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冬窖春芽,重要在於藏,冬藏春養才有這點滋味,老五都貢獻給我們了。”


    顧瑾年盤膝坐在冷宮,煮水泡茶好不愜意,臉上掛著一絲慵懶,讓人下意識的側目,似乎將這冷宮當做了自己的地界。


    如今的他身上多了一股華貴之感,這種感覺顧景炎隻在老皇帝身上見過,顯然如今的他過的極為風光。


    一番對於冬窖春芽的評價,卻有所暗指。


    顧景炎對於兄長的拜訪有些無奈,如今他是監國還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兄長這是有所暗指,不願意讓我在這冷宮待著?”


    “這倒沒有,雲萬打算去鎮妖關,我打算讓老九去天魔聖國,若是大哥與顧龍象願意臣服,我不介意兩人鎮守邊關,至於你……”


    顧瑾年說著說著犯了難,似乎肯定自己會坐上東宮之位。


    已經下意識的以王朝的主人自居,想要將眼前之人安排一下。


    他這態度倒是沒讓顧景炎生氣,大夏龍椅這個位置並不好坐,他也不想做。


    “兄長莫要犯難,既然我叫平安王,不如給我一個富庶之地,讓我安心做了閑散親王好了。”


    “閑散王爺?也好,自從長歌走了之後,我就在想咱們兄弟幾個人之中,應該有一個人善終。”


    說起顧長歌,顧瑾年的眼中露出一絲懷念之色,他是幾個兄弟之中,最與世無爭之人,也最像個修道者。


    他原本應該離開盛京,去追求自己心中的道,可他卻死在了盛京之外。


    這件事震驚了所有人,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結果。


    顧景炎想到了這件事,顧長歌死的時候,他並未參與葬禮,據說當時隻有很少一部分人參加。


    “待我出去了,要去看看他。”


    “嗯。”


    顧瑾年目光落在對麵身上,將泡好的茶水送到他麵前,掃過這冷宮說道。


    “還是你這冷宮清淨,等你走了我得把這地方改造一下,閑來無事就躲在這裏,省的被人找個沒完。”


    “兄長喜歡就好。”


    顧景炎品了口茶,笑著開口說道。


    他後知後覺的看向眼前之人,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聽兄長的意思?東宮之位有了定數?”


    “我可沒說,隻是爭了這麽久也該有個結果了。”


    顧瑾年將目光投向西方,做了這麽多手準備,總得有些效果才對。


    若是不然,他也不會在此等待多日。


    事到如今盛京之內的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唯一的變數在於盛京之外。


    顧景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片陰霾。


    “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當時蠱惑五哥的是縱橫家的烏仇,他抓到他了?”


    “未曾,國師出手都抓不住他,現在更難了。”


    顧瑾年臉上笑意消失,多了一片陰霾。


    這是一個隱患,雖然如今不曾爆發出來,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大夏的大患。


    顧景炎有些意外,這個烏仇還有這樣的實力,而且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兄長,你可曾想過,陷入如此的局麵,會不會是烏仇在暗中作祟。”


    “若是他的話,烏仇到底想要做什麽?”


    顧瑾年略感到一絲後怕,他從未想過這件事會跟烏仇有關係,如今再迴想一下,他才覺得有幾分恐懼。


    在盛京內的文武百官,顧瑾年自認為看明白了大半,多少都清楚他們想要什麽。


    可從始至終他都不明白烏仇打算做什麽?當時他的暴露更像是掩飾,正如顧景炎一樣將顧雲萬摘出局。


    所以他將顧雲萬送到了鎮妖關,想要將其徹底推出棋盤,可烏仇到底在做什麽?


    ……


    軍營內,烏仇正在與幾個謀士討論合流失敗的打算。


    其中一個謀士略感到不解。


    “烏先生,為何要考慮失敗?”


    “以大殿下與三殿下的關係,聯手的概率也有,隻是不大而已。”


    烏仇摸著胡子說道:“為兵者,詭道也。凡事都要多想幾分才行。”


    “我等明白了。”


    諸位謀士開始細細討論,這一討論卻發現麻煩大了,一個別樣的想法出現。


    迴風雪關,占據大夏北方之地。


    可若是如此做,便是真的謀反,乃是裂國之舉,眾人意見不一,久久決定不下來。


    當他們需要讓烏仇定奪的時候,卻發現烏仇已經消失了。


    烏仇牽了兩匹軍馬,打算連夜離開。


    卻不曾想剛出馬廄,就已經被人給攔住了。


    趙炎看著烏仇,很是不解。


    “烏先生這是何意?莫不是覺得我等必敗,所以著急找下家去?”


    “武安侯此言差矣,我是為了殿下的安危著想,我擔心他會出事。”


    烏仇抱拳解釋道,他身後的軍馬打了幾個響鼻,有些煩躁的不斷踢地。


    似乎有什麽讓它覺得焦躁不安的東西。


    “擔心?可烏先生為何不告而走,我看是想圖謀什麽吧?”


    趙炎並沒有因為他的話就放鬆警惕,反倒是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刀上。


    下一刻,一股屍山血海的威壓掃來。


    軍馬長嘶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烏仇鬢角發絲被威壓卷起,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做權衡。


    “實不相瞞,我認為殿下會出事。”


    “何解?”


    這個迴答讓趙炎暗暗心驚,或者說他也有這種想法。


    因為有一股勢力一直讓人覺得不安。


    “監國一直沒有動靜,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說明他所求的也許正是,殿下與秦王的見麵,若是武安侯會如何做。”


    “聚之,然後圍殺。”


    趙炎咬著牙說道,殺幾個神通境強者確實麻煩,但總比在盛京被人圍困要輕鬆。


    若是可以將倆人在此殺死,那麽兩路大軍所謂的勤王名義,將會徹底煙消雲散,到時候他們就是真正的叛軍。


    要麽招安要麽死。


    到時候這些士兵也許可以活,但其他人一定會死。


    此刻的他臉色極為難看,這本身就是顧瑾年的陽謀,若是秦王與楚王不願意動手,就一定會會麵。


    不管兩個人作何選擇,對於他來說都是機會。


    烏仇此刻長歎一口氣,因為他們這些人根本沒得選。


    “侯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其中利害關係,如今請你告訴我,到底應該如何做?”


    “我與先生一起去。”


    趙炎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他絕對不能讓顧龍象有任何閃失,這是最後的底線。


    烏仇搖了搖頭說道。


    “侯爺還得穩定軍心,還是我去最為合適。”


    “那就拜托先生了。”


    趙炎抱拳說道。


    烏仇點頭駕馬離開,夜色之下他眺目遠望,數百裏之外,兩道一道血龍與遇到銀龍相遇,盛京之處雙龍蟄伏。


    再往西,一直覺得天魔毒蠍虎視眈眈。


    這些氣運化形,讓烏仇眼中浮現出一絲渴望。


    “真龍氣運,若是能都為我所用,這瓶頸也該破了。”


    ……


    山穀外,楚梟策馬後退拉開距離。


    哪怕他是在場實力最高之人,也隻是臣子,這時候不適合開口。


    顧臨風打量著顧龍象,發現自己這個弟弟比之前要成熟穩重多了,頗為意外的開口道。


    “你似乎變了?”


    “兄長不也是一樣。”


    顧龍象淡淡開口,眼神與之前看他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兄長眼中的驕傲並未散去,反倒是藏的更深了點。”


    “還是你懂我。”


    哪怕是與他朝夕相處的副將,都未曾注意到。


    顧臨風前往盛京的執念,不單單是為了複仇,也是為了打破旁人對於自己的看法。


    他想要再次登臨那個位置。


    顧龍象掃了他一眼,出聲說道。


    “兄長若隻是為了顧瑾年,我不會攔著你,可你要是衝著百姓和龍位去,我會先攔著你。”


    “哦?你似乎也恨顧瑾年?”


    顧臨風略感幾分意外,驚訝於自己的弟弟,為何會給出這樣的條件。


    他記得不錯的話,顧龍象一直都是一個喜愛練兵的皇子,什麽勾心鬥角他都無心參與。


    也因此深得聖乾大帝的喜愛,才做了龍驤軍的統領,是幾個皇子之中最早掌握兵權之人。


    不管兩個人如何交談,他們都未曾將顧瑾年視作自己的威脅。


    別說顧瑾年坐上了監國的位置,都是坐上了東宮的位置,兩個人也能將其拉下來。


    “我不是恨,我是覺得他德不配位。”


    顧龍象迴想著這一路上所看到的事情,眼中的怒火便難以壓製,他望著自己的兄長皺起眉頭,在自己的兄長身上,也感受到了一股讓他覺得奇怪的氣息。


    “當然還有你,你可以是秦王,但不能是皇帝,你太驕傲了,驕傲到眼中容不下大夏的百姓。”


    “按照你的意思,誰最合適?”


    顧臨風也不生氣,因為這就是他。


    不管旁人如何看待,他骨子的驕傲一直沒斷,哪怕被踩到塵埃之中,也不曾有半分曲折。


    顧龍象並未說自己,而是搖了搖頭。


    “我不清楚,但是這個位置需要一個適合的人。”


    顧臨風眼神眯起,一股殺意湧動,目光掃過周圍的黑暗。


    “若非我了解你,我真當你成了好人,既然要與我交談,為何要帶著旁人,是準備將我截殺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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