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聖國是東洲除卻大夏之外最強大的王朝,同時也是大夏最大的威脅。


    天魔聖國的一切都在規矩的束縛之內,所有人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要如同棋子一樣,接受安排。


    不管願不願意,都必須如此做。


    自這個龐大的機器麵前,不允許有任何一個獨立的意誌出現,這個王朝隻能有一個聲音。


    哪怕是冥帝也隻能以天魔聖國的利益為先,在冥帝之上有著天魔教。


    天魔教大祭司則負責監督冥帝的一舉一動,要確保冥帝所做之事,符合天魔聖國的利益。


    如此可以保證,這個國家不為任何一個意誌所利用。


    可這樣的神權淩駕於的王權之上結構,注定在一些事情會有分歧。


    當初天魔聖女被抓,女帝並不想要停止戰爭,可她是下一任大祭司的人選。


    女帝也隻能停止戰爭。


    在她看來曾經用來維護天魔聖國規矩的大祭司,如今已經成為了阻礙天魔帝國發展的源頭。


    如今天魔教大祭司乃是一位神通境強者,這意味著他活了很久。


    活得久就意味著他懶得變通,隻想要守著這些規矩到死。


    對於一個力求發展,想要改變地位的王朝來說,這意味著慢性死亡。


    所以巫語成了這一任的天魔聖女,這是女帝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下的一盤棋。


    巫語望著自己的祖母,在她的印象裏這位女帝臉上從沒有笑容,似乎隻想著如何讓這個龐大的機器運轉下去。


    “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做大祭司了?”


    “天魔聖國需要一位新的領袖,一位足夠帶領我們變得更強的領袖,而這個人隻能是你。”


    女帝緩緩開口,她在天魔聖女的身上寄托了希望。


    巫語呆呆的愣了一般,以她的見識本不該發生這樣的事,可女帝要做的事顛覆了聖國的傳統。


    神王一體。


    她並沒有覺得高興,反倒是有些緊張起來。


    “祖母這樣做大祭司沒意見麽?”


    “多年來,聖國對於大夏而言是威脅,一直都是威脅卻不是對手,你可知道為什麽。”


    女帝張開自己的手指緩緩握緊,聖國的力量唯有凝聚在一起,才能發揮最強大的力量。


    而想要做到這件事,隻有一個人可以。


    巫語。


    女帝起身來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一步步走到漆黑的王座之上。


    扶著她坐下。


    “聖國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祖母……”


    這一刻,巫語的腦海中浮現過許多東西,死在聖國內部紛爭的父母,從小教導自己的大祭司,以及讓自己從大夏迴來的顧景炎。


    良久之後她睜開眼睛,點了點頭。


    “您說的對,這件事隻有我能做到。”


    ……


    天魔聖女的繼任要一段時間,這並不妨礙她給大夏施壓。


    如今的她已經接受了天魔教,成為新任大祭司。


    而對她而言如師如父的上任大祭司離開了,不知為何他竟然對於女帝的打算,沒有一點怨言。


    甚至願意心甘情願的離開。


    巫語想不明白這些,也沒有時間想明白這些,她講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逐步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帝王上。


    如何給大夏施壓,很快一個想法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豈有此理!天魔聖國欺辱我大夏無人麽!竟然敢陳兵西垂,這是威脅!”


    “我泱泱大夏何時受過這等委屈,不就是打麽,誰怕過啊!”


    “諸位怕不是忘了,如今大殿下距離兵臨盛京可沒幾日了,如何去打?誰去打?”


    “可它天魔聖國不能侮辱我大夏,竟然要求我們和親?和親就算了還一定要皇子?為何還要點名留皇子,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皇城,小朝會上。


    各部大員坐在一起,商討著如今從天魔聖國傳來的消息。


    大夏的官員結構在處理事務上,一般分為三重。


    尋常影響一般的事情,都有盧正淳所率領的內閣大學士處理,然後交給皇帝批準,如今是交到顧瑾年手中。


    影響一州之地,或者更大的事情,則是會被拿到大朝會上討論。


    討論不出結果的,或者說危機大夏安危的重大事情,則是會幾位大員,在小朝會上議論直到出現結果。


    可以說坐在此地的官員,不是位極人臣,就是極為皇帝信任之人。


    他們所討論事情的源頭,則是天魔聖國陳兵西陲,亮出拳頭之後提出的要求。


    隻要大夏願意送出一位皇子和親,她天魔聖國就不會再這個節點發難。


    甚至若是大夏願意,女帝甚至可以發兵幫助鎮壓顧臨風。


    這是對於大夏的侮辱,大夏立國千年,何時向他國和親?


    顧瑾年的臉色極為難看,天魔聖國提出這要求,是吃準了如今的大夏經受不起不風波。


    “諸位可有什麽看法。”


    “不管是拿一位帝王,在麵對天魔聖國的時候,從未有過和親之舉,曾經的大夏沒有,如今也不該有。”


    盧正淳一字一句道。


    私下裏被官員稱作簽字首輔的他,今日卻是意外的硬氣,言語間半點不容情。


    臉色並不好看的陳慎,更是一拍扶手道。


    “若是無人敢去攔著天魔聖國,那就老夫自己去,莫要忘了,老夫也是武將出身。”


    “區區天魔聖國也敢落井下石,確實有必要敲打一番。”


    禮部尚書崔正倒是淡然,不過也支持這話。


    一眾大員在這件事上的態度都是一樣。


    可在這其中,卻出現了一道不怎麽和睦的聲音。


    “可如今的大夏還經得起風波麽?之前各州縣遇到天災的時候,已經賑災過了,如今橫河岸邊飛來的奏折,都快堆成山了。”


    “三縣之地的流民無處安放,決口之處無錢處理,五百裏之地變成一片澤國,又需要一大筆支出。”


    說出這話的是錢萬裏,這位戶部尚書平日在朝堂之上,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不管是誰都可以上去欺負一下,他也從不惱怒。


    卻在這時候選擇開口。


    幾位大員都將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在這個時候唱反調,真不是個好時候。


    陳慎指尖用力身下的紫檀椅子,出現幾道裂痕,聲音清脆,猶如他所說的話一般。


    “我大夏國庫充裕,為何會沒有錢財?莫不是你這廝偷了?”


    錢萬裏麵露苦澀,恨不得從袖子裏抽出一把算盤來。


    “我冤枉啊,西垂戰事剛剛停止,風雪光又打了幾個月,登天台的八十萬兩還沒拿出來,如今鎮妖關更是要耗費不知道多少錢財。”


    “文廟那邊給了消息,他們送一大筆物資和修行者過來,但需要時間遠水解不了近渴,如今大殿下馬上就要來到盛京,種種事情加在一起,到底有多大開銷諸位清楚麽?”


    這位戶部尚書說完,直接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小銅算盤,拍在了桌子上。


    “上次陛下與天魔聖國打了十幾年,諸位可曾算過有多大的開銷!”


    “就算國庫裏堆著一座金山,如今也敗完了!”


    眾人沉默無人應答,他們都清楚錢萬裏所說之事沒有一點誇張,這就是如今大夏的情況。


    如今的大夏確實需要修養生息,哪怕是最壓製不住的怒火陳慎,此刻也隻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再聲息。


    “說來當初抓住天魔聖女的時候,本就是要與天魔聖國和談的,若不是當初天魔聖女跑了,怎麽會有今日的事。”


    顧瑾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忍不住想罵當初那個放跑天魔聖女的家夥。


    當初是誰來著……


    想到這裏他忽然抬起了頭,目光掃過其他人。


    諸位官員也是臉色古怪,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情,將目光投向了沒什麽反應的陳慎。


    陳慎臉色難看,一拍桌子道。


    “都看老子幹嘛,我臉上有解決辦法麽?”


    “說起來當初就是六殿下放跑的,如今以六殿下還讓天魔聖國罷兵,似乎也是個解決辦法。”


    盧正淳摸著下巴,認真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隨著他思索之後,他意識到,這件事似乎真的能做。


    不僅可以做,甚至很合理。


    有了他開口,連沉默的工部尚書魯文山也說道。


    “不錯,六殿下自己捅的簍子自己收拾。”


    “嘶……這樣一算,確實能剩下來不少錢。”


    錢萬裏拿著算盤打了幾下,得出了一個不小的數字,不由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他將目光投向其他人,帶著幾分審問的意思。


    其他人也開始覺得這是個好辦法,畢竟可以不花一分錢,同樣也可以宣傳出去。


    通常不發表意見的刑部尚書薛走江,也難得開口說話。


    “這件事本就是六殿下捅下的婁子,用他來處理最為合適。”


    “我不管諸位是什麽心思和想法,也不在意讓顧景炎和親有什麽好處。”


    陳慎起身,這位年邁的老人,眼中透著幾分怒火。


    “身為大夏的將軍,一位外公,我堅決不同意這件事,誰要是想做先從老夫的屍體上踏過去。”


    眾人沉默並未說話,誰也不想這個時候去觸黴頭。


    顧瑾年擺手讓陳慎坐下。


    “陳老莫要著急,今日隻是初議,此時迴頭再議,不過有一點確實要說,我大夏從未有過用皇子和親,若是在我手上做了,該如何去見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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