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說出來了,誰讚成誰反對。


    在場數十位別國特使,皆是一臉錯愕。


    他們的本意,是借著大夏如今先要修養聲息,從中獲得一些好處。


    卻沒想到這兩位皇子,簡直就是瘋子一樣,不僅沒有減少上貢的金銀,還要增加。


    他們就不怕各族看不下去,直接反了大夏麽?


    夏這個字籠罩在諸國腦袋上已經數百年,若非大夏剛與天魔聖國戰過正需要休養生息。


    再加上老皇帝歲數大了,身體逐漸衰弱,以及幾位皇子之間的鬥爭。


    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大夏的氣運,他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試探。


    而顧瑾年壓根就沒有給他們試探的機會,直接將大夏的底線亮了出來。


    這就是我的要求和打算,不管你們是如何想法,這件事絕對不能變。


    想要拒絕當然可以,可以試試看,有沒有大夏有沒有掀桌子的底氣。


    西陲諸國、北疆滿族、東海群島、南域部落,加起來差不多近百個勢力。


    大夏若是同時與所有人開戰,那自然是沒有這個資質與本事。


    現在的大夏早已到了該休養生息的時候。


    若是這些人能團結起來,也許還真能讓大夏服軟。


    可問題是,這些人根本就無法團結在一起,就拿西陲諸國來說。


    西陲光小國就有十幾個,再加上近十個部族,各部之間征戰百年,如何能靜下心來合作。


    又如何能與其他地方的諸國合作。


    更別說各有異心,就算是合作更大的可能,也是讓其他人做炮灰,而自己將會在後麵獨享戰果。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自然沒有人願意上前送死。


    此刻的黃河樓內十分安靜,顧瑾年的目光從在場之人的身上掃過。


    他自然清楚如今的大夏國力如何,他更確定這些人根本不敢聯合在一起。


    諸國的存在,本身就是天然的分歧。


    在這個時候,天魔妖女主動站了出來,笑眯眯的說道。


    “我玄鳥部答應這個條件。”


    “桑夢你瘋了!”


    沙裏狂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有她這一開頭,其他人自然覺得有個台階下,倒是願意低頭。


    可這樣一來,他們的目的可就達不到了。


    天魔妖女隻是笑了笑,目光掃過在場眾人道。


    “這是我玄鳥部的決定,你們若是不願意自然可以不同意,我所說的代表不了其他人,隻能代表玄鳥部。”


    “玄鳥部可沒有金國的傲骨,我也很想看看,金國的黃沙甲士是否真的如傳聞之中一樣,獨步天下。”


    這一句句話,如針一般刺進了沙裏狂的內心。


    之前的桀驁與不忿,此刻都成了紮向自己的刀子。


    是反對還是同意,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沙裏狂長出一口氣,仿佛吐出了自己所有的骨氣,直接坐在了位置上,拿起酒壺大口喝著。


    將自己的骨氣混合著酒水咽下,他有這個骨氣,卻無法讓金國,因為自己的一時之氣,而落得如此下場。


    “金國……願意。”


    伴隨著他的話,沙裏狂知道這一次的打算徹底落空。


    有兩個人點頭之後,其他人見狀也不再端著,紛紛表示沒有意見。


    所有人沒有一個人願意做出頭鳥,也就意味著顧瑾年做到了。


    在百國小會上震懾百國,穩定了大夏五年。


    其功績不亞於三皇子的平定蠻族,甚至要更勝一籌。


    顧雲萬舉起酒杯,笑著說道。


    “諸位莫要再苦著個臉,相信我,以後你們會慶幸今日的決定,大夏萬歲。”


    “大夏萬歲。”


    最棘手的事情搞定之後,諸位來使紛紛喝酒,一壇壇的酒水送上來。


    卻澆不下他們心裏的苦悶。


    顧瑾年舉著杯子,敬了顧雲萬一杯。


    “看樣子今夜你要破費了。”


    “若是能得大夏安寧,就算我變得一無所有又能如何?”


    在這方麵,顧雲萬與顧瑾年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不管我大夏皇子內鬥的如何兇殘,也不是這些彈丸小國可以插手,他們不配也沒有資格。


    顧瑾年笑道。


    “大夏很快就要安寧下來,再之後會迎來一個盛世。”


    “誰說不是。”


    顧雲萬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沙裏狂拿著酒水大口喝著,可是他喝著卻覺得有些難受。


    能拿到百國小會上的酒水,自然都是精品,隻是這些酒水,對於他來說都太柔和了。


    沒有西陲的風沙烈,就連這些侍女,都沒有金國的女子有滋味。


    這些如同水做的女子,仿佛一捏就能出水,可卻讓他覺得沒勁。


    他將酒壇砸在地上,瞥了一眼享受美味的玄鳥部公主,醉醺醺地走了過去。


    所有人都在觥籌交錯,自然沒什麽人在意到他的動靜。


    金國王子一巴掌按在桌子上,差點震倒桌子上的菜肴。


    “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的話,其他人根本不會這麽快服軟,要是能將顧瑾年架起來,讓他徹底下不來的話,這還真是個好機會。”


    沙裏狂醉了,可他也沒醉。


    他覺得眼前的人,似乎不是自己認識的玄鳥部公主,望著她的模樣說出了內心的話。


    “你錯了。”


    天魔妖女聽到這話扯了扯嘴角,湊到他的耳邊說道。


    她也不怕被人給聽到,笑眯眯的說道。


    “你覺得我們來的目的,是為了讓大夏發點善心,讓未來幾年少交一點錢麽?”


    “送給大夏的金銀才多少錢,現在的大夏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


    “獸王是不需要依靠嘶吼來讓其他動物恐懼,僅僅是他的氣息就應該讓人臣服,除非獸王受傷,受傷的野獸是最危險的,同時意味著他弱了。”


    天魔妖女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氣,繚繞在人的鼻尖,讓人心神搖曳,總忍不住想入非非。


    可此刻的沙裏狂卻酒醒了。


    背後的冷汗順著脊背滑下,整個人錯愕地看向她。


    他一直都在在意這點錢,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在這場宴會背後意味著什麽。


    若是大夏真沒事,為何要提高上供的金銀,除非大夏已經國庫空虛,才會需要這些錢。


    而這才是真正的目的,這頭獅子已經老了,也受傷了。


    如今正是這頭獅子最弱的時候。


    他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酒壇大口喝了起來,將其砸在了地上。


    酒水濺起,落在了周圍的人身上。


    沙裏狂滿不在乎的喝酒,最後攤到在了椅子上。


    “金國王子醉了,送他迴去休息。”


    顧雲萬慢悠悠的說道。


    他隻覺得這家夥可能是受不了這個結果,所以才醉倒了。


    這場宴會持續的時間很長,現在不過剛剛開始而已。


    顧瑾年望著上來的舞姬,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嘭!


    上來的舞姬猛然炸開,血肉橫飛,如同一個被摔在地上的酒壇子一般。


    血液如酒水一樣,濺了一地。


    誰也沒想到,會在百國小會上發生這樣的事。


    幾個舞姬更是被嚇傻在了原地。


    顧瑾年猛然起身,卻見一位身著白衣,披著件大紅色袈裟的僧人緩緩走了進來。


    從來人裝束上看,他應該是個得道高僧,可他的臉上卻有一道猙獰的傷口,看上去兇神惡煞不像個好人。


    “來者何人。”


    “你們這些人還真是遲鈍,竟然沒聽過我的名字?”


    兇煞僧人抬起了手,忽然問道。


    顧雲萬皺起眉頭,身後的葉玄已經將手壓在了他的刀柄之上。


    “魔教,神通境。”


    五個字,已經讓顧瑾年皺起了眉頭。


    當初九皇子入了天牢之後,盛京城內的魔教被他殺了一半,又暗中招募了一些,加上溜出去的魔教弟子。


    現如今盛京城內,還在的魔教弟子不過隻有幾個人。


    眼前這兇煞和尚倒是膽子不小,竟然敢在此地動手。


    隻是顧瑾年並不清楚一件事,顧恪的存在其實對於盛京的魔教弟子來說,像是一個枷鎖。


    隻要他在,魔教弟子就會顧忌聖子的身份,可如今聖子沒了,總有些人會不按照規矩行事。


    “既然是魔教弟子,苟且偷生得了一條命,不好好躲著在我麵前放肆,是想要找死麽?”


    對方敢出現在這裏,不僅僅視三院修士於無物,更是打了大夏的臉。


    顧瑾年自然不會讓對方如此。


    兇煞和尚哈哈一笑,磨拳搽掌說道。


    “其實我就是衝著你們來的,貧僧欲突破更高的境界,想借諸位的氣運一用。”


    “找死。”


    在場實力最強之人,其實是顧瑾年,他當即就要出手。


    可他一運行法力,經脈如同受到了千刀萬剮一般,疼得他臉色蒼白站不起來。


    顧雲萬見狀,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你下毒了?”


    “酒裏其實也不算毒,隻是一種放大感知的藥物,會讓人覺得真氣流動經脈,有種千刀萬剮的感覺,若是忍得住自然可以出手。”


    兇煞和尚直接說出了自己做了什麽手腳,他並不擔心這些人敢動手。


    若是其他修行者,心性堅韌也許真不怕這個。


    可在場都是一些王子貴族,最吃不得的,就是苦。


    顧瑾年目光掃過其他地方怒道。


    “你不怕道院修士?”


    忽然他大驚失色,望向周圍。


    隻覺得整個黃鶴樓之外的天地,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霧霾,讓人看不真切。


    “這是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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