自己來的,隻是自己恰好在而已,他們是衝著楚靈芸來的。


    可楚靈芸並沒有什麽值得人注意的點。


    冷宮附近的三院修士,著急忙慌地趕來。


    那是一個道院的女子修士,看著地上的屍體,錯愕的打量著顧景炎。


    似乎很意外顧景炎的手段。


    “三院修士為何來的如此之慢,若非有我在場怕是今日秦王妃就要出事了。”


    “剛剛在別出也發現了刺客。”


    這女子修士解釋了一下,打量著地上的屍體。


    “這些人擅長刀法,從彎刀的製式來看,多半是天魔聖國之人。”


    她以手拂過傷口,指尖微微一痛,皺起眉頭,從傷口之中翻出一枚彎刀碎片。


    再看死者身上的傷口不由驚訝。


    “動手之人是一位劍道高手,不知道殿下可否告知我此人是誰。”


    她記得皇城內並無劍道高手才對。


    顧景炎此刻麵露不悅,顯然並不想與她多說什麽,一甩衣袖沒好氣道。


    “這些天魔聖國之人,為何會出現在冷宮。”


    “這……”


    女子修士麵色古怪的打量了他一眼,外界有些傳聞,今日一見似乎是真的。


    她沒有表現出來這些情緒,而是說道。


    “為了讓鎮北王毫無顧忌的攻城。”


    這話剛剛落下,她的背後冒出一陣冷汗。


    此地可是皇城,乃是大夏權力中樞,這些殺手又是如何被安排進來的。


    除非在皇城內就有人打算如此做,皇城內有奸細。


    一想到這些女修再也坐不住,這件事可比楚靈芸遇到刺殺要嚴重的多。


    “殿下,此事事關重大,還請殿下不要亂傳,我這就是請供奉來徹查此事,一定給大人一個交代。”


    “不是給我一個交代,是給秦王妃一個交代。”


    顧景炎搖了搖頭,臉色有一些不悅。


    這些人似乎真的將楚靈芸當做了一個花瓶,可她真的是個花瓶麽?


    女子修士愣住了,沒想到顧景炎竟然還在意這些,她當即起身來到院內,與楚靈芸說了幾句話,方才重新離開。


    顧景炎沒有去問她說了什麽,而是在女子離開之前問道。


    “你說今日還有人遇刺,他是誰?”


    女修頓了一下,而後緩緩開口。


    “監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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