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插在顧景炎身前,他下意識握住劍柄,劍柄入手仿佛他的肢體一般,隨著他的心意而動。


    說起來自趙玄罡離開大夏之後,便再也沒人指點他劍術,如今他修行有一半都是自己摸索的。


    別看長青是道宗修士,她也相當擅長劍法,走的是另外一個路數。


    “既然前輩指點,那景炎就得罪了。”


    顧景炎一步躍起,化作九道劍氣,幾乎是瞬間就來到了她的麵前。


    長劍遞出,瞬息如電。


    劍氣凝聚,形似劍罡,轉瞬即逝。


    “無量。”


    長青一指點在劍鋒之上,吐出二字。


    恍惚間,顧景炎看到一尊道門女子天尊,她的身前懸著一柄劍。


    隨後一柄劍化作兩柄、四柄……千萬柄,遮天蔽日讓人歎為觀止。


    千萬柄劍又重新化作一柄巨劍,讓他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眼中的震撼之色,久久未散開。


    長劍從顧景炎手中脫落,顧景炎的滿臉震撼之色。


    “這是劍意?”


    “道宗養劍法。”


    既然說是指點,以長青的眼界自然不可能隻點破顧景炎如今的弊端。


    她要教的,乃是一門真正高深的劍術,一門足以開宗立派的劍理。


    “劍有兩刃,傷人傷己,所以要有鞘,劍修鋒芒畢露,一往無前,假以時日會有磨損,甚至折斷。”


    “唯有藏劍入鞘,才能在出鞘一瞬,將自身殺力拉到最大。”


    “養劍法養的不光是劍,更是你自己的意。”


    長青來到顧瑾年身邊,她那高挑的身材竟然隱隱有壓製他的意思。


    白皙手指點在顧景炎眉心,一道玄之又玄的道門心法浮現在他腦海之中。


    道宗養劍法,也是藏劍術。


    平日蓄養劍意,追求出鞘一瞬的極致殺力。


    很難想象,這是一門極兇的道門劍術,是長青這種女子所掌握的劍術。


    以劍觀人。


    顧景炎這時候才意識到,其實長青並沒有看上去那麽好說話,隻是平日和善,若真與其為敵,才能清楚對方真正的實力。


    這位國師從不是弱不禁風的花瓶,而是一位足以讓他人仰望的強者。


    養劍法給了他一種別樣的思路,顧景炎閉上眼睛參悟劍術。


    長青見狀,皺了皺眉頭說道。


    “直接參悟?你未免有些太心急了,若是有不解的地方,不妨過來問問我。”


    “多謝前輩指點,我會了?”


    顧瑾年睜開眼睛,伸出一根手指,一縷劍意纏繞在指尖之上。


    似發未發,如同蓄勢一般。


    哪怕是長青,也不曾見過如此天賦異稟之人,掩飾著眼中的震驚。


    “你這蓄勢不對,還需要多多琢磨,蓄養劍意猶如河堤鑄壩,劍意過高也會損害自身,要注意適量發泄。”


    “多謝前輩指點,今日之恩此生難忘。”


    顧景炎並未說出,自己可是花了十年壽命,才學會養劍法的。


    他真的覺得長青如同自己的長輩一般,認為若是以後長青有幫忙的地方,他也可以出手。


    長青倒也不在意這些,她不覺得顧景炎短時間內能幫助她什麽。


    “不用謝我,要謝的話就謝趙嫣,若不是她,我也不會教你這些。”


    “你要是敢負了趙嫣,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其實有些事,我想趙嫣並未與前輩說清楚。”


    顧景炎猶豫了下,覺得有些事還是得說清楚。


    嗯?


    徒弟與顧景炎的愛恨糾葛?


    長青自然那是很感興趣,可她表麵上卻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打量了幾眼他道。


    “聽你的意思,你們兩個人之間也有一些秘密?”


    “隻是一些約定而已。”


    顧景炎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在內心權衡很久,最後還是打算將這件事告訴眼前的人。


    他將自己與趙嫣的約定說了出來,原本這個秘密不應該被其他人知道。


    可如今長青破例教了他一門養劍法,顯然是將他當做自家晚輩,顧景炎覺得不應該瞞著她。


    至少得讓她清楚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麽情況。


    長青的表情逐漸精彩,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弟子會做出如此的事情。


    她佯怒道:“胡鬧,你們兩個真是膽大,敢欺騙陛下,你可知道要是被他人知道是什麽後果麽?”


    “所以我才會現在就告訴前輩,這不是怕萬一被他人知道,連累了趙嫣。”


    顧景炎苦笑一聲說道。


    這不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誰也沒有看上誰,才有了這樣的約定。


    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他覺得對方似乎有些變了。


    “我告訴你,這件事給我爛肚子裏去,要是讓旁人知道的話,還不知道會如何。”


    長青打量了一眼顧景炎,眼神玩味起來。


    “在我教你養劍術之前,你不與我說清楚此事,現在倒是與我在此說了不少,看樣子之前你似乎沒將我當做長輩看?”


    “景炎不敢。”


    顧景炎心裏一驚,這些強者還真是喜歡變臉,連忙放低自己的態度。


    長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狹長的眸子仿佛將他看透,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我不管你們二人的想法,我在意的隻有一件事。”


    她湊近說道。


    “我不管你和她的關係,要是你欺負她,我就揍你。”


    “……”


    顧景炎選擇閉上嘴巴,這時候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歎了口氣默默點頭。


    長青一甩浮塵,將其搭在胳膊上,慢悠悠的朝著冷宮外走去。


    “好好修行吧,其實諸多皇子之中我最好看你,大亂之世到來,你要護著自己,同時也護著她。”


    “大亂之世?”


    顧景炎有些詫異,剛想要問清楚具體情況,可長青已經消失在他眼前。


    偌大的後山,隻剩下他一個人。


    ……


    東洲大地綿延萬裏,山川河流縱橫如棋盤,大夏在此屹立了千年。


    朝廷內的六部五司,也慢慢發展到了六部十三司,而如今更是多了第十四司。


    鎮妖司。


    名為鎮妖,實際則是鎮壓東洲的修行者,讓所有在東洲的修行者都明白,東洲有大夏不是修行者的樂土。


    要守著大夏的規矩。


    天牢前,顧瑾年顯然心情不錯,剛剛與九皇子顧桓的談話,讓他覺得很高興。


    至少如今暫時不用擔心幾個兄弟出事。


    跟在身後的徐公羊有些猶豫,似乎想到了一件事,想要說出來。


    顧瑾年掃了他一眼,心情不錯倒是任由他開口。


    “想說什麽就說。”


    “如今就建立鎮妖司,是不是太早了點,鎮妖司名義鎮妖,實則威懾百官,怕是會引起反作用。”


    徐公羊說出了內心的擔憂。


    “反作用?”


    顧瑾年笑了笑,望著遠處的鎮妖關。


    如今幾天過去了,他也習慣了盛京附近多了座山,工部已經討論出結果,再過幾天將會開工。


    “妖就在眼前,他們有什麽不願意的。”


    “鎮妖司斬妖滅鬼,若是這些人心裏有鬼,一同滅了又如何。”


    年輕的監國笑著說道,嘴角的笑意不曾收攏半點。


    所謂的鎮妖司,實際上就是他手中的暗衛,隻是如今多了一層身份,行事比之前要更加方便不少。


    而這也是為了避免再留下什麽把柄。


    “如今鎮妖司組建的如何了。”


    “一位司首,五位副司首已有人選,加上之前的暗衛,如今還需要再招募一些人手,他們已經在做了。”


    鴻臚寺別館。


    此地乃是百國盛會之時,招攬各國特使所用的場館。


    百國盛會之後,各國特使陸續離開,這些別館平日也是空置,其中九成未來幾年也不會有人住進去。


    剛建立的鎮妖司,暫時征用了這些別館,待到鎮妖司建成之後,才會轉移。


    如今鎮妖司剛剛開放,麵向大夏所有修行者發出招募。


    隻是鎮妖司不比別的地方,進入要求很高,這些日子也沒進去多少人。


    副司首公孫然,坐在別館門口,看著幾個試圖混進去的武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招人好難。”


    “聽說鎮妖司招人,不知道考核標準是什麽?”


    來人一襲黑衣帶著鬥笠,麵容被麵紗擋住看不真切,可手裏的朱鞘長劍格外吸引人眼球。


    這柄劍上並無裝飾,並不是大夏世家子弟佩戴在腰間的樣子貨,而是真真正正的殺人劍。


    公孫然看到來人,嘴角翹起。


    “終於來了一個有意思的家夥。”


    他雙臂撐在桌子上站了起來,目光掃過眼前之人,嘴角的笑意略微收斂,慢悠悠的出聲說道。


    “考核標準很簡單,隻要可以在我手下撐過十招,再經過身份審核就可以進入鎮妖司。”


    “這麽簡單?”


    黑衣女子打量了他兩眼,忽然開口說道。


    “簡……單?”


    公孫然差點笑了出來,他可是一位聚罡境神通強者,有資格在他手下撐過十招之人,基本都可以被他看透底細,也就是所謂的第一次審視。


    隻是尋常的武人,連五招都難撐下去,唯有一些天賦異稟活著實力強大之人,才可以撐過十招。


    黑衣女子懶得多說什麽,隻是神色平靜的看向他。


    “這還不簡單?”


    “好,我喜歡你的性子,若是你能打贏我,副司首的位置給你。”


    公孫然打算讓眼前之人好好見識一番,索性直接開口說道。


    女子點了點頭沒再廢話準備動手。


    公孫然此時問道:“你還沒說自己叫什麽名字。”


    “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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